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爭情書 - 尾聲一

尾聲一

May 6,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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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冷的風開始毫無預警地吹動，氣溫下降，冬天悄悄的到來，現在大家都諷刺地被逼戴上口罩，搭乘地鐵的人少了卻也不算少。

日子繼續，又好像停擺，像隻時好時壞的手錶。

煜城拖住重雪沿住小徑往上走，小路轍痕交錯，遠處傳來狗隻的犬叫聲。自然依舊佔領著一切。

他們爬得愈高，四周愈安靜，腳底下的樹葉簌簌沙沙與微微的風聲為他們帶來輓歌。陡峭不平的小徑讓痠疼緩緩爬上小腿。點點的汁珠在他的後背、大腿和手臂冒出，轉眼又被吹乾。

腳下的景色延伸至遠方，綠色的嫩草，與淡黃色的乾草駁雜相交，深淺覆疊，就像一幅古老的油畫，遠處的海岸線泛起洶湧的波濤。

山腰下陷的部份，展現一種不完美的暗黃色，那裡有墓碑和石頭，讓死者享有這肅穆壯闊的美景。

在那個地方，煜城找到了銘霖，她就在她母親旁。

起碼，在這裡，她不是一個人。

他坐在她身旁，手貼在石頭上，感受那種冰冷。

風與草呈現自己的質感，細碎輕逸，乾旱的氣息擦過他的鼻尖。

重雪伏身親吻他的額頭。

煜城期待著感受甚麼，再次感受她的脈搏，哀傷？憤怒？羞愧？

時間流動，甚麼都沒有發生。

她不在這裡。

他翻出她寫給他的兩封信來，重讀一遍，這次唸出聲來。

她沒有被埋在土裡，沒有被鎖著，她沒有被包圍在泥土和淒涼的孤單之中。

這次他沒有哭泣，他明白舊傷已經癒合，他跟自己和解。

重雪走上前，撫摸石碑，她在銘霖的照片面前鞠了躬，嘴唇張合著，說出沉默的話語。

「你和銘霖說了甚麼？」

「我說我不會讓你一個人來。」

山腳下的村莊像一塊塊的積木，一切都顯得好渺小。

煜城忽然感到非常空虛，他很慶幸重雪在他身旁，她的愛不斷把他填滿。他知道他的愛都有同樣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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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聲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