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請用。」特意請丫鬟讓自己拿著酒水進房,靈兒在外頭趁著四下無人,將胭胭給的藥粉摻進酒水裡,將酒杯放在桌上,「都沒有機會和何大人喝過交杯酒……這是來到何府第一次被傳喚,靈兒想請您和自己一起喝幾杯,順便和您道歉,靈兒以前不懂事,處處惹何大人不高興,望您能原諒靈兒。」
何大人原本背對著門口,轉過身看到靈兒,有些失神。
靈兒身穿一襲粉色衣裳,襯托出她冰肌玉骨的膚色,小臉上抹了胭脂更添姿色。
從沒正眼看過靈兒,這傢伙居然愈發嬌嫩了。
是因為讓單蒼嵐抱過才變成一個女人嗎?這讓何大人心底升起一股無名火。
他將靈兒一把抓起扔到床上,一個人將酒灌入喉嚨裡,靈兒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只知道好像又要被揍,她慌忙的拉起被子,看何大人正站在桌邊試著緩過酒氣,轉過身來看見靈兒用被子遮著自己,對她又是一頓毒打,他覺得靈兒口是心非,陪寢還想遮掩身體。
他撕開靈兒的衣服,讓靈兒急的哭了出來,單蒼嵐從沒這樣對過她,他總是非常溫柔的抱自己,想起單蒼嵐,她更是忍不住眼淚,打算就這麼看著地上的波斯地毯等到一切結束。
可當何大人解開衣帶,底下卻怎麼也提不起精神,最後他將靈兒轟了出去。
後面的日子裡,無論要不要陪寢,靈兒還是一直偷偷往何大人的飯菜裡、酒水裡摻藥,她不曉得胭胭給的是什麼藥,只知道非常有用,所以更是肆無忌憚的加進去。
何大人一天天變的越來越委靡不振,甚至連人在日常生活裡都打不起精神,靈兒心底有些興奮,她總覺得再這麼下去,何大人應該會死掉。
某天晚上,她甚至看著提不起勁的東西不禁笑了出來。
她居然笑了,笑起來這麼好看,何大人第一次見她笑卻是在這種時候,他氣的顧不上自己現在的樣子,將靈兒毒打一頓,又一次轟出房。
不曉得是習慣了、還是因為胭胭給的藥讓何大人精神變差,這次靈兒居然覺得不那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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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忽然腹痛難忍,靈兒總覺得是內傷,可這時間也不好驚動下人,大家都知道她才剛被揍過,這時候如果貿然幫她請醫生,恐怕連下人都會被連累,她捂著肚子舉步艱難的悄然從正門離開何府,一步步往醫館前進。
「胭胭……胭胭……」靈兒拍打著醫館的門,此時腹痛難忍,她眼前幾乎一片白,跪在醫館門前。
「又是——妳怎麼啦!」胭兒睡眼惺忪地打開門,看靈兒這樣嚇的她有些驚慌失措,只得快點扶起靈兒到醫館內床上躺好。
最後,靈兒眼前的畫面剩下胭胭替她把脈,像她們第一次見面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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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靈兒痛苦的睜開眼,總覺得剛剛做了惡夢。
她在夢裡看見和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站在她眼前,但看起來比她更自在、更瀟灑些,那個她指責著她有多懦弱、無能,是她的膽小害她一輩子只能當籠中鳥、是她沒用才讓何家添不了子嗣、是她失去了小時候的記憶才會在青樓當禿童,是她讓自己和單蒼嵐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夫妻,因為她永遠都只是青樓女子。
「醒啦。」胭胭端著一碗藥湯,體貼的等靈兒雙手捧好才放手,「妳懷孕了妳自己知道嗎?」
「啊?可是……」靈兒嚇的花容失色,藥湯有些濺出,弄髒了被子。
可是她這陣子從未和何大人發生什麼,又怎麼會——那理當是單公子的孩子。
「是那位單公子的吧。」胭胭說,「今晚來替妳去討公道,我替妳作主!」
靈兒搖搖頭,「不能給單公子添麻煩。」
「妳給他懷孩子哪裡算是添麻煩?有孩子還天天讓人拳腳相向也是夠可憐的了!不讓妳進單家門我是不會走的!」胭胭氣的在空中揮拳,「什麼何大人,呸!渾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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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胭胭敲響單府的大門,靈兒想起自己從來沒這樣正式的登門拜訪過。
「我是一名大夫,名叫胭胭,這是我的助手,我們找單公子,單公子前些日子來醫館看診,似是茶喝多了腸胃不舒服。」胭胭有模有樣地舉起手中的麻布袋,唬的來人一愣一愣的,帶著胭胭和靈兒到大堂。
單公子聽聞有大夫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可一見到靈兒他便明白了,立刻帶兩人到茶房,命所有人退下。
「兩位喝茶嗎?」單公子取出紫砂茶盞。
「不了,我是來告訴你,靈兒懷上你的孩子了。」胭胭咬著牙,「務必請單公子好好對待靈兒……不能再讓她在何府過那種被人欺凌的日子了。」
單公子拿著茶杯的手停在空中,又緩緩放下,臉色變的十分陰沉。
「單公子心底明白,這絕對是你的孩子,何大人最討厭靈兒,不可能讓她與之肌膚相親,看一眼都不屑。」胭胭說,「這裡面是要給靈兒的藥,你兒子昨晚差點被何大人打掉了。」
靈兒聽著是挺感動,但又好像被這話貶了一樣,不知道該感動還是回嘴。
「我知道了,會好好照顧靈兒的,再多麻煩大夫了。」單蒼嵐將茶杯收起來,又聽胭胭叮囑幾句以後送胭胭離開,又命下人立刻準備一間離自己近的房間給靈兒,下人彼此面面相聚,心照不宣,覺得單公子不可能會忽然收容一個大夫的助手,這之中肯定事有蹊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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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胭走了以後,單蒼嵐與靈兒單獨站在桃花樹下,兩人抬頭望著樹上,此時桃花落盡,看上去變成一顆普通的樹。
「從今以後妳在這裡姓李,單名桃,是方才那位大夫的助手,是我去醫館看診時認識的。」單蒼嵐牽起靈兒嬌嫩的手,從衣袖微微露出的一截手臂還能看見瘀青,令單蒼嵐不禁皺眉,他從前在書院認識的何鎮岳雖然出身武將世家,作為何家末子有些脾氣暴躁,但不會打女人,看見靈兒這樣讓他心疼不已,好幾次顧慮到靈兒臉上尷尬的神色都想無視一切,現在靈兒懷上他的孩子,他也無法坐視不管。
「李桃……」靈兒默念這個名字,總覺得挺好聽,而且她知道單蒼嵐似乎喜歡桃花樹,這算是用最喜歡的花給自己起名了,可終究她還是落跑的何家二太太,從前也是青樓女子,興許是這樣才必須有新名字,這是單蒼嵐替她抹去過往,反正她也從來都不喜歡靈兒這個名字,從沒覺得那是代表自己的名字。
而且這讓靈兒心底不禁想著,這是不是代表,能覺得自己有一點點特別呢?
「我會珍惜這個名字的。」她對著單蒼嵐笑,單蒼嵐覺得整座庭院的花都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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