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薛燕歌與厲沈淵就這麼不慍不火的過著,夏季來臨,薛氏一家移去山莊避暑。
即使面對廣闊草原與成群牛馬,薛燕歌也提不起興致,悶悶看眼獨自站在遠處的厲沈淵,就連下人都三兩成群結伴,唯獨他一人站在那,孤苦伶仃的,看著就特別可憐。
她不能過去。
「燕娘走了,老張說馬場那來了匹汗血寶馬!」薛青揚看妹妹還惦記著他,不屑瞥了眼那人,扯著燕娘就走,她步子小跟不上,差點跌倒。
「哥哥慢點,慢點,我跟不上...啊啊啊!」
薛青揚扣著她的腰肢輕輕一提,將人帶到肩上,嘟囔著,「慢死了、慢死了,孫先生走的都比你快。」
「等等,放我下去,我不是小孩了,我要自己走,哥哥!」薛燕歌雙腿跨在他寬闊的肩上,小時候最喜歡讓哥哥做馬騎在他肩上逛大街,她現在可是個大姑娘,自然是會害臊,她可不想被人譏笑幼稚,拔了幾根他的頭發威脅道:「放我下去,不然撓禿你!」
草原上回盪薛青揚爽朗的笑聲:「不要!」
然後他故意松手,嚇得薛燕歌抱緊他的頭,又聽他說:「大姑娘,抓緊了,馬兒要跑了。」
薛燕歌脹紅臉嬌聲斥道:「哥哥!」
然後薛青揚帶著薛燕歌跑起,終究是小孩心性,沒多久薛燕歌就扯著他的頭發笑道:「哈哈快點、快點,沒吃飯嗎,跑快點兒!」
下人都說厲沈淵失寵了,過不久肯定會被退親,無權無勢卻有聲名的皇子回到宮中,不是被挾持做棋子參與奪位之爭,就是被其他派系暗中處理。
旁人在說時也不避諱厲沈淵,一副看好戲的模樣,這些話厲沈淵全聽在耳里,卻未曾有一次為自己辯護,時間長了別人以為他是軟柿子,也不再遮掩,當著面直說他的是非,還說他沒有羞恥心像條哈巴狗,死死咬著薛燕歌不放,不為別的,就為她身後的將軍府。
能被編排的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厲沈淵跟在兄妹身後,隔著大段距離也不敢靠近,就這麼的遠觀著,看薛青揚將她抱上馬,兄妹倆和樂融融共乘一匹,而他形單影只。
一個月以來厲沈淵都這麼過著,只是遠遠看著她。
突然,棕紅色的汗血寶馬發了瘋的掙紮,薛青揚不慎墜馬,他來不及喊疼,想將薛燕歌帶下馬,終究是慢了步,汗血馬迅疾如雷已奔至數尺外。
在場眾人驚呼。
厲沈淵手指置於唇上吹起響哨,關在旁休養的黑色戰馬,沖撞開柵欄,化作道黑影直奔而來,厲沈淵翻身上馬,馬上無韁繩,只能繞住脖子上鬃毛做韁繩,馬兒躍起前蹄吃痛嘶聲,卻沒掙紮將主人甩下,厲沈淵夾住側腹一聲「籲!」
馬兒一躍千里,很快追上那瘋馬,兩馬並排奔馳在草原上,厲沈淵伸直手才抹上她的衣角,情急下,他也忘了所謂尊卑貴賤,直呼,「燕娘,快抓住我的手,!」
薛燕歌不敢,她光抓緊這韁繩就用盡力氣,更別提伸手抓住他。
「別怕,我會抓住你!」
薛燕歌搖頭慘白著臉,「我不行,我沒勁了。」
前方是斷崖,厲沈淵沒有選擇,他放手一搏,松開鬃毛,蹬著馬背跳到薛燕歌身後,但凡有一絲差池,就不可能成功,厲沈淵一手攬住她的腰將人護在懷中,另手勒住韁繩,力道之大,全身青筋暴起。
汗血馬離斷崖越來越近,那瘋馬也不受控,他走了步險棋,「墨麟過來!」
墨麟聽見主人呼喚,加快馬蹄追上,厲沈淵將薛燕歌攬在懷中,語速極快又不失穩重,「別怕,一會抓緊那匹黑馬,別怕弄疼祂,牠性子極好,不管抓到什麼,緊緊抓著不要放,明白嗎?」
薛燕歌嚇得說不出話直搖頭,厲沈淵沒有選擇,他雙腿緊夾馬腹,兩手托著薛燕歌的腋下,使勁將她扔到墨麟背上。
墨麟是厲沈淵的戰馬,通曉人性,自然是明白主人的意思,看準時機上前接下薛燕歌。
在哭喊聲中,薛燕歌成功抵達墨麟背上,險些墜馬,好在她攢住了鬃毛,挪著身緊緊抱住脖子。
墨麟的逐漸慢下,而汗血馬卻帶著厲沈淵向斷崖躍下。
她撕心裂肺喊道,「阿淵!」
墨麟停下來時,薛青揚已駕馬追上,她全身脫力靠在墨麟上,「哥哥...阿淵...他...」
薛青揚沈默移至崖邊,突然發現什麼,立即翻身下馬,貼著斷崖邊緣勾著手,像在掏東西似的,向後一使勁,厲沈淵被拉了上來。
原來在汗血馬墜崖那刻,厲沈淵蹬馬而起,手恰好勾住斷崖邊緣一根樹苗,他緊緊抓住那樹苗,向上攀爬,將手扣至石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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