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珮妤的問題。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uSFUjUgUh
在我即將畢業前不久，班導師宣布系上的學姊巧毓和怡婷準備回國開公司，老師已經邀請學姊們來系上看展，大家可要把握機會展現自己。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NL5xYA8Ic
那時的我對未來只有迷迷糊糊的願景，隱約知道自己不想繼續讀書而是去找工作。聽到老師這麼說，我也覺得自己很想進去怡婷和巧毓即將成立的公司。當然我們所有人都想，似乎能把自己的名字跟巧毓掛勾，本身就是一種成功。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zokzjgUrM
為了隨時可能會出現在展場的偶像，我們這些應屆畢業生慎重練習自我介紹、模仿業界人士的格調、預演聊天內容，為了一步登天做好準備。學生畢業展其實有點像是嘉年華會。在百家爭鳴的音響聲中，平時再怎麼沒自信的畢業生，也像氣球般膨脹起來，既輕盈又脆弱，五顏六色地在空中推擠著爭奪空間。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GL7ia0wE6
我一向不喜歡吵雜的地方，在逛過一輪後，便一個人找了間別校的影視區休息。這間學校的影視區外型像一顆封閉的雞蛋，與展區的明亮部分區隔開來。我與其他觀眾肩並肩擠在黑暗中，望著投影布幕上的光影閃爍。我漸漸覺得自己像是一條熱帶魚，被與水族箱以外的世界隔絕起來，睜著沒有眼皮的眼看著影像一再重複。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clUJnkvjO
手機在口袋中震動，我掏了出來，顯示來電號碼是那個人很好的班代。我從魚變了回來，按下接聽。「學姊她們現在正在看你的作品！」人很好的班代劈頭就導入正題。「老師要找你，你趕快回來！」我倏地站起來，不顧周遭被冒犯的抗議聲，踩過幾個被人放置腳邊的背包，頂著昆蟲複眼般的展場燈光跑回母校展場。生怕當我趕到時，師長們已經走向下一個作品，那裡有我準備充分的同班同學正在用盡全力地推銷自己，而我只能站在一旁，目睹自己失去此生最大的機會。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cGG0iNv3p
匆忙中，雙肩後背包將我的襯衫下擺扯出褲頭，早上精心抓理的瀏海被汗水浸溼，垂下額頭。我走回母校展區，立刻感受到氣氛的變化，先前總是零散著聚集聊天的同學們全都自發性的圍成一圈，像是等待佈道的信徒般對中心投向虔誠的目光。我用手指撥攏頭髮，往圓心走了進去。在我作品前的是過於興奮而滔滔不絕的老師，以及比任何人都矮了一截，卻醒目地穿著一身黑色男裝、剪了男人般短髮，用心不在焉神情，轉過頭來望著我的巧毓。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hCjAT8iqU
這就是我跟珮妤、以及許許多多好奇的人所說的，有關我與巧毓的歷史開端。有關巧毓，我總覺得必須在心裡記下我所知的她的一切。許多小細節隨著時間一直流失，但這就是我所能為巧毓做的僅剩的一切。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7yIK77o0e
珮妤比其他人更想追根究柢，對故事的後續糾纏不休。「那後來有沒有進去巧毓的公司呢？」珮妤白亮的臉如同瓷盤一般，當季鮮果般鮮豔的五官被擺放成可口的樣子。我微笑地回答說自己其實有去那邊幾次，但總想證明自己不需要靠關係也能找到工作，便投履歷進了另一家同樣知名的公司。莓果般的雙眼如今閃閃發光。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gWJEm7HFz
「那陳巧毓私底下是怎樣的人？她是不是真的很酷？我看她的訪談她講話都很酷欸！」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HOt574X2w
巧毓不擅長說話，語言不是她慣用來表達自己的元素。每次座談會前怡婷都會一遍又一遍地陪巧毓預演可能會出現的對話、獨自編修巧毓的生平和創作歷程到深夜，打造一個金色畫框將巧毓鑲嵌進去。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pUqoKHI1e
如果怡婷試著自己處理一張圖，那成果可能很糟糕。但她卻能夠創造出巧毓。巧毓是怡婷最優秀的作品也是她最重要的資本，這兩個人如果沒有相遇，那彼此的發展會是如何？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F23dcDdd3
我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然而巧毓只是引子，珮妤隨即把話題拉回自己，說她很崇拜巧毓，還曾傳給我幾個她的作品向我指教。她的程度相差巧毓太多，我覺得很可笑。雖然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在校生對未來的憧憬和不知天高地厚的天真。17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RApGMvCFj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