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流程因為莫儷的要求,幾個問題都是先與各家記者先商討設定的,因此並沒有脫離畫展主題的提問,季煦茵都依序回答。不過就在司儀確認名單內設定的幾家大媒體都提問完畢,準備進行酒會流程時,突然一個不在名單內的記者搶過最後一個提問記者的麥克風後大聲且語速極快提問:
「請問季老師,妳知道剛才有爆出網路新聞說:妳是慕總裁和妳親姊姊感情的第三者嗎?」
現場一片譁然,那個記者繼續說:「而且據說來源是從慕明企業的員工親口說的,慕總裁和妳親姊姊才是相親認識的一對,也就是原本被誤會是慕總裁妻子的那張照片的美女,請問妳有什麼想說明的嗎?」
慕雨時看到季煦茵在台上蒼白的臉與逐漸發紅的眼眶,怒氣瞬間飆升、理智斷線,下秒健步如飛的穿過人群,提起那個記者的領口就要一拳,好在被身後早有準備的范秘書拉住手臂,後來到會場的慕秋池也趕緊上前一起制止住,兩個大男人用盡了力氣才不讓慕雨時上前揍到那個記者,那記者也顯然嚇壞了,一臉驚恐地看著怒氣翻騰的慕雨時。
「你憑什麼這樣拿那些不實報導當眾汙衊我的妻子,我慕雨時這輩子就只和我的妻子交往過是聽不懂嗎?吃過長輩安排的一頓聚餐就算交往也太可笑,你們這些心懷不軌、見錢眼開的傢伙,你們不配當記者!那麼想被告我成全你們。」
「你、你、大家都看到你剛剛想揍我了,我可以告你、你別過來……」男記者發抖看著一直要衝過來的高大男人,但繼續大聲講。「而且我就是看到有人發的這個新聞提出疑問而已,又不是我寫的,裡面還寫季老師是鄉村出生,忌妒親姊姊一直比自己優秀才故意介入——啊!」男記者的話被一個拳頭打斷變成哀嚎。
「堂堂總裁為了你這個人渣去警局太不值,我是個無業遊民沒在怕的,老子陪你去警局坐客。」慕秋池邊說邊又打幾拳再踢了好幾腳。
「慕秋池——好了!」一個清冷的女音傳來,慕秋池瞬間停止了動作。
「小明月?」後面一句妳怎麼在這沒問出來,因為慕秋池突然想到小明月是莫儷的好朋友,又是季煦茵的學姊,會來捧場是自然的,心裡暗自叫糟。
「打人啦!我要驗傷!我要告你們!」男記者的臉已經腫得像豬頭,憤憤喊叫著。
這時警察也已經到場,范秘書與明月都陪著慕秋池跟男記者準備到警局去作筆錄。
慕雨時已經恢復冷靜,看到莫儷已經去陪著季煦茵,他低聲和企劃經理交待後,企劃經理趕緊上台致歉安撫大家,慕雨時則到一旁去打電話給公關部門調查方才男記者說的新聞。
而休息室裡,季煦茵安靜的端坐著,像極了一副白皙精緻的搪瓷娃娃,雖然美麗,卻沒有什麼生氣。
「煦茵,我們先到我家休息好嗎?其他的事情慕明的團隊會處理的。」
季煦茵沒有馬上回答,安靜在休息室裡持續了好幾分鐘後,她才輕輕開口。「不了,本來就安排好是我要陪著小翔一起看大家的作品的。」
「我知道,可是現在這種情況……」莫儷非常擔心。
「本來就不是事實,我走了才會說我心虛,我們出去吧!別讓小翔等太久。」
季煦茵說完表情淡漠的就往門口走去,莫儷只好馬上跟上去。
機構的社工正好帶著小翔在休息室附近,小翔看到季煦茵馬上甜甜一笑奔過去。「季老師——」
小翔的笑容稍稍溫暖了季煦茵,她也淡淡一笑,牽起了小翔的手,對著社工說。「我帶著小翔逛一次全部作品,請您先去用些餐點吧!」
社工於是跟著莫儷走往酒會場地,小翔則是開心和季煦茵分享著自己剛剛有先看到的作品,似乎完全不曉得方才大人間發生的腥風血雨,童言童語的分享著自己的感想。
季煦茵被小翔的天真與專注支撐著,緊緊牽著像救命繩索的小手,可以平靜的和身邊的賓客微笑,心無旁騖的和小翔一起討論著每一幅畫作。
站得稍遠但一直跟著季煦茵的慕雨時,像是回到了季大千金生日宴會那晚,只能默默看著她,他想到她說不想看自己的理由,那麼他就遠遠守著。
不過等賓客們餐點用得差不多時,來找慕雨時攀談的人逐漸增加,慕雨時只能分神用目光稍稍確認季煦茵身邊的情況是否有異常。
後來小翔和季煦茵說想去上廁所,她便帶著他到了男廁,因為廁所的位置比較偏旁,在轉角過去是會場比較不容易有人的地方,等小翔出來後,兩人準備回到會場時,卻在此時傳來對話聲,一聽到是談論自己,季煦茵只好先停下腳步,無法走出去,小翔似乎也知道,乖巧也無聲就停在她身邊。
「爸,你說季老師是第三者那個新聞是不是真的呀?」年輕的女孩邊滑著手機邊和身邊的中年男人發問。
看起來是一對父女,感覺那個父親身份應該是某個企業主,中年男人回答:「季氏千金我還真的只知道一個,這個季老師是我參加兩人婚禮才看到的,當時宴席間都說是商業聯姻,不過新娘竟然是從未聽過的季家二千金,確實是讓大家都非常驚訝。」
「那季大千金真的很優秀嗎?」
「我宴會上遇過幾次,非常豔麗漂亮,交際手腕也好,很多企業二代都很喜歡她,確實是非常受異性歡迎,又是國外留學學商的,所以是商業界很多大佬的媳婦人選,不過自然她條件好眼光也就高,婉拒過很多人。」
「哇!那這樣竟然慕總裁都跟她相親了還看不上嗎?」
「是吧!所以妳說這個新聞出來確實是會讓人懷疑。」
「但我看慕總裁對季老師的深情不是裝出來的,他也說了自己唯一交往過的只有自己的妻子呀!還差點為了她打人了呢!」年輕女孩回想慕總裁護妻的帥氣模樣都想尖叫了。
中年男人看著女兒搖頭。「妳們年輕人就是容易被感情沖昏頭,慕雨時是什麼身份妳知道嗎?慕明企業是個龐大的跨國企業,身為他的妻子要分擔的也是很多的,我不是對季老師有什麼意見,只是就我這個商業前輩的眼光看來,長久來說,季大千金如果是總裁夫人,對於慕雨時的幫助會是最大的。」
男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這種身分的人,最怕就是感情誤事,妳看,他也許真的很愛季老師,但就是因為這份愛,季老師成了他的弱點,他很可能會違背理智忽略對事業最有幫助的選項,而去選擇其實並不那麼適宜的路,他情場越得意,說不定事業就反而不順利,如果我是他的父親,我其實會有些擔憂。」
「那兩個人相愛了也沒辦法呀!我就挺喜歡季老師的,學藝術的、氣質水靈優雅和仙女似的。」年輕女孩還是維護自己喜歡的一對。
「愛情能撐多久?等到熱戀一過,剩下現實,類似這種組合我活到現在也見過好幾對,幾乎都是離婚不然就是貌合神離的各過各的。」
「唉呀!不跟你說了,你跟我去買畫,剛才有看到幾幅喜歡的。」
「小鬼頭,說不過我就想敲我竹槓。」
直到這對父女走遠許久,季煦茵還是動不了,像被釘在了原地,直到小翔溫暖的手握住她的。
「季老師,妳還好嗎?」軟軟的童音喚回她。
她蹲下身來,與小翔平視,聲音有些顫抖。「我沒事,只是聽到那個姊姊要去買畫,很開心。」
小翔沒有笑,只是用另一隻手撫上季煦茵的臉。「季老師,妳很棒、很優秀,所以不要傷心。」
季煦茵傾身抱住小翔,哽聲道:「謝謝你,小翔,這句話對現在的我來說真的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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