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許諾，傾三生【R18】 - 012 飛椅怒砸痴鴛鴦 (1)

　　晨光微曦，露冷霜重，瑟瑟昏昏沉沉地醒了過來，翻過身子才發現下身清溪流淌，雙腿一片滑膩。

　　想起昨夜春夢，整個人像是被桶冰水澆灌似的，激凌凌地醒了過來，腆著臉伸手往褻褲底探去，不意外，又得換褻褲。

　　這旖旎春夢自她溺水那日開始對她糾纏不休，夢裡那名喚子胥的男人一身天青色廣袖袍服，素白革帶上懸著一塊通透碧綠的螭紋翡翠，彎彎的眼眸帶著溫暖笑意，柔聲喚她：「瑟瑟……」

　　輕聲細語，交頸低喃總讓她羞怯，心中卻對這陌生男人盈滿著愛意。她本來會注意魏子胥的一舉一動，也是出自於對那人的……暗戀。

　　但怪的是，明明夢中那人除了那對清澄眸子與魏子胥的神情有些許相似外，兩人面容完全不同，她卻總會聯想夢中人便是魏子胥。

　　她安慰自己，說服自己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一定是溺水那日讓魏子胥嚇著了，才會投射到夢境中。

　　魏子胥回來後，果不其然，那男人再度出現在她的夢境中。她才發現自己對溺水那日的情景竟是念念不忘。真是羞人！

　　少年的魏子胥放肆張揚的笑聲猶在耳邊，連夢境也如出一轍，行止一日比一日更加放蕩。

　　回想昨晚夢中情節，她暗罵那個也叫子胥的男人和魏子胥一樣混蛋！

　　都是刻意拐帶勾騙女孩子，盡會欺負人！

　　但一想起那人如何撫摸自己的身子，花徑便是一陣酥麻緊縮，逼得她得口念《心經》平息慾望。

　　瑟瑟羞著臉褪去溼漉漉的褻褲，抽了白巾擦過陰部，躡手躡腳地進了耳室專屬她的澡堂，忍著涼意，舀起冰水沖去花穴的滑膩，慾望也才真正止息。

　　人家說春夢了無痕。

　　但她這春夢，卻總在褻褲上留下痕跡，也讓她更加在意魏子胥。

　　瑟瑟輕嘆，穿上了乾淨的褻褲，怎麼也不願承認自己春心蕩漾。

　　惜墨由外頭端著茶盤走進瑟瑟的畫室時，瞧見瑟瑟握著畫筆發愣，桌上攤著一封短箋，是楊先生前日託她交給小姐的信。

　　兩個月前茶會上一鬧，梁老爺便禁止楊先生再踏進梁家一步，瑟瑟的油畫課程也中斷了。

　　「小姐，」惜墨輕聲問道：「約定時間已過了兩刻鐘，您要赴約嗎？」

　　這幾個月來時局更亂，洋人囂張，國內情勢不穩，新式學堂出身的亂黨日漸眾多，在長江流域發動革命之後，密謀推翻朝廷的消息時有所聞。

　　梁老爺身為保皇派，為朝政憂心忡忡，焦頭爛額，卻不料梁東籬竟在此時帶著身懷六甲的煙花女子返抵梁家，說是要娶她為妻。

　　梁老爺氣急攻心，暈了過去，現正臥病在床，她哪裡有心思赴約呢？

　　且那日茶會後，她整副心思都被魏子胥勾了，楊治齊的臉幾乎不曾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而這兩個男人半斤八兩，都說要議親，過了兩個多月半點消息都沒有，她只會對兩人的輕率與無禮更加惱怒，哪裡會考慮嫁給他們？

　　如今楊治齊託了惜墨捎信，信上殷切地訴說想再見她一面的念想，說不論她是否真要嫁給魏子胥，他都想說清楚他的立場與心意。

　　想到此事，瑟瑟的頭就隱隱作痛。有什麼好說？

　　反倒讓她想起魏子胥，當時失言的愧疚感已在魏子胥失聯後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對他的怒意。

　　魏子胥這混蛋從小到大調戲捉弄她數次，說想娶她為妻，卻因為她一句氣話翻臉不認人，氣她那麼久，整個人消失無蹤，算什麼啊？

　　小心眼！

　　惹得她這兩個多月心神不寧，總想起年少的他。

　　他的一顰一笑，鳳眸朗目，紅脣微彎，墨髮翻飛，一身白衣傲然立在臨水樓閣之上。

　　想起薙髮後的他臨紙揮毫的颯爽，還有那日溺水時摟著她的力道與赤裸精瘦的上身……

　　想得愣了，直到惜墨開口，瑟瑟才回過神。

　　「我不知道……」瑟瑟踟躕不前。

　　「……小姐，不瞞您說……剛剛回府時，我在臨近魏家的那處荒廢花園見到楊先生還站在那兒。今日小暑，天候炎熱，他說他會等您，不見不散……」

　　惜墨對楊治齊的印象極佳，他一請託，就算自己為難，也會為楊治齊帶句話。

　　「他這麼說？」對於楊治齊，瑟瑟無話可說。

　　她對楊治齊僅有師徒之情，兄妹之誼，他的傾心只令她羞赧又困擾。

　　「是啊。」惜墨點點頭，看瑟瑟有些動搖，又說：「楊先生人真的不錯，若小姐真的無意於他，不妨就當成是最後一次見面，說清楚自己的想法，了卻他的念想吧。」

　　「……好吧。」瑟瑟想了一會，勉強答應。

　　瑟瑟與惜墨並肩穿越過廳之際，遇見了正臥在簷廊上乘涼的梁東籬與他剛過門的妻子李紜姬。

　　兩人正在對一個小丫鬟大呼小叫：「叫妳端杯涼茶來，妳端這是什麼東西？還燙口啊！」

　　惜墨瞧見正挨罵的是她的親妹妹，趕緊趨前賠不是。

　　「少爺、少奶奶，惜字剛入府，還不熟悉你們的喜好，請你們見諒。」

　　「惜墨，妳是怎教她的？人家說惜字如金，但她竟敢頂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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