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蜘蛛，嘿嘿，這是溜溜，我最好的朋友。」小女孩拿著一片大樹葉，上頭裝著許多漂亮小鵝卵石，「這是見面禮，請挑一顆喜歡的收下，這樣咱們就算朋友了？」
小白龍盯著那化為人形的大蜘蛛，大蜘蛛從裡面挑了一顆形狀圓潤色澤透白的。
「啊呀，那顆我也喜歡！新朋友，妳眼光真好！對了，我想告訴妳啊，妳總是穿這麼漂亮的衣裳，我……我好羨慕啊。」小女孩低頭看著自己身上的麻布破衣，她感到有些自卑，但這位漂亮姊姊願意和她當朋友，她開心。
「改天給妳做一件就好。」大蜘蛛呵呵地笑了起來。
那天大蜘蛛教小女孩玩翻花繩，小女孩手笨，總是做不好，最後有些惱羞成怒，可小女孩如此不講理，大蜘蛛也沒生氣，反倒告訴她以後都能來找她練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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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蘭花離開的日子裡，靈兒天天都嗑著饅頭數日子，數到她某天從夢裡醒來就忘記今天是分別的第幾天。
又做了在山裡和妖怪玩的夢，每次夢到這些東西醒來都會覺得頭昏腦脹。
可那天實在昏眩太久，老闆娘托人找大夫來替靈兒看診，才知道靈兒居然得了風寒。
「風寒是冷風吹得太多、肺氣失宣所致，注意保暖便是，我回去給妳開藥，明天一早就能帶來，三天後自然能痊癒。」那位大夫也是個女孩子，看上去年齡與靈兒相差不遠，語氣卻十分專業，讓靈兒好生羨慕。
「明天是她的初登場，票都賣了，這可怎麼辦啊？沒有更快的方法了嗎？」老闆娘看來十分緊張。
「不要登場不就好了嗎？病人就要多休息。」大夫一臉莫名其妙，帶著她的小背包離開了。
在大夫離開以後，老闆娘命幾個禿童陪靈兒回房，叮囑必須將門窗緊閉，不讓任何風吹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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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即使是白天，也只有門縫透進來的光，燭火在暗房裡搖曳，靈兒試著想哼幾句，發出來的聲音卻像烏鴉那樣吵雜。
靈兒想起蘭花曾說她歌唱的比自己還好，像是金絲雀一樣餘音嫋嫋，明天就是她的初登場，蘭花的丈夫也會來看，可自己卻無法拿出更好的表現。
「媽媽說要妳多養著嗓子呢，不能再唱了。」一個小禿童看來有些怯生生的望著靈兒。
她緩緩望向那小禿童，「小南，我恐怕是沒機會了。」
「什麼機會？」小南不解的看著靈兒。
「在那鬱鬱蔥蔥充滿草和樹的地方，站在樹蔭下把石子扔進水裡的機會。」靈兒蜷曲在床上，摀著臉沒有再說一句話。
那是她在這裡第一次掉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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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晚上硬著頭皮上場，雖然服用過大夫開的藥以後身體感到溫暖了些，可她那沙啞的喉嚨依舊沒能將曲子唱好，最後還是一個年齡比自己小、只經過一些訓練的女孩替她將剩餘的時間給唱完，那孩子就這麼算是提早能開始接客了，靈兒站在旁邊瞄了一眼台下的觀眾，有位看起來像是蘭花形容那樣的大人，似乎對這場表演不是很滿意，臉色看起來很差。
她想著，贖身之日看來是遠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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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因為這場失敗的演出，讓靈兒成了個賠錢貨，她身邊除了小南以外的的禿童都被分配到其他人身邊，或許是作為懲罰，即使第三天病沒有好轉，老闆娘也沒有再請那位大夫來，可第四天的晚上，她聽見走廊外的院子裡有小石子落地的聲音，她能很肯定那是有人刻意扔的，因為石子從手中被扔出來的落地聲，她已經在夢裡聽了好幾次。
靈兒裹上披肩，打開門看見第二顆、第三顆石頭從圍牆外被扔進來，那是一道她只要將手舉起來就能摸到頂的石牆，她不能理解誰會在外頭扔石子。
「請問您……」正想問來人身份，卻立刻被打斷。
「妳身體還沒好吧？真是奇怪，妳那媽媽居然沒有再找我！」那個聲音雖然只聽過一次，她卻感到非常熟悉，是前幾天的大夫。
「雖然說是媽媽，但終究只是個稱謂罷了，不是親生的。」靈兒語氣有些落寞，「能賺錢的才會被當是親生的，登場那天我搞砸——」
「這給妳。」那位大夫扔進一個小麻布袋，靈兒一打開就聞到濃濃的中藥味，裡頭還有一塊看起來軟呼呼的小點心。
「不行啊，現在樓裡真沒有場子能讓我唱，我沒辦法給錢。」靈兒有些慌張，她舉起手想扔回圍牆外給那女孩。
「妳叫靈兒吧？我是胭胭，我們知道彼此的名字就算是交上朋友了，錢不重要，我醫人重要。」胭胭語氣聽來非常誠懇，反倒讓靈兒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曉得什麼算是「交上朋友了」，甚至不曉得「靈兒」算不算她的名字，她總覺得這是個藝名，是她作為青樓女子所需要的一個稱呼，但並不是她真正的名字。
「謝謝妳，胭胭。」靈兒拿起那塊軟呼呼的小點湊近鼻子聞，有甜甜的香味，「這塊小小的、白白的是什麼呢？」
「那是我來的時候在街上順路買的麻糬！妳吃吃看，喜歡的話改天再一起去買！這不貴，能買很多！」胭胭說，「我過幾天還會再來，妳和妳媽媽說一下，半個月後讓妳上場，到時妳肯定痊癒！」
靈兒聽見圍牆外的腳步聲走遠，她將麻糬放進嘴裡，嚼起來非常柔軟、越嚼越能感覺到甜味，那是她第一次嚐到這麼好吃的小點。
這讓她隔天鼓起了勇氣去找老闆娘，約好了半個月後再給她一次登場的機會，老闆娘被煩得受不了，只答應讓她唱一曲。
一曲，或許一曲的機會便已足夠，靈兒想著，只要這一曲能唱好，即使不是蘭花的那位大人，自己或許也還有機會離開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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