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緣 - 其四、殺手李子-04

其四、殺手李子-04

May 5, 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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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黑風高殺人夜，李子穿得十分輕便，將那把與她出生入死的刀藏在袖子裡就出門了，醫館的位置並沒有在熱鬧的地方，從她家過去有些路程，這正好讓李子辦事輕鬆了許多。

李子到醫館時，裡面的燈還亮著，她偷偷繞到後門，從門窗看見簾子後有正在整理藥材的胭胭的身影。

輕聲的打開後門門鎖，她躡手躡腳的藏在床後偷看胭胭，她正好背對著自己。

關於撬鎖這件事，李子練習了很久才能靠著兩支髮夾無聲的開門，而學到這個技術是因為她的第二個目標是一名吃恰子，他們談了兩個月的戀愛，對方就將畢生絕活都教給了她。

那個目標太喜歡李子，喜歡到裡子覺得他變的很無趣。

如果在這時候迅速的下手，胭胭不會發現吧？畢竟她看起來非常專注，而且以自己的技術殺個小女孩並不困難。

「能幫我拿櫃子上的人參嗎？我正猜妳今天會來，正要給妳換個補氣的藥。」胭胭背對著李子指著一旁的藥櫃高處。

李子簡直嚇得驚魂未定，有一瞬間她不曉得該默默離開還是真的去拿人參。

難道胭胭都沒有覺得不合理嗎？忽然有人從鎖好的後門一聲不響的出現？

嚥下一口口水冷靜以後，她起身去拿人參放在胭胭身後的桌子上，胭胭這才捧著藥材轉過身。

「妳自己的藥，妳自己煎。」她指向一旁放在爐子上的砂鍋，「我會教妳，妳照著做便是。」

李子一邊聽著胭胭的指示，一邊處理各種藥材，而這段時間胭胭在一旁處理著其他的藥材。

「妳今天是來殺我的吧？」當李子正想著什麼時候該下手時，胭胭忽然這麼來了一句。

李子沒有說話，只是盯著砂鍋裡逐漸越來越濃的藥湯。

空氣中瀰漫著中藥味，像她第一次來那樣。

「沒能藏住殺氣，我一聞就知道了。」胭胭指著自己的鼻尖，「我的鼻子很靈的。」

「既然知道我要殺妳，為什麼還要醫我？讓我病死不就好了嗎？」李子看著她那驕傲的小樣，啼笑皆非的說。

「那不是妳的命，而且我也沒有必要因為這種事就讓妳病死。」胭胭又說了一次，「妳命不該絕。」

這話讓李子聽來有些頭暈目眩。

她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才是她的命，是夢裡那樣見過的，在深山裡玩耍？到大戶人家做奴婢？還是身為一名軍人在戰場上廝殺？或者為情所困鬱鬱而終？什麼才叫做「自己的命」、什麼又是「命不該絕」？那麼在被自己殺掉的人之中，難道他們沒有人是命不該絕的嗎？

「那妳呢？妳難道就該命絕於此嗎？」李子緊竄著拳頭，她想拿出刀，但又覺得不是時候。

「妳不會殺我的。」胭胭將最後一包中藥塞進抽屜裡。

她的語氣十分肯定，肯定到李子覺得莫名其妙，如果要說救命之恩就能讓她不殺人，那過去與那些目標曾有過的情愫也不假，她連能共築未來的愛人都能殺，區區一個小女孩算什麼？

她想起了第一次和目標的戀愛，還有一路走來這段時間喜歡過的男人，然後看了胭胭的方向，而胭胭也正好和她對上眼，在這瞬間她忽然明白，那些她有過的戀愛都只不過是很喜歡，可卻稱不上是愛，因為目標讓她無聊了才能輕易的殺掉，可是她在此刻卻想跟胭胭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她沒能搞懂為什麼。

也許是因為胭胭不無聊，甚至是很有趣？

或者說打從她們第一次見面，她就已經註定了殺不了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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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閉上眼，想起了那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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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四、殺手李子-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