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氛圍陷入一陣沉默之際,蟬時雨不急不徐將吉他收回琴盒,然後揹起琴盒轉身準備揚長而去。
「他好像要走了。」
「呼,有驚無險,不用買保險。」
和、夏二人頓時鬆懈。
這時,張善卻出聲吆喝:「別走,有種連我這條老命也奪去吧!」
突如其來的挑釁舉動,使得和、夏二人再度緊繃神經,蓄勢待發以應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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蟬時雨冷漠道:「人不是我殺的。還有你們兩個別再跟著我。」
「原來早就被發現了啊。」和沐凡苦笑。
「一定是阿沐,你走路太大聲了啦!」夏七七雙手交抱胸前,一臉不屑道。
「妳才該減肥了,剛才躲在柱子後面時,柱子都快擋不住妳臃腫的身形了。」
「聽你鬼扯,根本是你被發現了。」
「是妳。」
「是你。」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反唇相譏,彼此推諉著形跡敗露的責任。並開始互相扯起對方兩頰的臉皮,企圖逼對方承認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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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遠了啊……」張善望著蟬時雨消失的彼端,語帶悔恨地頹然倒下。
覷準危機解除,再度登場的倀鬼童子道:「別吵了,蟬時雨已經離開了。而且這老傢伙傷勢很嚴重啊。」
「最沒資格教訓我們兩個的是你好嘛,貪生怕死的老色鬼!」
夏七七用食指狠狠巴了蹲在張善身軀上,查看傷痕的倀鬼的後腦袋一下。
「好痛。」倀鬼用手摀住後腦的種包,淚水泫然欲落。
「讓我來。」
和沐凡將手掌平攤對準張善,劃出法陣。「聖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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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響徹著笛聲的警車總算趕到時,現場已然人去樓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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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醒了。」夏七七歡欣鼓舞道。
張善睜開朦朧的眼,附近滿是隨風輕輕搖曳的樹木,映入眼簾的還有鞦韆跟蹺蹺板、鐵格子梯等遊樂設施,還僵硬的手指則傳來木頭的冰冷觸感。
「是公園啊。」張善發現自己躺在公園裡的長凳上。
和沐凡道:「醒了就好。」
張善抬頭望著和、夏二人。「是你們啊!我還沒向你們道謝呢!謝謝你們出手相助,要不然我已經死了。」
「不用客氣啦!」
「傷痕也痊癒了,怎麼會……」
「是用我的天賦治好的。」
「原來如此,還真是方便的能力啊。」張善挺起身來,提起長凳旁的破爛皮箱打算離開。「假如我能活著,這樁人情我一定會還給你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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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雖然傷痕痊癒了,但體力跟靈力可還沒恢復啊。」
夏七七趕緊阻止張善的行動,不願他太過於逞強。
「別攔著我,我一定要殺了那個傢伙。」張善咬牙切齒道。
「哇,別衝動啊!阿沐過來幫我攔著他啦。」
和沐凡看著張善固執地堅持,作下了決斷:「如果要還人情的話,現在就可以囉!」
「好,你說。」
「將你跟蟬時雨的恩怨說來聽聽吧!」
「蟬時雨是那個妖怪的名字嗎?」
倀鬼插嘴道:「你連這個都不知道嗎?那你如何確定找對人了呢?」
「我是不會忘記那充滿怨恨的妖氣。」張善再度坐回長凳上,十指交錯輕靠著嘴唇,手肘則抵住大腿,身體微向前傾。「那殘留在我女兒遺體上的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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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八月,正逢學校放暑假的時候。
還記得那是暑期輔導最後的一個禮拜,會如此印象深刻,是因為小琳將「等放假,我就可以在白天來廟裡幫忙了。」這句話整天掛在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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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穎琳,是張善的獨生女,就讀國中二年級,十四歲。
在妻子因生病長住醫院以後,女兒便是張善生活裡唯一的支柱。廟裡的收入主要來自為香客解決疑難,本來擔任「桌頭」的妻子離開後,暫由廟公代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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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桌頭,即是在乩童讓神明上身後,負責翻譯神語以和信眾溝通的橋梁。廟公則是一整間廟的管理者,裡裡外外的大小事務由其一手包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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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當參訪的信眾太多時,廟公還要負責替前來求籤的信徒作解籤的工作,往往抽不開身,使得工作運轉並不順利。
所幸,穎琳十分懂事在放學後,時常由她替代桌頭這一職務,為信眾釋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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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就是最後一天的暑期輔導,接下來白天我也可以幫忙了。」
穎琳在晚餐時間,露出潔白的牙齒直衝張善笑著,甜得彷彿將所有痛苦融化。
「嗯,我會在廟裡等妳放學回來喔。」
「爸,我們來打勾勾。」
「好啊。」即使心裡覺得這行為有些幼稚,但張善還是無法拒絕。伸出了小拇指。「打勾勾吧。」
穎琳和張善的小拇指交纏在一起,然後大拇指指腹緊緊貼合象徵蓋章。
「蓋章後,不能反悔喔。違約的是小狗,要學狗叫汪汪汪,在廟埕跑三圈。」
「我才不會呢!」
張善摸摸穎琳的頭,兩人相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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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照約定在廟裡等候女兒回來的張善,卻在放學前的十分鐘,接到來自醫院發出的病危通知,驅車趕到醫院後甚至來不及見上妻子最後一面,已天人永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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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處理好妻子的後續事宜,返回廟裡的張善沿路上,還思索著該怎麼跟女兒說才好,然而卻不曉得,自己再也沒有機會跟女兒說任何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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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入廟門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宮廟內部竟灑滿了鮮血,彷彿紅色的撥墨畫一般,將整座廟內添滿了血豔。
地上躺著無數被分屍的屍首,被血浸潤的衣著隱約可推測,大約是地痞流氓一類的混混,可是為什麼這些人會在這裡?卻是百思不得其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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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嚴肅穆的神像前的拜墊,跪著一個再熟悉不過的人。
她雙手合十虔誠祈禱,閉目,臉上安詳,頸動脈卻還汨汨地流著鮮血,滴滴答答。穎琳全身幾乎被血所染紅,這一慕是何等觸目驚心。
張善摀著嘴,發抖的腳癱軟而下,雙膝跪在一片血泊裡,舉目恍若煉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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