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嗚——」後座被忽略很久的玉兔軟軟叫了一聲,喚醒了前座兩個人。
慕雨時趕緊收回手坐正,季煦茵迅速轉向窗外。
「到了,我們下車吧!等我開車門。」慕雨時很快開了車門,繞到副駕駛座打開車門讓季煦茵下車,才到後座帶上寵物提包。
兩人並肩走著,慕雨時邊介紹著。「這裡是會員制的溫室花園餐廳,每一區小空間用不同植物隔開獨立,所以小寵物是可以進來的,又有鋪草皮,我想著很適合帶玉兔來,所以預約這邊。」
「謝謝你……雨……雨時。」季煦茵害羞的說得很小聲,但慕雨時還是聽到了,微微抿唇笑了。
入口服務生將兩人一貓帶進巨大敞亮的玻璃溫室,裡頭開了空調溫度宜人,走道兩旁滿是綠色植物與各色花草迎賓,然後是慕雨時預約的花卉區,滿是紫藍色的花卉將一組沙發桌椅包圍,地上是人工草皮,再後排是高大的植物,像是自然區隔的牆,既有開放的空間感,又帶有隱私。
服務生告知可以用桌上的平板點餐後,就離開了。
季煦茵目光滿是訝異與讚嘆,專注的看著盛開的紫藍色小花,五瓣一朵,但又像是繡球花似的成團。
「好像是叫藍雪花。」慕雨時靠近她輕聲說。
「你知道?」眼神帶著點崇拜。
慕雨時忍不住笑出聲,指了指花圃旁的牌子,上面寫著『藍雪花』。「它告訴我的。」
季煦茵看過去也笑了出來,覺得自己的崇拜很傻,不甘心的打了他手臂一下,男人就笑得更開心了。
兩人回到座位區在沙發落坐,沙發成ㄇ字型,一人各坐一面,季煦茵把玉兔先抱出來到懷裡,到了陌生環境先安撫著牠。
「想點什麼呢?」慕雨時拿著平板靠近季煦茵。
小鹿又開始亂撞,頭緩緩轉開,不大敢與男人對視。「就、就鮪魚三明治輕食套餐吧!飲料柳橙汁。」玉兔好似聽到她激動的心跳聲,喵嗚著把自己的小爪肉墊往主人心臟處拍了拍。
「好。」慕雨時又抿了抿唇,憋著笑,目光盯在平板上,手邊點餐,然後像是不經意的問:「妳很怕我嗎?」
季煦茵懊惱喊冤。「沒有,不是,就是……」小臉蛋皺起來,苦悶的思考要怎麼說。
點完餐放下平板的慕雨時,手肘靠在沙發扶手,支手托腮面容帶笑的就看著季煦茵,海藍色的眼睛泛著溫柔波光,似乎就等著她繼續說。
心中小鹿瞬間陣亡,季煦茵終於抱起玉兔舉高擋在通紅的臉蛋面前,臉貼在玉兔背上摔破罐子的說:「我說你別再這樣看人了,你長得太好看,看得我都覺得我快得心臟病了。」
被舉高與慕雨時快要平視的玉兔兩眼無辜,看著眼前的男性人類表情先是訝異,然後兩秒後俊秀的眉眼彎起,最後托腮的修長手掌虛掩住鼻唇,笑得開懷。
但身後很慫的主人並不知道過程,只在最後聽到男人的笑聲,顯得更羞於面對人了。
「煦茵……」雖然聲音還帶著笑,但他喊得溫柔。
只想挖洞把自己埋起來的人沒有理他,他只好連續又喊了幾聲,最後多加了一句。「煦茵,妳看我一下。」
終於敵不過慕雨時溫柔的嗓音,季煦茵把玉兔放下,抱回懷裡,嬌俏的臉蛋紅霞未散,但楚楚的杏眸有著惱羞的控訴。
「煦茵,我很開心妳對我的顏值有如此高的評價,我覺得要治療妳心臟的這個症狀,應該只要每天多看看我,看習慣了就好了,妳覺得呢?」
「好、好像行得通!」臉上雖然熱度持續,但季煦茵真的覺得慕雨時說得對,很快舉一反三。「就像我每天看我姊的美貌,看久了就免疫了。」
但這個例子慕雨時不大喜歡,只要想到那天相親看到季栩音的失落衝擊,他就鬱悶。
「美不美我是真沒記得,只知道當時看到不是妳,我心情差到想翻桌子走人,所以那天對妳姊也沒好臉色。」
親耳聽到慕雨時的描述,季煦茵只感到非常抱歉。
剛好餐點送來,季煦茵將玉兔綁上胸帶放到草地上,也幫牠開了個罐頭,洗過手後,長長的繫繩套在自己手上 後才開始用餐。
兩人就先安靜的吃完餐點後,季煦茵先開了口。
「這件事我覺得很抱歉,慕大哥應該有和你說過我們姊妹名字同音不同字的原因了。」季煦茵聲音有些低落,眼神也看向前方的花。「其實在晚宴隔天,我就聽到了母親和姊姊正在談論你,也才知道你的名字叫慕雨時,也了解了……母親是準備讓姊姊認識你的。」
「那妳沒想過找我嗎?」語氣有些哀怨。
季煦茵微微低頭垂眸,「我和家人的關係,有點微妙,比較接近的描述是房東與房客。我從出生就是跟著外婆的,外婆扶養我到十三歲,外婆身體漸漸不大好,所以才送我回到季家,但因為和父母姊姊沒有感情基礎,所以很難融入,還一直常吵著要回到外婆身邊,三個人就更惱我了,但至少國中的寒暑假,我都還是可以如願的回外婆家住。」像是想到了溫柔的外婆,她唇邊泛起一朵笑。
「可惜上了高一時,外婆離開我走了,我再也沒有溫暖有歸屬感的家……可是外婆臨終前,希望我能夠好好與家人相處,雖然我自認還蠻努力了,但可能成效不是很好……」突然一隻溫暖的手掌摸了一下自己的頭,季煦茵呆愣的抬起頭,對上慕雨時寫滿憐惜的海藍色眼睛。
「謝謝你,我沒事的,只是想和你說明,我與季家的事業、交際是完全脫離的,晚宴那晚也是被逼著要去認識一些企業第二代,但和之前一樣,我總在宴會一開始就躲起來,從來不參與,所以也沒少被罵。」季煦茵淘氣的吐了吐舌,卻不知這樣的動作讓專注看著她的男人,突然感到口乾舌燥,喉結滑動了下。
「慕總裁對我來說是很遙遠的,是我姊才有機會靠近的,一個總裁日理萬機,應該也不會把一個小恩小惠沒被報答就放在心上,所以我自然沒有想去找你的念頭。」
慕總裁聽完很不開心,突然起身擠到季煦茵那側的沙發,不管季煦茵面上的愕然,正色說道:「這樣就不遙遠了吧!慕總裁雖然日理萬機,但特別小氣,施的小恩小惠都要討回來,妳最好做好報恩的心理準備。」
兩人突然離得近了,因為坐在同側,只能轉頭相視,而兩人身高落差,所以慕雨時是垂頭看著她、季煦茵只能仰望著他。
「請問慕總裁……那要怎麼報恩?」仰望的海藍色裡像是有一種蠱惑的魔力。
慕雨時的臉龐與女孩緩緩拉近,然後在她泛紅的耳朵邊低聲說:「這個嘛——小氣的慕總裁要先保留,但前提是妳不准離慕總裁太遠。」
耳朵邊的熱氣讓季煦茵清醒,不自覺撫著心臟整個人往後退的拉開距離,驚甫未定。
但慕雨時只是一臉壞笑看她。「因為要先治好妳的心臟病,要每天看所以不能離遠。」
這人、這人、這人真的太傷心臟了,這病能有治好的一天嗎?季煦茵看著那在古代絕對被說禍國殃民的英俊美顏深深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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