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自己交出來,還是要我動手搶?」羅傑背對田誠,語氣冰冷冷的,但眼睛卻突然眨了幾下。他雖然很氣姜雅萍騙了自己,但也沒有想和田誠做交易的打算,因為對方同樣不值得信任,而且當下也不是和姜偉政決裂的時候。
姜偉政看到他打的暗號,立刻往門口的方向跑。羅傑故意裝作沒有抓住他,然後慢了一、兩秒之後才跟著追上去。
門一推開,姜偉政就看到田誠的信徒像是提前知道他會出來一樣,表情凶狠地走過來。他們解開外套,把手伸進槍套裡。他見狀,立刻拿起身旁的銅器古董往左手邊的男人扔過去。對方一時來不及閃躲,被銅器砸得頭破血流。同時,他一個箭步,撲向右手邊的壯漢,試圖奪下對方手中的手槍。可惜,落在最後一個的胖子,趁機繞到他的背後,雙手一伸,就穿過他的腋下、將他架了起來。
隨之在後的羅傑跨過門檻,就看到姜偉政被人壓制在地。這時候胖子伸手往姜偉政的口袋裡掏、想藉機搶走信物。誰知道下一秒,就看見他的五官扭成一團,還發出像豬隻被宰時的慘叫聲。他一臉驚恐地將手從口袋裡拿出來,結果看到整隻手掌像是放在太陽底下曬的冰棒一樣,開始融化。
胖子在地上翻滾哀嚎,另兩名信徒則是一臉驚恐地看著姜偉政。先前被銅器打破腦袋的信徒,像是失去理智似的,從地上一爬起來就將槍口對準姜偉政。槍響的瞬間,羅傑及時一腳踢中他的手腕、讓子彈偏了方向,沒有打中姜偉政。
羅傑順手拾起地上的銅器猛揮,眼前的信徒被他敲暈在地。姜偉政也趁機掙脫壓制自己的壯漢,並奪走對方的配槍。他開了一槍,壯漢的大腿頓時血流如注、躺在地上哀號。
羅傑從信徒的口袋裡找出門禁卡以及配槍,然後走進電梯裡。本來跟在後面的姜偉政卻突然停下腳步,沒有跟著走進來。
「你在幹什麼?快進來啊!」羅傑困惑地盯著他看。
姜偉政沒有說話,只是從口袋中掏出信物。他將東西塞進羅傑的手裡,「你走吧!帶著這些真的信物跑得越遠越好!」多虧了剛才那位胖子的幫助,讓他確定了哪一個口袋裡裝的才是真正的信物。
「你要留下?為什麼?」羅傑皺眉,問他的同時往他身後看去,並沒有看到田誠走出來,對此感到相當不解。
姜偉政舉起手槍,眼神冷峻地說:「我想試試看!」
「這不可能的!」羅傑會意過來,立刻搖頭。
「沒試過怎麼知道辦不辦得到。」姜偉政說:「你想想,他現在和我們一樣是活人,一槍開下去,他不可能沒事。」
羅傑雖然痛恨姜偉政,但仇恨沒有摧毀他的理智。他按下延長鍵,「他讓自己復活不過是因為他還放不下物質生活的一切罷了。你今天就算一槍殺死了他,也改變不了什麼,他只不過是換了個身分而已,死人或活人,對他而言沒有什麼差別。」
「或許你說的是對的,但是……」姜偉政往後退了一步,「我實在無法原諒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地蠢、成為他的殺人工具,我恨他、恨他毀了我的人生,我也恨我自己毀了你的人生,羅傑——真的很對不起!」他講完,轉頭就走,沒有理會羅傑的叫喚。
與此同時,田誠一動也不動地坐在沙發上,他對羅傑的行徑並不感到意外。他看得出羅傑是個什麼樣個性的人,這男人和姜偉政不同,不是那種用言語就能夠輕易操弄的對象。
他甚至不在意兩人逃掉,因為不管他們跑到哪裡,他都有辦法找得到人,除非他們選擇自殺回到來生。但他不相信兩人有那個勇氣選擇死亡,畢竟好不容易活過來,誰會那麼蠢浪費白來的生命?
只是為了保險起見,他以強大的意念傳達指令給信徒們、要他們去追捕兩人。至於該如何拿回信物,他心底已經有了計畫。
他剛結束與信徒的交流,就看到姜偉政大大方方地走進來,這倒是讓他非常意外。
門口的姜偉政一進門就感覺到一股無形的壓力。他努力地壓低呼吸好壓下驚慌並鼓起勇氣靠近田誠,但他越接近對方,越是感覺想往後退。他停下腳步,硬氣地站在那裡,然後舉起手槍,把槍口對準田誠的胸口。
「我不得不說,你展現出了莫大的勇氣。」田誠露出古怪的笑容,「在你扣下扳機之前,能不能告訴我,是什麼樣的動機驅使你走到我的面前?是認為只要殺死了我,就能獲得救贖了?」
「我不知道,或許都有吧!」姜偉政渾身顫抖不停。
「你應該很清楚這樣是殺不死我的,為什麼還要來送死?」田誠沒給他說話的機會,譏笑道:「你是想彌補過去犯的錯嗎?但是像你這樣的人根本沒有資格談什麼救贖,你這輩子殺了這麼多人,我也只不過是你殺人名單上的另一個名字而已,開槍啊!殺了我!也無法抹去你是殺人犯的這個事實,永遠也改變不了!」
姜偉政啊啊啊地怪叫起來,他連續扣下扳機,一口氣把彈匣內的子彈打個精光。
槍口火光閃爍不停,射出的子彈如願地鑽進田誠的血肉之軀,可詭譎的是,他的傷口馬上就癒合了。
「我就說吧!這樣是沒有用的。」田誠的眼裡閃著戲謔卻又憐憫的神情,「姜雅萍一直在利用我的力量庇護著你們,只要你們不分開,我就無法傷害到你們,只是我不明白,她為什麼沒有告訴你們?還有,她明知道你們回來會碰上我,為什麼還要復活你們?算了,反正你也回答不了我的問題,我問這麼多也只是白費唇舌。」
姜偉政看著田誠走到自己的面前,周身的溫度驟然降低,就像一轉眼就到了北極一樣,凍得他全身發抖、冷得他刺骨。不過,他完全沒有想要逃跑的念頭,用盡全身力氣站得挺直。
「有遺言嗎?」
「我要你死!」
田誠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抬起手對著姜偉政輕輕一揮。一抹藍光閃過之後,他的身體就像是被一塊橡皮擦給抹去一樣,整個人不復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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