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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七環顧著地上成八卦狀排列的八支蠟燭,以意會到這就是和沐凡口中的伏羲八卦陣,突然有種身負重任的感覺加身,旋即握拳反拍胸脯。
「要我護法是吧!沒問題,交給我。」
「嗯。」和沐凡輕聲應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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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的奇門遁甲,乃一門可奪天地造化,擅改命運寶典的神妙之術。
『奇』者,乃指乙、丙、丁三數。『門』者,則為休、生、傷、杜、景、死、驚、開共八門。
『遁甲』者,以天干十數分為三奇、六儀(戊、己、庚、辛、壬、癸)佈於九宮之中,最尊貴的甲則藏於六儀之內,隱而不顯,故曰遁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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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此術博大精深,相傳共有四千多局,至軒轅黃帝時僅能領悟千餘局,後輾轉傳自張良手上,只剩七十二局。
和沐凡雖得和喜久傳授,但也不過識得區區三局的皮毛而已。
但此區區三局,卻有纍纍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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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沐凡手捏劍指緊貼唇前,雙眼閉合,口中低誦持咒法語,凝聚渾身靈氣。
「八卦甲子,神機鬼藏,天地玄黃,乾坤在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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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奇門遁甲之術的啟動,四周倏然陷入一片黑暗,仿若轉瞬置身於截然不同的次元空間之中,和沐凡靈氣如絲般自身軀不斷湧出,輝映著燭火共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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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怎麼好像被丟到黑洞裡頭了。」
對於周遭環境的改變,夏七七不禁大感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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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盛滿水的鐵盆逐漸泛起漣漪,隨著和沐凡靈氣加催,波紋開始擴散並且暗潮洶湧。漆黑空間的彼端無數妖氣被這股無上之力吸引而群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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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暗處猛然伸出利爪的妖靈,直襲毫無防備的和沐凡,卻被燭火佈成的結界阻隔在外。然而群妖並未因此退卻,反倒越挫越勇輪番衝撞結界,狂暴叩關。
一時間妖唄鬼唱,群魔亂舞,圍繞在燭火構築成的結界外,虎視眈眈。夏七七竟被這副恐怖景象嚇得有些魂不附體,覺得喉間乾涸難耐。
「這數量也太誇張了一些吧。」
正當夏七七一個回頭,被直衝過來僅隔一層結界的巨大鬼頭所驚。「哇啊!」手不慎自底部壓倒了一根蠟燭,密封的結界頓時露出一隙破綻。
「糟糕。」
「咯咯咯……呼哈……啊啊啊……」
霎時群妖捉緊空隙蜂擁而來,夏七七顧不得心底膽怯,天賦武裝及時著裝。「八極拳,十字破!」靈氣之拳悍然粉碎來犯妖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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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群妖連綿不斷無止無盡,靈力急遽耗損的夏七七漸感不支。
正當缺口守衛即將失守之際,鐵盆水質驀地變化彷彿被這森森妖氛所混濁,呈現墨綠汙穢之狀,同時整個水流竟從波瀾旋成漩渦,疾速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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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沐凡驟然開眼,厲聲高喝:「森羅萬象,羅儀定濤!」
霎時混濁漩渦被從水中心處倏忽而生清淨漩渦沖消,而夏七七的豁命防禦也至潰堤,無數妖靈自縫隙竄入!
「慘了。」夏七七顧此失彼,令妖靈有機可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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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和沐凡後腰畫軸旋身而出,如飛龍繞柱斥退群妖,手指間G筆翻轉而出。
「天地無極,陰陽借法,奉北極玄天上帝神威急急如律令,百墨共繪,魑魅魍魎受封!」
澎湃墨浪應運而生,將結界內闖入的群妖盡皆束縛,捲入繪卷之中,登時繪卷上浮現魑魅魍魎群妖圖騰,和沐凡旋即咬破指頭,蓋下封印最後一道手續。
「血印落款,妖怪繪卷—告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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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此同時,因羅盤指針不停旋轉而產生的清淨漩渦,終於滌淨鐵盆內的水質,水面也復歸平靜,暗黑空間隨之瓦解,和、夏二人再度回到旅館房間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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勉強逃過一劫的和沐凡,雙手往後一撐:「呼,累死了。」
夏七七也解開武裝,如釋重負:「我還以為阿沐,你要被幹掉了咧!」
「看來閻王並不想收我當女婿啊。」和沐凡自嘲道。
「當然啦!閻王怎麼會挑個大豬頭當女婿呢!癩蝦蟆想吃天鵝肉?身為大豬頭還是認命吃『ㄆㄨㄣ』(廚餘)吧!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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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沐凡不以為然道:「不知道是誰把蠟燭弄倒,才搞得這麼狼狽的?再說別人是豬頭之前,應該先自己照照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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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七弄了一個吐舌頭的鬼臉予以無聲還擊。
話鋒一轉:「對了,到底龜甲術有沒有成功啊?知道蟬時雨在哪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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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容寫意勾勒在和沐凡的臉龐,隨著視線轉移輕輕道:「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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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觀視線聚焦處,沉躺著羅盤的鐵盆水面上竟緩緩地浮現出了蟬時雨的影像,以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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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樣那一張公園裡的長椅,之前躺著的是張善自己,如今卻是一名身著宛若中古英國風格服飾的妙齡少女。望著陷入昏睡的臉龐,張善心中五味雜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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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六月雪的形象,不由自主地重疊了女兒過往的倩影,無法自抑。
「穎琳……」張善伸出了歷經風霜的手想觸摸她的臉龐。
「啊……」隨著呻吟聲,六月雪逐漸甦醒,張善半伸的手慌亂地縮回。
六月雪睜開眼睛,撩動眼簾的卻是一個陌生的臉孔。
「你是誰?」
「我叫張善,因為在路上看見妳突然昏倒,所以就把妳帶到這裡安置。放心吧,這公園有很多人出入,我對妳並沒有任何非份之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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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才剛說出口,張善卻有種欲蓋彌彰的情緒在心底蔓延。沒有非份之想?或許是真的不存在企圖對她輕薄的男女慾望,但私自將她和自己女兒形像重疊,來滿足自己的思念之情,又何嘗不是一種非份之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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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細微地察覺了張善嘴角抽動的一絲苦笑,六月雪平淡問道:「你在笑什麼呢?我長得很好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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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突如其來的問,張善先是露出了驚訝的神情,然後不再遮掩坦然地笑了。
「不,我是在笑我自己。」
「你很好笑嗎?我不太懂。」
「大概只有我自己才會覺得好笑吧!」張善提起破爛皮箱,另一手壓著怕被風吹的圓帽,準備離開。「既然妳沒事,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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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出聲叫住張善:「那個我想向你打聽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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