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楊翼如常回到學校上課,一樣的課堂,一樣的老師,但一切都比平常更顯得平凡。被楊克圍反對後,楊翼反而更想到狩魔學園學習了,普通人的學校現在感覺與他變得格格不入,就好像外星人走進了地球的學校讀書,所有事都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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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完全無心聽課,好不容易熬到課堂間的休息時間,隨即悶悶不樂地伏在書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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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了?今天這麼沒精神,一點也不像平常的你。」坐在隔壁的同學家樂拍一拍楊翼的背,向他問道。
「沒甚麼……我想問你,如果你突然有一個千載難逢的事發生在你身上,你很想去嘗試一下,可是你身邊的人全都反對你去做,你會怎麼辦?」楊翼苦惱地反問家樂。
「我嘛……大概會不理其他人反對吧,始終不把握這個機會的話,將來很可能會後悔。」家樂想了一想後說。
「如果反對的是你唯一的親人呢?或者那件事和你的性命有關呢?」
「那就真的要好好想清楚再決定了。那麼,到底發生了甚麼事?」家樂問道。
「我……唉……」楊翼很想說出口,但他知道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
「小翼。」這時候一個女孩子俄然走到楊翼面前呼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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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孩的名字叫王寶汶,她是隔鄰班級的學生,相貌清麗,雖未至於國色天香,但也是粉雕玉琢的美人兒。王寶汶是學校內的校花,儘管追求者眾,可是對任何人都是愛理不理的。事實上,血氣方剛的楊翼也是她其中一個裙下之臣,對她有好感已久,可惜因為害羞的緣故,一直都不敢主動跟她說話。意料之外地,現在她竟然主動走到楊翼面前,還暱稱他作小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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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我是小翼。有……有甚麼事嗎?」受寵若驚的楊翼說話也結巴起來。
「我想問,你下課後有空嗎?我有些話想跟你說。」王寶汶嬌羞地說。
「有……有……有空!」楊翼心跳快得如像心臟都快要脫腔而出。
「那我約定你了,今晚六點,到天台來找我。」王寶汶說完話便轉身離去。
「千載難逢的事真的發生了……」家樂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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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楊翼懷著忐忑不安的心留在校內,靜靜等待六點的來臨。下課後,很多學生仍留在學校參加課外活動,美其名是課外活動,可是大家都喧譁不斷,更像是在玩耍,吵得楊翼完全靜不下心來。他一方面煩惱著狩魔學園的事,另一方面卻更期待六時正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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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他越等待,時間就過得越慢。楊翼胡思亂想著,看著秒針一點一點地移動,轉了一圈又一圈,外面的人潮也慢慢散去,直至闃無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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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六時到來了。楊翼用最快速度經樓梯跑上天台,打開了通往天台的鐵門,然後裝作不慌不忙地慢慢走進天台範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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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汶背對著楊翼站立在天台邊緣,長髮隨風飄蕩,就好像搔癢著楊翼的內心,弄得他心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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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來了。」楊翼想裝作毫不在意,卻抑制不了聲音中微微的顫抖。
「你來了,我等了很久。」王寶汶回眸一笑說道。
「妳……妳說有東西跟我說,是……是甚麼事?」
「是這樣的,我想說……我……我……」王寶汶害羞地低下頭說。
「妳……」楊翼瞪大眼期待著。
「我……我很想要……」王寶汶的聲音細得像蚊子一樣。
「甚……甚麼?」楊翼面紅耳赤,好像快要昏過去。
「我……我很想要你那雙眼睛!」王寶汶忽然大哮起來,把楊翼嚇了一大跳。
「我的……眼睛?」楊翼以為自己聽錯。
「對,你的眼睛,那雙既漂亮又可恨的眼睛!」王寶汶緊盯著楊翼雙眼,獰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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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汶的雙眼倏忽間變成深紅色,恍似轉眼要從中流下血來,剛才那個嬌羞的女孩轉瞬間像換了另一個人。楊翼一下子便明白了,王寶汶一早已被惡鬼附身,故意引誘他在課後所有學生均已離去的時間見面,目標就是要得到他的雙眼。
「要我那雙眼幹甚麼?它們可不太好吃。」楊翼邊後退邊說話。
「誰說要吃了?吃了豈不浪費了?」「王寶汶」獰笑著向楊翼步步進逼。
「那要來供奉嗎?像高僧的舍利子一樣?那可真多謝了。」楊翼邊胡謅邊想方法逃離這困境。
「你不了解,你那雙眼對我們妖魔來說可是無價寶。」王寶汶繼續向前邁進。
「真的嗎?那我不就變成百萬富翁了?」楊翼亦慢慢向後退。
「我可不用向你交代這麼多。你肯乖乖聽話的話,一會兒便完事了。」王寶汶笑說。
「咦?那是甚麼東西?」楊翼忽然驚訝地指著王寶汶後方說。
「嗯?」王寶汶隨著楊翼的指頭向後方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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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自己亦沒料到這麼簡單便騙倒了王寶汶,也無睱細想,立即轉身就跑,向著天台的門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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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敢耍小花招!」王寶汶馬上就發現自己上當了,怒哮一聲,施即四肢並用,如像一隻野獸般向楊翼追去,速度快得不可思議,與前兩天遇到的馬路鬼不可同日而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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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楊翼須臾間要被追上了,他忽然間九十度轉了個彎,不再向天台門跑去,反而向天台的邊緣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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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知道逃不了,打算跳下去輕生?』王寶汶暗叫不好,可是事出突然,想阻止也阻止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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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一直跑到天台邊緣,竟然真的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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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汶連忙趕到天台邊緣,卻發現不見了楊翼的蹤跡。即使他真的跳下去了,總會有殘餘的屍首,但王寶汶遊目四顧,連楊翼的影子也找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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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楊翼剛才跳下去時轉身攀著下層的窗戶,快速地逃到下層了。到了王寶汶跑到天台邊緣時,他早已把窗戶關上,所以王寶汶完全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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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也提及過,楊翼多年的逃走經驗,造就了他敏捷的身手和靈活的思考方式。有時候他逃避鬼魂逃到野外,甚至要爬到樹上躲藏,令他練就了跑酷的能力,爬到下層這些事,對他來說只是小意思。加上有些時候楊翼遲了上學,他也會爬牆潛進課室內,所以對學校的環境熟悉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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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其實也要靠一點點的運氣,萬一下方的窗戶全被鎖上了,那楊翼也是九死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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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汶過了一會才驚覺自己又被騙了,怒罵一聲後衝進天台門往下層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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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此時剛好走進其中一間課室內暫作躲避。他看見王寶汶剛才的速度後,心知道自己一定不夠時間走到最底層,倒不如先躲起來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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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課室內四處打量後,心中已有計較,找到最適合的地方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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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汶從樓梯中衝下去,像野獸般用鼻子在地上嗅著,似乎被附身後的王寶汶,除了具有野獸的速度外,還兼具野獸靈敏的嗅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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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你了,你那身人類的香氣,充斥著整個課室,躲起來也是沒用的。」王寶汶打開了科學教室的門,大笑著走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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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寶汶環顧著科學教室的環境,一瞥就瞥見窗簾內明顯有人在躲藏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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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是小孩子,以為這樣就可以躲得過。』王寶汶一邊暗暗嘲笑楊翼的愚蠢,一邊攝手攝腳慢慢走近窗簾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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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王寶汶得意洋洋地大叫一聲,猛地拉開窗簾,卻發現窗簾內的是科學教室展示人體器官和骨骼的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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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rprise!」楊翼從課室的講堂下跑出來,拿起滅火筒向王寶汶噴射。王寶汶一時間只看見四周圍一片白茫茫,完全搞不懂情況,更加不明白自己為何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個少年騙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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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王寶汶感到頭部一痛,眼前由白茫茫變成一串金星亂舞,然後再一痛,便由金星變成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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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拿著人體展示假人的左右手骨,趁著王寶汶甚麼都看不見的時候,連續兩記重擊,把王寶汶打至人事不知。他隨即看見一團煙霧從王寶汶的身上冒出,而且慢慢成形,變成一個有著人類的身形,但面部有如一隻狐狸的靈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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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狐形靈體抱著自己長滿毛髮的頭,狀甚痛苦,一邊怒哮一邊叫喊:「可惡!你這傢伙給我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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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形靈體說完便穿過窗戶向外逃去,轉眼間失去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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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一隻狐妖……這世界的妖魔鬼怪還真是林林總總、各種各樣,如果我進入了狩魔學園,是否就不用再怕這些妖怪呢?」楊翼目睹狐妖遠去後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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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暗暗又在生存守則裡加了一條:「不要接近女人,尤其是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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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要想這些無謂東西了,首先我要解決掉眼前的麻煩。」楊翼看著眼前頭破血流的真正王寶汶,不禁大為苦惱,「總不可能報警說她被鬼怪附身,然後我把她打暈了吧?這個時間點也有點難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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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了,先把她搬到醫務室吧。」楊翼把王寶汶横抱起來,吃力地慢慢向醫務室前進,「為甚麼會這麼重……看電視劇都很輕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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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王寶汶搬到醫務室後,楊翼最終還是決定找學校留守的保安幫忙,硬著頭皮訛稱自己和王寶汶是學校靈異學會的會員,留在學校靈探,王寶汶卻不幸失足跌下樓梯撞到頭了。保安雖然半信半疑,最終還是奈何不了他,而且把王寶汶送院要緊,匆匆臭罵了楊翼幾句便放他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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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拖著疲憊的步伐慢慢走回家去,只想快點回家好好洗一個熱水澡,然後躺在床上好好睡一覺。同時他的內心又交戰著,不知道自己應該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爸爸楊克圍和好朋友靈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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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定要好好跟他們再說清楚,我真的很想到狩魔學園走一趟……可是,如果爸爸還是反對呢?那我應該怎麼辦?」楊翼鬱鬱地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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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翼邊走邊想,卻在快要走到家門前時,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就如有人掐著他的心頭般的壓迫感,令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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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然領悟到,這種是面對危險時本能反應的:第六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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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 : 揚翼
楊翼邊走邊想,卻在快要走到家門前時,忽然感到一陣強烈的心悸,就如有人掐著他的心頭般的壓迫感,令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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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然領悟到,他尿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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