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逆行 - 預言（一）

「鸝兒呢？」城玥問。

「還在睡。」聖玄說。

他一直抱著她，兩人說了些話後，她不自覺地睡著了。或許因為所有要做的事都做完，她終於能放下心去睡了。

那便好好睡一睡吧。

城玥又是一副悠悠閒閒的模樣，坐在桌子邊，舉起茶壺倒了杯，看到聖玄的樣子後不禁說：「你現在真像一個傻子。」

聖玄才不管他。事實上，即使任何人說甚麼，他都不會在意。

「你沖的茶總是很好喝呢。」聖玄說，止不住微笑的舉杯喝著。

「這是水。」城玥忍俊不禁，說：「那麼，看來你們兩人不單和好了，關係還有所進展。」

聖玄揚起嘴邊。想起跟她的對話，現在還是覺得難以置信。他差點要狠狠掐自己的手，才確保這一切都是真實。

城玥忍著反白眼的衝動，說：「好啦，終於都完了，難為我這個在旁的多次差點當場吐血。」

聖玄漸漸收起了笑，默默問道：「但是……小石怎麼辦？」

他們的心機不是白白浪費了嗎？因為那顆從秘室找回來的金球，並不是小石。

城玥卻是一臉輕鬆地說：「你不是也有意外發現嗎？我們的努力沒有白費啊。」

聖玄瞧看城玥，後者看來不像是要安慰自己才故意說的。而城玥指的發現，便是他手中那張金書籤。

聖玄問：「你感應到甚麼嗎？」

「這張金籤跟金手鐲一樣，都帶有強烈的恨意。」城玥說：「不過，金籤還有另一種同樣強的情緒，是金手鐲沒有的。」

「是甚麼？」

「妒意。」

啊？

城玥說：「它一直在秘室，妒意卻還是那樣強，那麼它某一任的主人必然曾經深懷極為強烈的妒火。」

「竟然如此？難怪，當時我一碰金籤，也突然想起了不好的事。」

聖玄的話立刻引起了城玥的興趣，後者問：「你也感受到它的情緒？」

聖玄說：「我想，那是因為金手鐲的緣故吧，因為手鐲也碰到它了。」

城玥滿臉興趣地問：「你是琥珺的後人嗎？」

老祖宗是在後來才到琥珺，那作為子孫的他又算不算是琥珺的後人呢？聖玄心中想。

看到他一臉認真地思索，城玥提示道：「即使他本是出身古都，甚至是國外，但只要你的祖先真心認定自己是琥珺的一份子，他的子孫也是琥珺的後人了。」

「那麼，我可能是。」聖玄認真說。

城玥點頭，輕輕掀起嘴角，說：「很好。」

「那顆金色球體呢？你感受到甚麼嗎？」聖玄問，那顆網球般大的金晶體也被放在桌上。

「沒有甚麼情緒，真是出乎意料。」

聖玄急急地問：「為甚麼呢？它真的是寶石嗎？」

「是的，它必是多年前被送進大宮內的那顆金色月守石，那枚愰子。只是我還以為，它會像太后般……看來，它沒有認她為新主人。」

「它沒有認定新主人？」聖玄有些驚訝地聽著，寶石會有自己的想法嗎？

城玥解釋：「寶石會認定把它採出的人為主人。至於現存的寶石，要是在家族間一代傳一代，新主人便會得到寶石最高的敬意，共情能力亦是最大。其次是由送贈所得，然後是透過買賣，寶石需要時間來調整，但隨著時間，能力亦會增強。另外，要是主人本身能量也高，贏取了寶石的認同，那麼共情能力亦會變強。」

「那搶呢？」

「視乎怎樣搶，要是搶回來的本是屬於自己的，那沒問題。否則的話，寶石不可能會認小偷為新主人。」

聖玄覺得神奇，又問：「在那個情況下會怎樣呢？」

「新主人在接觸寶石時，會有一種難以說明的不適，總是覺得寶石很礙眼，甚至認為周遭的小小不幸都是由寶石帶來，久而久之便不再接觸，而遠離寶石了。」

聖玄聽後，沉思了一會，又說：「那時候，我還有兩間房間沒有察看，不知道小石是不是在那邊。」

城玥安撫的說：「沒有甚麼好懊惱的，你已經做了可以做的事。」

聖玄聽後，心中有些感激，又說：「不知道秘室裏那頭白虎怎樣了。」

雖然那是一頭白虎，但牠對於他的入侵，並沒有作出任何攻擊，他也才能把金籤拿走，因此聖玄希望白虎亦會安全。

「白……白虎？」城玥驚訝地問，連手中的杯和金籤都放下了。聖玄還是首次看到他這樣的表情。

「你不知嗎？那裏有一頭白虎。」

「你說，秘室通道內有一頭白虎？」

「是啊。」聖玄說。

城玥聽後，還是那個樣子，陷入了沉思。

「不正常嗎？」聖玄問。

城玥皺起眉說：「我從來沒有聽說過秘室內有白虎，不然我怎可能推你去死？」

聖玄聽後，心中莫名感到有些溫暖。當初，城玥提出要跟他一起進去秘室，但聖玄認為應要有人在外面接應，最後城玥也聽了話。誰料真要靠他幫忙，聖玄才平安。

「畫下地圖的人也沒有說嗎？」聖玄又問。

城玥頓了頓，才搖了頭，看來竟有些氣，說：「沒有，從來也沒有。那人果然真是個瘋子。」

「別怪他了，說不定他不知道而已。他把秘室正確畫了出來，那道大門實際也在，只是不能被打開。」聖玄說：「對了，我也忘了問，給你地圖的人也進過秘室嗎？」

「嗯。」

「是琥珺的人嗎？」

「是的，還是家人。」

聖玄點了點頭。知道那麼多的，果然都是城主府的人。

「那時候我也很不知所措，幸虧的是白虎一直在熟睡。」聖玄說，再次回想起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又深感自己運氣真不錯，說：「最後還有一個人把我救了出來，我還以為是你。」

當聖玄快要失去意識時，他似乎看到一個影子朝著自己而來。他一直以為是城玥救了自己，城玥卻說因為空地發生猛烈大火，他也進不了秘室。

「空地極為混亂，大家都慌得落跑了。然後，我見到山上一處有縷煙在飄，於是跑到那邊去，見到亦羽和其他孩子。」

「那你是如何發現我？」聖玄平靜地問：「我想，是金手鐲吧？」

「是的。」城玥說：「它的紅光在密林下猶如指引，我便立刻知道你在山中一邊。然後，我發現你獨自一人躺在一座小小山地之上。」

聖玄右手緊緊握著左手的金手鐲。又是它，它又救了自己一命。

「應該是藍澄把我帶出來。」聖玄說。

「啊？」城玥顯得很意外。

「除了他，我想不到還有誰。」聖玄問：「他或許不希望我的出現會妨礙他的計劃吧。又或許，他一直在跟蹤我，不是嗎？」

「我認為不可能是他。」城玥說：「說不定，是那位預知。」

聖玄太過驚訝，問：「那名高大的人嗎？」

誰料，城玥說：「我也不確定他是不是人。」

甚麼？

城玥又說：「不過，或許他只是如我們一樣，很會小把戲，也把所有人都耍了。」

「你再說一遍，預知說了甚麼？」聖玄問。

那位預知說的話不多。其實，他就只是說了一句。

「今年冬至之前，妳必死。」

他話語一出，全場一片靜謐。

他指的「妳」，是太后。

太后原來也來了，只是她不在空地，一直在一座大殿中等待。

至於為甚麼她會死，以及在哪裏死，預知都沒有交代。聖玄想起了之前若鸝以為自己會因心疾而死的心情，那麼太后現在會怎樣做呢？

城玥說：「當預知出現了，她難以置信。是的，她真的很驚訝，也毫不掩飾。」

他又說，預知有一把極低沉的聲音，應該是個男人。

「但是很奇怪，他就這樣平空消失了，我還以為我看錯，但其他人也很嘩然，所以我見到的看來都是真的。」城玥說：「然後，空地平空起了大火，燒得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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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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