(30)
薛燕歌從兜里拿出玉墜子塞給厲沈淵,他像隻黏人的大狗貼住薛燕歌,下巴擱在她頭上,看眼手中玉墜子,再聽她說道:「送你的,定情信物,我從小就想嫁給跟爹爹一樣的英雄,我想著如果這次你打勝仗,我就要向你求親!」
厲沈淵罕見的悶笑聲:「那萬一我打了敗仗呢?」
「薛家不養閒人,在薛家就連鬥輸的公雞都要燉湯喝的,你要沒半點本事,可娶不得我。」
厲沈淵淺淡的笑意頃刻冷卻,那股生人勿近的氣勢重燃,好在薛燕歌靠在他懷中看不見,她絲毫沒有女兒家的半點害臊,將臉貼在胸上磨蹭兩下:「但我心悅你,怎可能放你走,只能委屈你入贅,萬一入贅不成,我們就偷偷私奔,搬去溫暖的南方,買幾隻羊來牧,天天有羊肉吃!」
過幾日,薛燕歌被薛父薛母叫去,肅穆凝重的氣息讓薛燕歌收起笑,那鬼靈精的腦袋瘋狂轉著,再想自己是做了什麽壞事,一點點挪著小步伐走到面前。
薛父眼神示意薛母,她起身按住薛燕歌的肩膀,「燕娘,爹娘打算退了這親,那怕抗指不從也要。」
接下來的話,左耳進右耳出,腦子里全是「退親」,她著急問道:「為什麽不行,我就喜歡他,我就只要他!」
任憑爹娘解釋,她也聽不進半句,爹娘說他個性不好,她吼著反駁,「這不能怪他,你看他當初在宮里就只剩一口氣,如果我沒發現他,他真的會死,又不是佛祖聖人,在滿是蛇蠍的地方生活,怎麽可能會有好心腸!」
薛父薛母沒有動搖。
薛燕歌開始意識到嚴重性,此次不同以往鬧有結果,薛燕歌咬下唇哀求道,「爹娘,他真的有在變好,你們也看到了,他對我很好不是壞人,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
無論薛父薛母說什麽,她總能找到反駁的理由,最後只能選了個最客觀的問題。
不滿意他低賤的出身。
薛燕歌急哭了眼,「這不公平,這不是他能選擇的,你們都是老糊塗!」
「碰一」薛父怒拍桐木桌,怒意滿載:「薛.燕.歌.,我們是太寵你了,才給你這膽子辱罵父母,老張,把燕娘關去祠堂一天思過,不準給吃的!」
老張是薛府管家,他看火冒三丈的將軍,又看小姐梨花帶淚的模樣好不可憐,一時也不敢下手,直到薛父再喊聲老張,才佝僂著腰好聲好氣說道:「小姐,請隨老奴去。」
薛燕歌哭在地撒潑打滾楞是不起,直到薛父看不下去扛著人直往祠堂走。
喀嚓一聲薛燕歌被反鎖在列祖列宗前,她縮起膝蓋看高堂上「勝者為王」的燙金匾額,不斷抽鼻子,突然寂靜的屋內有怪異聲響,木頭摩嚓聲不斷從祖先牌位後傳來,她嚇得倒吸一口氣,撓著門板,泣不成聲,「嗚嗚嗚...老張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這里有鬼!」
「鬧鬼了,要死人了,嗚嗚嗚...」薛燕歌縮成團不敢睜眼,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以為是列祖列宗顯靈要來懲罰她這忤逆父母的壞小孩,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有些理直氣壯,「老祖宗我又不是故意的,是爹娘得理不饒人...不然我不會這樣...我...嗚嗚嗚...我就喜歡他...我誰都不要...」
腳步聲停下,駐足在她面前,沈默許久,正當薛燕歌以為老祖宗要放過自己時。
「嘿!」薛青揚喊了聲順帶拍個響掌,將她的魂嚇走大半。
「啊!」那叫聲極其淒厲刺耳,就連隔壁家也能隱隱聽見。
那魔音穿腦刺的腦殼疼,他反手摀住那張嘴,「吵死人了,膽子這麽小,還敢跟爹娘橫!」
薛燕歌看清來人委屈的抱上,「哥哥,爹娘不講理,他們要退親!」
「那很好啊!」薛青揚還以為是什麽大事,原來是退親,這不挺好的嗎,他早看厲沈淵不爽很久了,他舉雙手贊成退親。
薛燕歌一張臉氣成豬肝色,扯著他的頭發,罵罵咧咧,「哪里好,我不許你胡說!」
「燕娘,發生什麽事了?」循聲看去,謝衍正清理衣袍上的灰塵,方才兩人從書院回來,碰上老張說小姐被關去祠堂,薛青揚二話不說逕自走到祠堂後邊,他刨開土與石磚,露出個小隧道,看謝衍不明所以的樣子,他有些自豪道:「以前太頑劣,常常被關祠堂兩三天都不給飯吃,後面就挖出這個密道,等沒人時候我就溜出來去廚房偷吃的,直到現在都沒人發現過這密道!」
謝衍:...
謝衍隨薛青揚鑽進來後才明白為何沒人發現密道,感情出口在牌位桌下,出來時會撞到桌角,連帶檀木桌上的牌位也作響,謝衍向著牌位拜兩下,心道冒犯,請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