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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追趕我們的人是誰？他們為甚麼要襲擊你？」一個煩人的聲音響起，裡頭還夾雜著質疑。「你惹到誰了？」
凡歌娜回過神來，對上光之子那雙火燒般的眸子。他正打量著她，似乎在估量著她可不可信。
「我很睏，現在不想說。」她打了一個哈欠。「等明天吧。」
光之子雙手抱胸，一副不容妥協的模樣。「我現在就要聽。」
「我已經說了我很睏。」
「你很睏和我有關係嗎？」
他為甚麼非要和她過不去呢？「你就不能等一下嗎？我已經說了──」
「凡歌娜，」黑獅子插話道：「我也想知道。」
凡歌娜嘆了一口氣。「是舊日派。」她惡狠狠地瞪了光之子一眼，他毫不客氣地回瞪過來。「尚恩·耶格推翻了奧德里奇國王。」
光之子似乎對這個名字有印象。「他不是奧德里奇國王的部下嗎？我記得他是將軍，曾在內戰中幫忙推翻暴君。」
「他是。」有甚麼刺痛了凡歌娜，但她努力忽視。這種感覺過於熟悉，以至凡歌娜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畢竟她已經聽過很多次別人稱呼她的父親為「暴君」了。「你消失了以後奧德里奇國王的勢力出現裂痕。他曾派雨果去搜索你，不過一直都沒有任何消息。」那傢伙沒有回來，該不會是叛變了吧？凡歌娜思忖。她發現自己離地板越來越近，於是急忙打起精神再次站好。她再度打了一個哈欠。「然後有一天奧德里奇國王忽然病危，自此之後便一直臥病在床，不能執政。那些人──舊日派乘虛而入，尚恩·耶格宣稱自己是代理國王的最佳人選。他還說我是大罪人──召喚魔物殺害光之子，奧德里奇國王是為了包庇我才假裝派出雨果。當然你們都知道這不是真的。」
光之子哼了一聲。「我們可以繼續把這當作是真的。」
「閉嘴。殘餘的奧德里奇勢力找上我，但凡莉雅姐姐大人就沒這麼幸運了。舊日派一直都想用她來引誘我出來，他們想殺害我。」
那些人想奪去凡歌娜的性命的原因，其中之一應該是想除去不聽話的合法王位繼承人，她猜想。凡莉雅姐姐大人一直都很順從，她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黑獅子說：「那個在馬車上的男人和車夫，以及大宅裡的人全都是舊日派的人。」
「沒錯。」凡歌娜點點頭。
「所以他們成功了，直至我和里昂出現在馬車裡。」光之子的聲音聽起來很遺憾。他雙手抱胸，皺眉看著她。
凡歌娜沒理會他。「奧德里奇派一直都處於下風，他們光是匿藏我就費了很大的勁。傳聞尚恩·耶格的其中一個手下是魔物，不過我沒親眼見過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後半的話引起了光之子的注意。「可是那個將軍要如何讓魔物聽命行事？」他大惑不解地問，姐姐的話自記憶中浮現出來。
不要和魔物扯上關係，不要相信他們。魔物很狡猾，毫不講理。
原因就在於他們成了獻祭者貪圖超乎常理力量的代價，然後被紅夫人根據願望的內容扭曲，自此變成連人也不是的怪物。魔物被奪去生而為人的一切事物，因此他們憎恨人類，想要向人類復仇。
這樣的魔物，真的會聽從人類的話嗎？
不過光之子也不是很了解魔物和紅夫人。姐姐在教導他相關的知識前，就被神聖白日王國的人殺害了。而從他們家裡奪來的有關紅夫人和魔物的書全都在王家禁書室裡。
凡歌娜瞄了黑獅子一眼。「里昂也很好溝通。」
「里昂很好溝通是因為里昂是里昂。」
「那可能尚恩·耶格和魔物的關係就像你和里昂一樣。尚恩·耶格向紅夫人許了願獻祭了某人，然後那人成了魔物。」
「我和里昂比較特別，我所許的願望⋯⋯里昂並不憎恨任何人的，對不對？」光之子像是尋求肯定般瞥向黑獅子，後者朝他點點頭。
「說不定只是因為他忘記了。」凡歌娜壞心眼地說，高興地看到光之子彷彿被人揍了一拳般狼狽地瞪大眼睛。活該，她想。然而當凡歌娜看到黑獅子擔憂的眼神時，她就不那麼高興了。
「沒事的，」他安慰光之子。「我覺得我就算想起來也不會憎恨任何人。」
「總之你已經聽到整個故事了，這下子滿意了嗎？」凡歌娜覺得自己的語氣酸溜溜的。為甚麼里昂不憎恨光之子呢？她困惑地想：他知道自己被對方獻祭，而光之子也承認了。
光之子到底許了甚麼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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