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們十七歲 - 19. 賞櫻

　　溜了一陣子兩人有些累了，並肩坐在旁邊滑手機休息。

　　夏悟清望著手機上網美們的打卡照片，嘆了口氣：「剛段考完好想出去玩喔，不過最近櫻花季，很多風景區都擠滿了人。」

　　「櫻花？我家前面就有一排。」黎雨墨平淡地說。

　　「你家？太酷了吧！我還沒聽過誰家門前有的，那要不我這周末去若山市玩，你帶我逛逛。」夏悟清興奮地提議。

　　黎雨墨有些意外，不過仍然答應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單獨跟朋友出去玩。

　　「太好了，那就這這周六早上十點，約在若山車站囉！」夏悟清看上去早已迫不及待。

　　週六早上九點五十分，他們約在北站出口碰面，黎雨墨提早了十分鐘抵達。

　　若山市沒什麼觀光景點，假日車站空蕩蕩的，夏悟清一出站馬上就看到他了。

　　「嗨，等很久了嗎？」他出聲喊道。

　　黎雨墨聞言抬起頭，「沒有，你又沒遲到。」

　　車站旁有一條河，和黎雨墨家前面是同一條，兩人便沿著河畔散步起來。

　　夏悟清深吸一口氣，讚嘆道：「空氣真好，若山市很清幽耶！」

　　「就是個鄉下地方，什麼都沒有，去北市也麻煩。」黎雨墨一臉嫌棄。

　　聊著走著，路旁開始出現幾棵櫻花樹，淡粉色的一整排，很是搶眼。

　　「真的有耶！」夏悟清瞪大了眼，喜出望外。

　　「每年都會開，我上學都會經過，已經看習慣了。」黎雨墨微笑著看向他。

　　其實在北市要看到櫻花樹也不是特別困難，但通常只會在觀光區，一般馬路或者河邊，是不可能會像這樣開一整排的。

　　「也太夢幻了吧！每天早上揹著書包走在河邊，腳下踩著櫻花花瓣鋪成的地毯，然後在轉角來個美妙的邂逅之類的。」夏悟清滿臉笑容，真不知道陷入了怎樣的幻想之中。

　　黎雨墨忍不住笑了，「你想多了，況且河邊哪來了轉角。」

　　夏悟清拍了下自己的頭：「也是，漫畫看太多了，哈哈哈！」

　　似乎是被他感染，兩個人就站在那裡呆呆地傻笑。

　　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暢快，平凡枯燥的上學路，這回竟別有一番風味，景色似乎也比平常漂亮了不少。

　　這個禮拜剛好是櫻花開得最旺盛的時候，夏悟清拿著手機不斷拍照，黎雨墨站在一棵櫻花樹下仔細端詳起來。

　　他抬頭盯著樹梢的一朵櫻花，整齊的五片花瓣，潔白中透出淡淡粉紅，天空湛藍的沒有一朵雲采，櫻花在這清澈的天空下顯得更為乾淨，隱隱透出花香，低調又不失優雅。

　　一陣風吹來，樹枝全被吹得歪向一邊，花瓣沙沙作響，幾朵櫻花禁不住考驗，不爭氣地被吹落下來，下起了一陣櫻花雨。

　　「喀擦！」

　　黎雨墨聽到聲音猛地轉頭，見夏悟清正拿著手機拍他，陽光透過花瓣間的縫隙映在那俊俏的臉上，增添了一層光影。

　　「幹嘛拍我？」黎雨墨蹙眉，這樣的場景似曾相識。

　　「好看的東西當然都要拍啊！」夏悟清說得理所當然。

　　黎雨墨撇嘴閃過他，故意無視地走過，後者卻突然快步追上，迅速往他頭上一抓。

　　黎雨墨又一次回頭，只見夏悟清拿著一朵櫻花，笑咪咪道：「剛剛落在你頭上的，送你。」

　　「一朵花就想打發我？」黎雨墨揚起嘴角。

　　「你就大人有大量別計較了嘛，不然給你拍回來，如何？」夏悟清攤了攤手，和校慶一樣的哄人手法。

　　這回，黎雨墨滿意地笑了出聲，其實他也不是討厭被拍，只是故意鬧著玩而已。

　　照片中的夏悟清站在一棵盛開的櫻花樹下，一手抓著背包背帶，一手插在口袋。

　　雖然只是隨意站在那裡，但身形挺拔、笑容燦爛，陽光灑落臉龐洋溢著青春活力，如同櫻花的花語，熱烈、純潔又高尚。

　　黎雨墨手一滑，就偷偷將它分類進「我的最愛」之中。

　　小打小鬧不知不覺也就中午了，一條小河本來就不可能逛太久，兩人在附近隨便挑了間早午餐店，吃著中餐討論下午去哪。

　　「若山市真沒有什麼好玩的。」黎雨墨又一次強調

　　「不會呀，人文景點雖然不多，但自然景觀很豐富啊！」夏悟清看起來還滿中意這裡。

　　「那……要不去爬青山？最近這個季節傍晚會有螢火蟲。」黎雨墨提議。

　　夏悟清一驚，「對吼，都忘了若山市本來就是知名的看螢火蟲景點。」

　　「嗯，只是時間很短，只能說運氣很好，剛好給我們碰上了。」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討論，很快就決定好了下午行程。

　　青山的入山口離剛剛那條河不遠，黎雨墨家可說是完全符合「前有小河，後有山坡」這句兒歌。

　　春天溫度不高，這個時候爬山正好，微風徐徐吹在身上涼爽極了，兩人沿著步道前進，一路上花團景簇，心情一派輕鬆。

　　若山市位在北市外圍，地勢較高，青山上更是可以俯瞰整個市區。

　　到了半山腰，兩人往觀景涼亭走去，圍欄邊是陡峭的山崖，再往下就是一片美不勝收的景致。

　　近處是高低起伏的幾座小山以及零散小屋，往前跨過一條大河後就是北市，和方才純樸的自然景致不同，高速公路、捷運系統層層疊疊，形形色色的建築密不透風，放眼望去一片黑壓壓的，活脫脫大都會的氣息。

　　再更往後看去，這堆數不盡的房子盡頭，是令一片綿延不絕的山峰，不同於若山市，那山巒更加挺拔，墨綠色的山峰間透露出高深莫測的神祕感。

　　雖說溫度不高，但在太陽下爬了這麼久，不免還是出了點汗，黎雨墨倚靠在圍牆邊，仰頭大口大口地灌著水，雪白的肌膚覆蓋著一層薄汗，汗珠沿著脖頸優美的弧度滑下。

　　兩頰因為熱映著淡淡的紅，夏悟清看著覺得有點像剛剛的櫻花樹，白裡透紅，忍不住笑了出來。

　　黎雨墨斜著頭不解地問：「有什麼好笑的嗎？」

　　夏悟清轉開自己的水壺也仰頭灌了起來，然後抹了抹嘴角笑著說：「沒有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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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這不是黎雨墨嗎？」突然，後方傳來一個陌生女性的聲音。

　　黎雨墨率先轉過身，眼前站著一男一女，看起來也是高中生。

　　「你們……是誰？」黎雨墨思索片刻，還是想不起來。

　　「你忘了我們啊！我是陳子瑜，旁邊的是楊彬，好久不見了，沒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女生的語氣頗為訝異。

　　夏悟清此時也湊了過來，「嗨囉，你們是？」

　　楊彬主動回道：「我們是黎雨墨國中的同班同學。」

　　「你們好！我叫夏悟清，是他高中的同學。」

　　陳子瑜熱情道：「你好你好，我記得黎雨墨是去北市二中吧，你們是一起來這裡玩的嗎？」

　　「對呀，若山市還挺美的。」夏悟清稱讚道。

　　「想不到黎雨墨還有你這樣的好朋友啊，而且長得還這麼帥。」陳子瑜頗為意外。

　　楊彬在旁邊撇了撇嘴，不太高興地說：「什麼意思，我也很帥好不好。」

　　陳子瑜馬上貼了上去，「哈！你在吃什麼醋？」

　　夏悟清笑了笑問：「兩位還是男女朋友啊！」

　　「是啊，我們從國中就開始交往了。」

　　「欸，我怎麼不知道。」黎雨墨疑惑地打斷他們對話。

　　只見陳子瑜一臉無奈地說：「大多數人都知道吧！嗯……不過如果是你的話，不知道好像也挺正常的。」

　　楊彬附和：「你好像對這些都不怎麼感興趣的樣子。」

　　「對了對了，你知道嗎？我們那個體育老師好像被調走了耶。」陳子瑜突然說。

　　聽到這個消息，黎雨墨眼神若有似無的閃了一下，緊握著雙手卻只淡淡地說：「是喔。」

　　楊彬嘆了口氣道：「當時大家真的都深受其擾，你不也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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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賞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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