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記］深海魚 - 繁花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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煩惱歸煩惱，免費的酒還是要喝，大費周章捎帶上自己的慶祝、也還是要慶祝，到了終於歸營的時間已經是深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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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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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營時，渝吹著口哨，對著敬禮的衛兵笑著，揮了揮手中的光球。

茉莉走神想著，真意外，渝竟然有申請外出假單。雖然本質上合理，畢竟帶著這麼大串人，沒個理由出不了營，但是，渝會遵守規定這件事，本身就是令人意外的大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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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面胡亂思考著，經過層層防備的蒺藜與灰牆時，小腿內側忽然發燙一陣，茉莉腳下停頓，酒精稍為遲緩了的思考，這才悠悠回想起，那是軍籍烙下的位置。

從「入伍」以來就跟著渝到處奔波，完全碰不到以前當護士時，各種條條框框、毫無效率的公文申請，久而久之，差點都忘了；看來，剛剛經過的牆內，大約有著某種能夠辨識的魔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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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營區，茉莉四下張望，人數比早先看到了少了許多，不少人還在續攤的路上，其中，也包括少數熟悉的幾道身影，回想起離開酒館時，醉醺醺唱著歌的桂樹，一番喧鬧，最後竟然跟水蘊草來個超級大和解，勾肩搭背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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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精，真是不可思議的東西呢。

心中得到最終結論，茉莉伸了個懶腰，只見，就要到通往住宿大樓的岔路口，她停下腳步，逕自轉彎，想起早先放置行李時，文職人員宿舍的寬大床鋪，茉莉的嘴角悄悄勾起，終於不用跟某個整天打赤膊、裸膀子的生物一起睡了，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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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世界總有所謂的樂極生悲，下一秒，發燙的熱度壓住了她的肩膀，茉莉趕忙摀住嘴巴，壓抑反射醞釀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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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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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已經不再讓人意外的紅色身影，茉莉甚至不想問他是怎麼、何時出現在自己背後了，她餘悸猶存的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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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你回去吧～」

『謝謝少校。不過沒關係，不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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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渝歪頭，茉莉卻顧著注意他方才身後的士兵，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旋轉了方向，「你是不是除非快死掉的情況，不然都沒有什麼危機感呀？現在幾點了，上次邊哭邊叫自己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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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邊哭邊叫。』這誤會可大了。茉莉顛起腳尖，想辦法讓自己的口型清楚，雙手筆劃。

「你有。」

『我沒有。』

「明明就有，你還叫我絕對不可以死掉，你會很難過，哭得可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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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旁邊有個帶著慶祝帽的士兵倒抽一口氣，激動的拍了拍樹後面的人，茉莉瞪著那個方向，想著，我都看到了！以為我瞎了嗎？一群醉漢！幼稚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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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去呀，覺得那天你說的很有道理，這裡跟我找到你的那個地方一樣，多得是除了慾望什麼都不剩的傢伙。所以跟我來吧——我是好上司，罩你——」尾音輕飄，總像是在哼歌似的，人也飄離了地面，他不由分說的捉著茉莉的手腕，往職員宿舍的方向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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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知道你不也是那樣的傢伙。』脫離最近的士兵的視線範圍，茉莉無聲滴咕，卻萬萬沒想到渝敏銳如斯，回頭，藍藍的雙眼成了彎月，理所當然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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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呀，戰士是沒有私慾的。」

『⋯⋯剛才，都有人走進花街小巷了吧。』

「嗯嗯？是沒錯，但大家跟我是不一樣的，我啊，我最特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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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了吧⋯⋯到底在說什麼？？感覺更危險了怎麼辦？茉莉嘆氣，加快跟緊渝的腳步，『話說，這裡竟然還有防禦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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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縛之戰，那時渝混亂透露的話語，茉莉其實也思考過了的，總覺得完全沒看過純色的天空根本不合理，卻萬萬沒想到一路車程，天上都有著符文，發黃乾枯的無力色調像是沒有盡頭似的。她不禁暗想，或許，保險起見，整個交通幹道都架著防禦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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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當然，這裡可是神明之座的腳下。」

『⋯⋯這樣啊。那真是太可惜了。』

「對吧對吧？與其做這種毫無美感的事情，不如多給我們一點福石，這才是有效投資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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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還是有些許不同的，茉莉想著，忍不住地仰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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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防禦線，竟然是星光的銀白色。

線條細細的，小小的，不知道是使用的魔咒與戰爭之地所需求的不同，還是另有什麼裝飾的技術？也不知道維持需要多少的福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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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以來，就像渝從未見過天空，自己則從未去過首都；有錢的城市，是不是都像以前家鄉的聖堂那樣，漂亮又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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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想著，心中就起了些許的、小心翼翼的嚮往。

與茉莉相對，一旁的渝，毫無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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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啊——」打了個極致誇張的呵欠，「神殿什麼時候放人啊，好無聊。好想打架。喝完酒更想揍人了。」

『沙包？』

「沙包沒有反應，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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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反駁，茉莉的眼角閃過了細細小小的紅光，以為是渝的把戲，本能反應有些過於盛大的後跳一步，沒想到，這次連距離都沒抓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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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遠的，樹下有一道不認得臉的軍服身影，還有⋯⋯一名女子？

茉莉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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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是棚兔，怎麼了一直看——你有興趣？不對呀，你的話，如果真的喜歡，應該早就反過來覬覦我的肉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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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不要聽聽看你在說什麼？』自從那日背著對方精神崩潰大爆發以後，茉莉覺得，說話忍不住真意的頻率直線升高了許多，『還有，棚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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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棚兔就是棚兔啊，交誼廳裡跑進來的女生都叫做棚兔，我們的床鋪都是上下排滿滿的，像棚架，然後她們和她們的士兵，就跟精力旺盛的兔子一樣，在上面一直抖一隻踢，整個床都在晃，哈哈哈，不覺得很貼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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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笑的輕鬆，而茉莉卻大感震驚，先不說自己本身就是個大問題，營區為什麼會有女人？這不是戰區，僅有少數駐紮的軍醫，連個護士都沒有，也是因此，她才安排去了偏遠的文職宿舍，茉莉又立刻聯想到，剛才渝說了，『除了慾望什麼都不剩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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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上，她更加感到錯愕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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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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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從懷中掏出了不明的物件，轉身，立刻勾緊無名士兵的脖子，對準男人口中引燃的煙頭，朝著茉莉一側的臉頰上，俏麗的紅色花紋浮起，像是新娘的妝容似的，豔麗如花，然後，轉瞬凋零，隨煙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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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茉莉其實你是老菸槍？不對呀，也沒看過你抽，不然早就跟你交流藏品了，一起去偷鐵樹的！」

『等等，你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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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有什麼問題，有火，我感覺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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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收縮空出的手，沒有拽著茉莉的那隻手，好玩似的開合掌心。

而茉莉依舊像是撲火的飛蛾般，回頭不住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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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咒組合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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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認得的。以前，海棠大叔、許多商隊的成員，甚至爸爸都抽菸，雖然爸爸會躲起來勁量不在她的面前這麼做，但她知道的。有些花紋會飛起來，伯伯們還會吹著泡泡造型的逗弄自己，但那都只是普通發光的煙，而不是這麼細緻的形狀，過了這麼多年，女子抽的或許是最新的款式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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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魔咒⋯⋯」錯愕到，甚至，差一點兒脫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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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茉莉喝醉了？你每天看我們飛天遁地，卻對著一支煙壞掉了？還好嗎？」渝轉身，伸手在茉莉的眼前揮了揮，「這是幾？」

『二。我沒醉，而且你不驚訝才奇怪吧，一般人用這個是違禁品吧？在軍區不是更該謹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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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緊張啦，真正的間諜才不會那麼笨，隨便拿出來這樣揮舞，簡直高喊我是壞人嘛，要這麼好笑，你都可以當奸細了。」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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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聳肩無所謂的懸空轉了圈，眼中再次出現無趣的黯淡神采，他打了個大大的呵欠，「有什麼關係，茉莉你總是在意一些很無聊的事情耶，下規定的人又不是軍隊裡的人，再說棚兔拿到了魔咒，也還是棚兔呀，頂多變成驕傲炫耀的棚兔，又沒有誰會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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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只是這樣吧。』

「就是這樣。」

『那，乾脆大家都用魔咒不就好了，就連驕傲都沒什麼好驕傲的，我的重點是，這違背了神的旨意！你自己都說了，這裡可是神的腳下，該放尊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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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到了。」渝停下腳步，抬起頭，指著一側灰白不起眼的小樓房，他扒了扒夜風中散亂的前髮，雙眼著迷似的彎起，「可是，那真的是很棒的東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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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皺眉，他怎麼敢說出這種話？雖然也是，渝好像也沒按照到理出牌過，但是，果然『哪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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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魔咒，你和我都不會在這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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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真的很棒，不是嗎？老頭們，小小孩們，所有人！魔咒擁有讓所有人著迷的魅力，看啊，海月不就是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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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更要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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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我倒是覺得，只要有了，就會想要更多，更多，然後，更不希望其他人跟自己搶呢。雖然這種心情距離我很遙遠，但是你的話，一定能明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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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雙手抱胸，本能防禦似的，瞪著眼前的人，想要反駁，又不願對號入座，終究什麼也沒說，學著對方，移開了視線，聳聳肩。這是指責，還是對其他什麼暗有所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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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睡覺時間快到了，不要那種吃到苦瓜的臉嘛，會做惡夢哦？會長皺紋哦？會變成鐵樹哦？」

『呃、那倒是⋯⋯」

「明天見啦，小茉莉，我明天再來找你玩，晚安晚安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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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哼著歌，蹦蹦跳跳的走了，背影反重力，一飄一飄往前，茉莉看著他高速遠去，也不曉得，會不會有人以為看見了紅髮的幽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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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宿舍的門口，茉莉停下腳步，先是嘆氣，深呼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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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有著甜甜的，若有似無的香氣。

茉莉頓了頓，轉身，只見樓前的門道口是滿樹的花朵，看來，早先嘴裡叼著特色花煙的女子，原是為了融入進這季節的氛圍。

花身白中帶著微微的粉，隨風輕柔搖擺，而滿月的大盛之光，勉強在防禦線之後透出身影，此刻，茉莉屏息，她意識到了，眼前清澈的色調，盛放的路樹，沒有夜裏轟炸的地平線火光，是多久難得一見的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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颯颯，颯颯的聲響一刻未停，卻又奇特的，令人感到滿心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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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法也好，神座也好，甚至渝也好，一瞬間都變得遙遠。

茉莉心想，渝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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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魔咒，這樣的時間，才讓人永遠不嫌多，甚至，或許，若是要自己拿出什麼來交換，都會願意；彎下腰，茉莉拍了拍宿舍門口的石階，席地坐了下來，手肘抵著膝蓋，拖著腮幫子，任由帶著香氣的晚風，微涼地拂過髮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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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過了多久。

茉莉疑惑地嗅了嗅，脖子伸直，又再一次如小動物般嗅聞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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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有酒的味道⋯⋯？

鏡花水月般的光景戳碎了，打散了，那是一種強行拉扯回現實的感受，她蹙眉，卻突然聽見撞擊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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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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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有一道漆黑的身影向下栽倒，一手扶著外牆，半身卻這麼掛進一旁修剪整齊、低矮的樹叢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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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茉莉有十二萬分的把握。

自己如此、如此、百無錯誤的可靠雙眼。

⋯⋯她看到了，一早以來，未曾見著的鐵樹士官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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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您還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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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不知所措，反射性地躍起，卻不知道這種時候是該看在跌倒的人的面子上，裝作沒看見呢，還是趕緊過去確認長官的傷勢，不，好像哪個都不對，不如說從最開始，就不該捲入這般棘手的場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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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子混亂打轉，茉莉秉持著曾經身為護士的責任心，內心百般掙扎地靠近樹之前的矮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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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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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味好濃，果然還是撤退吧？雖然喝醉成這樣應該連危險都沒有了，但是果然——等等，可是自己的說謊能力夠嗎？如果說，例如說，放任士官長在這兒掛一晚，隔天早上在軍營變成新聞，會不會有人來興師問罪？如果推託解釋自己早就上樓了，這樣、呃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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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叢中的半截身體晃了晃，發出雜音，茉莉心一橫，雙手抓住對方大衣後方的腰繩，心中祈禱不要被過肩摔，使盡吃奶的力氣，將對方拔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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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面意義上的，用力一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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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樹士官長晚、晚安，我是偵察兵小隊的茉莉⋯⋯您聽得見、嗎？』

然後她就後悔了對著喝醉的人發出氣音絕對是智障的行為，茉莉焦慮的四處張望。

新鮮出土的人皺著眉，微閉著雙眼，深色如夜的雙眼好像能看見，又好像什麼也沒看清，或許有著令人稱羨、傳說中喝酒不上臉的體質吧？茉莉心想，鐵樹看來意外的正常，而彷彿跟自己的想法對幹似的，剛起了鬆一口氣的念頭，對方就這麼筆直的朝著她再次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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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啊！好重！

背著渝走了無盡的路的記憶回閃，茉莉無聲慘叫，現、現在是什麼情況⋯⋯？她無助的到處張望，心裡有些小小的懊悔，要是當初走慢一點兒，渝晚點離開就好了，或者就不要有什麼閒情逸致看花了，早知道就趕緊上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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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總之，好人做到底，先拖進屋內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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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三次元工作的大計畫忙碌中，最近會以隔日更為主，不過不用擔心，大約一至兩個禮拜後就會恢復正常的。

在這邊好像很少寫文末註記，趁這個機會說聲謝謝吧！謝謝一直以來各位的包容與鼓勵，今後，也還請您繼續以溫柔（？）的目光守候茉莉與狐魚小夥伴們！ (୨୧•͈ᴗ•͈)◞ᵗʱᵃᵑᵏ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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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花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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