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創世神開始 - 36霖天(十四)

［認知協同低於閾值——同化失敗……正在重新編譯！］

“啊！肏他媽……”

“怎麼了？”十二對頭顱的大叫有些不解。

“出了點意外，還要再等一會。”乾癟的頭連接著控制室主機，整整一牆機器間歇地閃著信號燈，就和小巷中不斷閃過的槍火一樣。

［序列正確——請求成功……正在派遣斥候！］

“好了叫我，這座塔吊應該還有能有的擴音器。”十二把耳朵的線路拔掉，走到控制室外。

［連接中斷，數據上傳停止——］

他將雙臂靠在金屬圍欄上，目光移到前方密如野草的塔吊。那些塔吊的懸臂相互連接，排成長長的“一”字，這大橋正建在夜空的湖面當中。

然而，最遠處的橋墩卻是孤零零的，如同一根柱子。十二知道，它的懸臂都平均分佈到其他塔吊上了。

一、二、三、四。現在才第五座，就出現了這種問題。而且電梯塔到現在都沒踪影，要是再耽誤下去，母親就沒救了。

現在必須做些什麼，繼續坐以待斃情況可不會好轉。他在控制室外的回形圍欄兜了一圈，牆上除了裸露的線纜，更多的是小型排氣扇和支杈般的信號天線。

線纜一直延伸到房頂，如果能巧妙避開牆上的障礙物，就可以不借助懸臂爬到上方。

上面是肯定有路的，但頭顱說上層有機械大軍。假如那些機械和在小巷遇到的一樣，這法子肯定是行不通的。

但還是有一絲可能性，畢竟這麼大的塔吊都故障了，說不定那些機器也都報廢得七七八八。雖然冒險，但並不是不能嘗試。

在此之前還有一個問題：那就是被焰發怪物殺掉的兩人。他們當時在偷採液態燃料，還想利用自己做誘餌！

燃料、燃料！那兩個傢伙肯定掌握著某種機器，不然根本不會拼死去搶燃料。但這太不對頭了，先不說那兩人出奇一致的行動。

他們對於死亡根本沒有畏懼，哪怕自己的肢體粘連在牆上，那黑色全息頭盔上依然亮著黑底白字的顏文字——XwX。

那一定是個嚴密的組織，多半與頭顱和焰發是敵對關係。

“嗒、嗒、嗒當……”某種液體滴濺在金屬上，十二安靜的思考因此中斷了。

下雨了？他抬頭望去，目光一直延伸到這鐵架塔最上方。顛倒大樓將零星的塔吊擁簇起來，就像下水道的石鐘乳。

大樓的燈火依舊燦若繁星，幾座塔吊的懸臂依舊一動不動。

看來沒什麼問題——嘶啦！

正當十二準備轉頭回去時，天邊傳來一陣如同驚雷的刮擦聲。彷彿有人在用金屬片不停划拉著玻璃，刺耳無比，又像有人在擺弄缺乏潤滑的部件。

在聲音作響的同時，道道黃光從大樓的棱延伸至下端，最終匯聚成不斷閃動的全息符號：“Atum”

層層疊疊的廣告投影將大樓遮蔽，那些如同繁星的公寓房間也退到了幕後。

十二能清楚地看到，一些長條的、曲折的結構從顛倒樓的夾縫降下。它們像網一樣，將四座塔吊構成的“大橋”連為一體。

這是什麼情況？他扭頭就向控制室跑去。

“開門！快開門！”那扇捲簾門死死地閉合上，就連頭顱的聲音也不見了。

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俯下身子，雙手朝著捲簾門的底部使勁。紫色的光紋在手臂中流轉，但大門還是一動不動。

接下來該怎麼辦？他腦中浮現出曾經的景象：十三暈倒在下水道裡，藍色短髮隨著水流飄蕩。母親病倒在電競椅上，對自己的請求無法回應。

不能坐以待斃！自己有義體，還可以向上爬。

他抓住牆壁，腳底貼在牆面上，朝著上方發動飛襲。混雜著汽油的鋼鐵氣流撫過全身，身體先是一輕，接著便開始下墜。

十二藉機在空中施展二段跳，將自己的落點調整到控制室的頂部。

鐺！他的腿與地面碰撞，發出金屬相互剮蹭的鏗鏘聲。

該想辦法進去，他巡視起周圍。

只見好幾台餐車大小的空調外機排列在樓頂，呼嘯的氣流聲肆虐著他的耳朵，看來控制室裡的主機正忙得很。

運轉得那麼激烈，那傢伙估計遇到麻煩了。他拍了拍外機堅硬的錶殼，聲音很清脆，看來不算太厚。

表面沒有螺絲，也沒有任何裂縫。外機有一面鏤空，想要破壞應該不難，難的是關閉扇葉鑽進去。

震耳的轟鳴聲再次從上方傳來，十二下意識望去，那些與懸臂橋相連的軌道又有了新動靜。

它們距離十二約有二三十樓的高度，軌道延伸出淺淺一根接到了他所處的塔吊上。緊接著，他看到黑乎乎的方形車廂在軌道上高速移動。

正當他以為那截車廂要在上方組成懸臂時，那玩意竟然從塔吊根部飛快降下。噪音越來越大，車廂底部的紅色信號燈也越來越接近。

看來是要延伸下方的懸臂？十二巴巴地望著，那車廂也沒在上方兩米處的懸臂停下，而是下降到了他的面前。

不斷閃著紅光的信號燈讓人感到暈眩，這一幕讓十二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他小心接近來物，艙門上繪有條巨大的熒光編號。沒等他仔細打量，黑滾滾的刺鼻油霧便從艙門兩側湧出。

“咳——咳啊！”十二被熏得涕泗橫流。

待擦乾眼淚時，一道鮮紅的光線就又照得他睜不開眼。他伸手擋了擋，這才看見光源在艙門內的人影上。

“嗡，嗡……”低沉的震動聲從黑影身上發出。

［指令已下達，發現目標！］

人影格外細長，四肢均是鋒利無比的尖刃，就連頭部都是尖錐狀的流線型。

空氣撕裂的咻咻聲響起，十二眼中的人影瞬間消失不見。待反應過來時，鑽心的疼痛便已從下腹部傳來。

他被擊倒在地，下意識就嘔吐起來。十二腦中一團亂麻，這突如其來的事情讓他驚愕得不知所措。

但那機械劍客可不會手下留情，揮動著利刃就朝他肩膀處劈來。十二慌了，在地面上連滾帶爬地躲閃起來。

此刻，他已經意識到對方的目標就是自己。在對方疾風驟雨般的攻勢下，十二就像被打得叮咚作響的樂器。

儘管義體讓他的行動能力得到大幅提升，但與機械化的運算結構相比，他的濕件大腦還是無法與之抗衡。

身體多處被打得麻痺，身上的鱗狀金屬卻並未受到多大損壞。

十二瞬間就明白過來了，面前的敵人只是長得嚇人，其本質就是沒聯網的槍械。根本無法對自己造成有效傷害。

除非他刻意攻擊沒被義體覆蓋的部位——比如頭部！

對方似乎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一記掃堂腿朝他的脖頸處揮過來。刃腿森森發亮，十二趕忙朝後閃躲。

可這一下還沒完，那傢伙借助橫掃的慣性轉起了圈。像進行著一場致命的芭蕾，更像一枚利刃構成的陀螺。

十二自然不會坐以待斃，他低下身躲過了最初幾輪旋轉，終於成功拉開了距離。他想都沒想，自己朝那些空調外機跑去。

將後背暴露給對方是一件錯誤，十二立刻就嚐到了這樣做的苦果。機械劍客翻起筋斗追過來，甚至將金屬地面剮蹭出劈裡啪啦的火花。

他被這動靜驚到了，匆匆回頭後便藉助外機向上方發動飛襲。千鈞一發之際，那利刃機乎要觸及他的眉心。

那台外機更是被絞得塌陷變形，扇葉都朝周圍崩飛開來。

十二在空中藉助二段跳，堪堪抓住了懸臂的下端。正當他想鬆口氣時，身上的一處反光將他的視線牢牢吸住。

那是在大腿處的一團紅點。那個部位延伸出一道射線，另一端就是機械劍客。

狙擊槍？不！

劍客的尖錐頭頂對準十二，原本緊密貼合的部位化為三爪飛索，朝著他迸射而去。

發覺自己被鎖定的同時，他趕忙將腿部伸到鐵架間的縫隙，扭著身體鑽到了懸臂內部。

而那枚磁化飛索自然沒有落空，牢牢吸附住了下方的金屬管。機械劍客被鉤索牽引，如失控的螺旋槳朝他飛來。

怎麼這麼難纏？竟然能追到這裡！這鏤空的懸臂連落腳點都沒有……

他猛地想到。一直躲下去根本不是辦法，這裡正是可以反擊的好地方！他看著螺旋上升的機械劍客，目光突然聚焦到那根鉤索上。

弄斷它！

這鉤索正好吸附在一根L形鋼條的兩個外表面，三個磁爪各呈一百二十度，因此只有兩個是抓牢的！

十二抓緊圍欄蹲下身，用手肘關節處鑿著飛索。磁爪受到他金屬義體的影響，竟朝著他的手臂慢慢吸附過來。

這一下可就要命了，萬一不小心附著到身上……必須要小心，在即將吸到身體前一定要離開磁力範圍。

看著緩緩挪動的勾爪，十二的內心忍不住狂跳起來。狂風呼嘯著刮過臉頰，將他蓬鬆的藍髮吹得像個鳥巢。

就是現在！他迅速收回手肘，靜靜地看著飛索自然脫落。風聲離他半米就停了下來，隨後離他越來越遠。

一直下墜、下墜，直到撞爛控制室的天花板。沒有爆炸，只有那些散落的刃肢在憑藉慣性不停旋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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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霖天(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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