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漸漸適應巧毓不在身邊的生活。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4yEtiq7R
有時候，我幾乎遺忘那種不安；有時候我看到像她的人也忘了驚慌；看到流動的水也忘了害怕。我漸漸又能品嘗出食物的美味，有時候我能一個人待著，心裡十分平靜。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judHw1ZNV
我在剛開設的粉絲團張貼自己隨手拍的街景，試著對散佈在城市各角落的圖像廣告做尖刻的評論。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QpxKm9Cbb
珮妤答應要幫我，除了提供我現在最流行的話題外，也將粉絲團推銷給她那一大群朋友。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doujq5qXy
我陪她見了她那幾個總是嘻嘻哈哈的女性朋友。女孩們老愛張大嘴巴，像巢中幼鳥般，互相推擠、叫嚷著。我試著在嘈雜聲中面露愉快的表情交談，適應如戲的感覺。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VEM4YPcD
我有時候會打電話給她，她會接聽電話。聽她對我講話的方式，好像我並不是一個差勁的人，讓我覺得很溫暖，好像一切都仍有希望。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WeKLQZDLc
發生在巧毓身上的事，會不會是宿命？會不會我不過是她人生的旁觀者？毋須把一切責任歸咎於自己？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POvFA9b10
我決定重新整頓自己的生活，而第一件該做的事，便是整理我住的房子。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McxX8OvZX
我先從臥房開始，將巧毓的衣服、梳妝用品全倒進黑色的大塑膠袋裡，一袋一袋扛下樓丟掉。我把她的枕頭收進置物櫃，枕頭套拆下來清洗。我也丟了她的香氛蠟燭，斷絕那些會讓我想起她的氣味。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QbZBVqeR
我將巧毓電腦裡的資料備份至外接硬碟後拆解，把組件搬入儲藏室作為備品保存。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d3qeUE0O0
我丟了她專屬的杯子，還有幾件我不喜歡的收藏品。我忙進忙出，還借了推車來搬運。社區的人問我是否正在為過年打掃家裡？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2LlIMAK9i
「除舊布新。」我笑著回答。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0WBdWeoTY
除舊。我坐在沙發上端詳如今煥然一新的屋子，這便是單身男子居所該有的模樣。只是在移除巧毓留下的痕跡後，有幾面牆、幾座櫃子看起來突兀、尷尬、空空蕩蕩。來自陽台的風吹過它們，將房間刮得更響。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NwAEiUi6j
我站起身，用力關緊陽台門。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IHny1EO12
接下來就是貓的問題。其實我沒有必要繼續養貓，但珮妤喜歡貓。我決定貓可以留著，我能應付一隻貓。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0hWl8JKQ
趁天氣好的時候，我拿著車鑰匙到停車場，在時隔一個月後首次打開那台小白車的車門。車內看起來沒什麼異狀，並不如我想像中那般塵封於過去，只不過是曾經屬於某個已經不存在的人而已。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kRWZa3sBW
我試著發動汽車，車子還能發動，讓我有些吃驚。我小心謹慎地駕駛這台不知道何時會熄火的舊車，駛向最近的汽車保養廠。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zhPfHb9n
我在忙完雜務後徒步走回家。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JBb94xBNW
我的身體累壞了，精神卻十分輕鬆，讓我有餘裕欣賞沿路的街景。我邊走，邊將周遭景觀與位於工廠附近，總是燈光昏暗的老家作對比。我是屬於這裡的，我告訴自己。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O6i56fS71
我踏入社區大廳，正忙著登記文件的警衛看見我，連忙迎上來，告訴我今日有包裹。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UCXbZduGT
「最近花園整頓得不錯喔！」我一邊簽收包裹，一邊對警衛說。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c8PrGf91
「快過年了，新年就得要有新氣象。」警衛笑容可掬地將包裹遞給我。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PGqw9lf4B
新年新氣象，我在心裡復述，愉悅地扛著包裹上樓。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1IVesSvko
辦公室裡，怡婷也對我的轉變讚嘆不已。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Ba8hPYZWr
「最近氣色很不錯，心情比較開朗喔！」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n1uOpu9S0
她向端咖啡進來的小瑄說：「真的要請我們那些年輕小朋友多向他學習耶！」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oImHhkVR
小瑄一如往常高深莫測地笑了笑。她今天穿了露腰上衣，在彎腰放杯盤時，露出大塊白皙的肌膚。我毫不避諱地盯著她的腰看，小瑄知道我在看她，倒也顯得落落大方。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QQemzeWy1
一旁，怡婷仍在繼續叨念所謂正吸引力的事：「我從你的圖都看得出來，那種樂觀積極的態度。一個人只要心存正念，有想往上的念頭，整個世界都會來幫你！」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l3jd1kPD9
她也幫我推廣粉絲團，向那些出入於總經理辦公室的貴賓介紹我。我看著粉絲團在短時間不斷攀升的追蹤人數，感到相當滿意。我盡可能每天都發文，有時候我很忙，寫不出文章，就只張貼從巧毓電腦裡找到的圖檔，宣稱這是正在發想中的概念。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aHTIrEHqQ
怡婷對眼前這些巧毓的舊稿件顯得無動於衷，讓我不禁揣度我那無以名之的能力，究竟能允許我讓世人忽略巧毓到什麼地步？我能動用巧毓戶頭裡的存款嗎？我需要偽造文書嗎？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ICI7Xr8l
我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早晨，再次回到學校的大學橋。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aWxfcPCK
我悠然踏步上橋，像個不折不扣的觀光客。我望著橋下清澈乾淨的汩汩溪水，感嘆人生、命運、以及一切我無法掌握的事物。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9nck0V5Oh
我在校園漫步了一會，才繼續接下來的行程。13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7PCIojji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