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族箱之魚》 - CH.３２　真心話大冒險（五）

CH.３２　真心話大冒險（五）

Feb 12, 2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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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才看傻眼的宇文鷹這才被戳了回神，雙眼忍不住聚焦在于熙的臉上，沒有錯過那一瞬而逝的灼痛目光，與欲言又止的唇瓣微微開闔，也注意到，于熙努力克制著自己，不望向他。

　　「我……」他躊躇猶豫著，好段時間，才啟口，以著脆弱得近乎止息的語調：「我不知道。如果他認為這樣是為我好，我也會相信他是深思熟慮後，為我做的決定……」

　　正當陸駒以為他把話說完了，而把轉盤放到他面前時，于熙的視線停留在指針上，口吻再度回復尋常，訴說起這段時間裡，當他看見林芷琪和宇文鷹在一起的身影時，不停縈繞心頭的想法：「不，真心話的話，我的真心話是，我沒有資格去考慮『想不想挽回』這件事。我只是什麼都不做的，等對方做決定……我沒有想過更進一步，只想全身而退，就連『不想打擾到對方』也只是個騙自己的藉口，沒有想要為彼此的感情負責，連一句『結束吧』都要等著對方開口……這樣的我，離開了對他才是好的，因為我……沒辦法讓任何人感覺到被在乎的幸福。」

　　宇文鷹靜靜領受了于熙的一番話，他想過，如果這道題是落在自己頭上，他要說上些什麼挽回他的話？有很多時候，他都覺得可以再嘗試努力看看，不過，于熙的態度顯然和當初一致，完全沒改變過。畢竟做好朋友的角色，跟重回戀人關係是兩碼事，結果說到底只有他一個人在左右搖擺啊……難怪許多人都說分手後無法當朋友，『好像能再回到過去』的錯覺時不時就在談笑間浮現，既折磨也煎熬，卻也無能為力任憑風中飄搖。只是，只有他因此而傷神，于熙卻毫無感覺嗎？

　　『不太公平的樣子啊？』忍不住自嘲地微微一笑。

　　于熙看似無精打采地，撥動了指針：「下一個人，鷹學長，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現在的他，沒有回答真心話的餘裕了。

　　「好。」于熙從大冒險的盒子裡取出紙籤來讀：「抱著讀題者直到再次輪到自己的回合。」

　　宇文鷹都要傻了，這是來自天堂的恩賜嗎？神看他太可憐而薄施小惠了嗎？沒等陸駒吐槽，他就先衝上前去，緊緊抱住于熙。後者只是任他緊摟著、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裡，然後把轉盤交給他：「學長……」

　　有點被打擾地不太甘願撥了指針，宇文鷹開口：「……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我也大冒險好了，平衡一下紙籤數量。」陸駒說完後，看宇文鷹似乎沒有要替他抽籤的意思，就自己從盒子裡摸了張出來：「……對著窗外學雞叫。」

　　「嗯，大冒險裡的送分題。」于熙語氣平淡表示。

　　陸駒又是一連串抱怨：「哇靠，這場景不是我說有多怪，為什麼你們兩個親親熱熱抱在一起，而我要去窗邊『公雞啼小鳥叫太陽出來了』啊？」

　　于熙拿起筆和紙淡定表示：「可以不要啊？」

　　「我去！我去總行了吧？！誰怕誰呀？！」嘟嚷著，陸駒起身往窗邊去，拉開幾乎萬年不掀的窗簾，打開堆上重重灰塵差點要石化的玻璃窗，對著窗外「喔喔喔！！！」的學公雞啼，沒意外地聽見樓上樓下的笑聲跟說話聲。

　　把窗戶關好、窗簾拉好，陸駒回頭往于熙身邊去，順手拿走了轉盤撥指針：「下個人，學弟，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大冒險。」

　　「好喔。」陸駒從盒子裡取出紙籤讀：「用嘴餵左邊的人吃東西。」

　　「用嘴餵嗎？」于熙首先想到的，就是班上男同學餵巧克力棒賣腐給女同學看的事情，如果是那樣的 POCKY 餅乾棒，很簡單的。只是現在手邊的零食，沒有 POCKY ：「有什麼東西能餵呢？」

　　「唔……我看看。」陸駒找起平時的庫存和偷擺書包裡的點心，幾乎是鹹味洋芋片，于熙則從自己的書包裡拿出一盒小熊餅乾，牛奶口味的。陸駒挺訝異的：「我還以為你會帶的點心都自己做的呢。」

　　「這個是……唔……」他想了一下，那理由應該不至於讓學長不開心吧？才說起：「之前當攝影模特兒的報酬。」

　　「那就這個好了，我想吃甜的。」宇文鷹很快地把臉埋進于熙肩胛後，像很不好意思似的。

　　『這痴漢，是因為小熊餅乾比洋芋片短吧？！』陸駒只在心裡默默吐槽。

　　于熙面無表情地打開那盒從收到到現在不知過了幾天都沒機會開的餅乾，取出紙盒內的包裝袋並撕開後，輕輕拍了一下宇文鷹的肩，提醒他抬頭看向自己，才拿了塊只比拇指大一點的含餡餅乾，以嘴唇叨著一小角，朝宇文鷹那方探去。

　　宇文鷹略遲疑了一秒，但還是張口，朝那塊餅乾咬去。

　　那瞬間，兩人的嘴唇只剩不到 0.5 公分，對方吐出的濕熱呼吸就勻融進自己的鼻腔裡，沉悶著胸口，像是就要不能呼吸，有如溺水之前，與窒息失之交臂。再度分離時，所殘留下的，是倖存的慶幸，與淡淡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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