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們十七歲 - 62. 故人

　　隔天下午，幾個人依約到了餐廳吃飯，吳凡昨天剛結婚，整個人春風滿面。

　　他舉著酒杯說：「嘿嘿，想不到吧！竟然是我先結婚了。」

　　宋瑞祥看著王佳嘉敬佩道：「真是辛苦妳了，竟然願意收留這個麻煩精。」

　　「想著總不能讓他去禍害別人，我就只好犧牲一下囉！」王佳嘉笑著聳了個肩。

　　吳凡在一旁喊冤：「什麼意思，跟我結婚怎麼會是犧牲。」

　　王佳嘉撐著頭，散發著三十歲成熟女人的魅力，望著天花板道：「說實在，我當時根本沒想過會跟了吳凡，其實吧……我高中喜歡的是黎雨墨。」

　　黎雨墨、夏悟清和吳凡三個人意外地轉過頭，並同時開口。

　　「喔。」

　　「我也是。」

　　「老婆，別再打擊我了……」

　　只有宋瑞祥一臉了然地說：「這不也很明顯嗎？」

　　吳凡連忙扒著他道：「很明顯嗎？你當時怎麼沒跟我說？」

　　「你當時又沒有喜歡王佳嘉。」他像以前一樣，把吳凡從自己身上抓下來，然後說：「那個時候你不是還一天到晚說隔壁班那個誰長得不錯？」

　　王佳嘉瞬間轉過頭瞪著吳凡，揚起嘴角：「喔呦？我怎麼不知道這件事。」

　　吳凡連忙揮手說：「那是以前，我連那個人長什麼樣是誰都給忘了，現在只喜歡妳啦！」

　　王佳嘉撇過頭，故意不和他說話，看來這對新婚夫婦的婚後生活可說是充滿挑戰。

　　突然，王佳嘉像是注意到什麼關鍵，詫異地望向夏悟清說：「剛剛我說曾經喜歡過黎雨墨，你是不是說……」

　　夏悟清笑著回：「我說……我也是。」

　　「噗」的一聲，吳凡把剛喝進去的酒全給噴了出來，那裝飾用的腦袋一時間轉不過來。

　　他愣愣地道：「啊？」

　　這次，夏悟清只好完整地說：「我高中的時候也喜歡黎雨墨，現在依然是如此。」說完，他就毫無預警地對著黎雨墨的唇吻了過去。

　　在場其他三人先是頓了一下，然後王佳嘉摀著臉興奮尖叫，宋瑞祥則笑著搖了搖頭。

　　而吳凡……吳凡把剛剛喝進去用來壓驚的酒，又再一次噴了出來。

　　「你們……在一起？」他張著大嘴問。

　　「嗯。」黎雨墨回。

　　「在一起是那個在一起？我跟王佳嘉這種的在一起？」他再一次確認，畢竟國文從以前就不好，就怕是會錯意了。

　　宋瑞祥終於忍不住了，他伸手把吳凡的大嘴給闔了起來，「就是戀人的那種在一起，別問了，跟個傻逼似的」

　　吳凡還是有些吃驚，他接過夏悟清遞來的面紙，一邊擦拭噴出來的酒一邊問：「什麼時候的事啊？我怎麼又不知道？」

　　夏悟清回：「高中就在一起過，後來某人跑了，我大六那年才又把人給追回來。」

　　吳凡呆滯地點頭道：「喔喔，原來如此，我真的被你們嚇到了。」

　　王佳嘉補上一句：「哈，看來那時候就算我告白也注定不會成功。」

　　公開秀完一波恩愛後，幾個人聊起近況。

　　在場唯一單身狗宋瑞祥說：「話說最近新聞不是連環爆發性侵案，我們事務所最近可忙了。」

　　「那些人真是太可惡了！」王佳嘉皺著眉，偏頭看向吳凡問：「欸，你們學校裡不會有吧？」

　　吳凡幾年前就從國內的職業籃球退役，後來回到二中當體育老師，現在可是個熱血又照顧學生的好教師。

　　他想了想說：「嗯……我也不確定，感覺我們那體育室的主任風評不好，大家私底下都很討厭，聽說是有對學生毛手毛腳啦，可只是謠傳，也沒有證據。」

　　「無風不起浪，一定是發生了什麼才會傳出謠言。」宋瑞祥憑他的經驗道。

　　王佳嘉也出聲附和：「太可怕了，你要不要去留意一下啊？」

　　吳凡正義感很強，忙點頭道：「嗯，我注意一下。」

　　聊到很多跟高中有關的事，幾人不免有些懷念起二中，便決定飯後回去學校晃晃。

　　到了操場附近，他們看見一個男生慌慌張張從體育室出來，他見到吳凡後明顯一愣，然後又低下頭想快步離開。

　　今天是星期日，體育室照理來說應該上鎖，吳凡便出聲叫住學生：「你去那裡幹嘛？」

　　學生表情有些慌張，支支吾吾道：「沒有，就是……裡面……我……」他似乎是快要哭了出來。

　　吳凡皺著眉，自己也不是要責備這位學生，他怎麼就這麼緊張呢？

　　一旁，宋瑞祥突然想起最近接到的幾起案子，雖然覺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但保險起見還是叫住了吳凡，使個眼色道：「我有個猜測，該不會是剛剛吃飯聊到的？」

　　吳凡大吃一驚，他讓學生呆在原地請王佳嘉幫忙注意著，接著就悄悄往體育室走去。

　　體育室從外面看是一片黑暗，吳凡輕推了一下門發現竟然沒有鎖，擔心怕是遭小偷，便伸手開了旁邊的燈想要確認。

　　燈一亮，他和正準備出來的體育主任四目相對，那人明顯愣了一下，然後笑著說：「吳老師，你怎麼來了呢？」

　　吳凡上下打量著他說：「跟朋友回來晃晃，發現有學生從體育室出來就過來看一下，您又是為什麼在這呢？」

　　「發現有東西忘在這，回來拿一下。」他笑著解釋。

　　突然，宋瑞祥打開體育主任桌上蓋著的電腦說：「喔？你是忘了拿這些照片嗎？」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偷偷跑到體育室裡面。

　　體育主任猛地回頭，一張臉瞬間垮了下來，憤怒道：「你竟然擅自開我電腦？」

　　他剛剛聽到外頭有動靜才連忙把電腦給蓋上，根本還來不及關機，所以宋瑞祥一開就進到桌面，現在電腦上是各種騷擾學生的照片，有男有女可精彩了。

　　夏悟清和黎雨墨這時也聽到動靜走了進來，體育主任在看到黎雨墨的瞬間，表情瞬間凝結。

　　對於眼前皮膚極度白皙、長相清秀的這人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那是他下手過的眾多學生裡自己最中意的那個，怎麼會在這出現呢？

　　黎雨墨抬頭望過來，看到他的瞬間，腦中不好的回憶也全數翻湧上來，他雙手緊握著拳，身體隱隱顫抖。

　　夏悟清看他有些不對勁，靠過來握住他的手，於耳邊小聲地問：「怎麼了？」

　　黎雨墨深吸一口氣，試圖將激動的情緒平穩下來，然後張口說：「是他……就是我國中的那個體育老師。」

　　夏悟清心中一凜，低聲說了句：「不用怕，這次有我在。」

　　他接著轉過身，走上前把黎雨墨護在身後，冷冽地說：「就是你啊！」

　　宋瑞祥也從後頭靠近體育主任一步，不疾不徐地說：「根據刑法第227和228條，以及性別平等教育法……」

　　體育主任根本聽不下去，他不想知道自己該面臨什麼樣的刑罰，這裡沒有裝監視器，證據只有電腦裡的照片，不求解決掉這些人，只要能銷毀證據就好，他在心裡頭盤算著。

　　他突然轉身朝宋瑞祥衝了過去並高舉拳頭，想要搶下他手中抱著的電腦，宋瑞祥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大跳，完全沒想到這人竟然有勇氣做這種事。

　　但體育主任身高一米九多，又壯得跟頭牛一樣，宋瑞祥一時間竟反應不過來，只能全身僵硬地呆愣在原地。

　　看著離自己越來越近的拳頭，他忍不住閉起眼睛：「唉，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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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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