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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攫住一絲情愫逗留的空洞眼神裡,隨著距離逼近映入一襲無畏身影,六月雪既無欽佩,也無嘲弄,渾身妖氣只透露出殺無赦的狠決審判。
「來!」六月雪攤開手掌舉在身前,透過指縫望著張善。「這最後一招讓你先出手,算是償還你曾經照顧這個軀體的回禮。」
張善簡略回道:「卻之不恭。」
語畢,皮箱旋即徹底翻出,道教五寶法器七星劍、狼牙棒、鯊魚齒、月斧和刺球全數上陣,劃過張善肉體滲出血痕,藉血氣將靈力一舉突破自身極限。
「三官大帝在上,請在保佑不肖弟子一回。讓我這招能成功吧!能和殺女妖孽同歸於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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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善催動法咒,身上流趟的鮮血似有生命在皮膚表層蔓延開來,如繪花紋成圖騰,隨著血豔落筆,呼應天地精靈齊聲共感,借諸三十六天神靈之力。
「天無清將裂,地無寧將廢,神無靈將歇,谷無盈將竭。不得於一,萬物無以生恐將滅……」
應法咒聚靈威能,天際雲團倏變,悶雷作響,狂風鳴哀。磅礡無垠的靈氣正如醍醐灌頂自天靈蓋衝入張善全身經脈,難以負荷之力令張善嘴角溢出血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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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強大的靈力!沒想到張善老伯還有這一招王牌。」
相對於夏七七的驚嘆,和沐凡卻是臉色凝重如槁木死灰:「什麼王牌?這招跟本是……」
「咦?阿沐,難道你知道這一招的來歷嗎?」
「那個口訣不會有錯的,爺曾經告訴過我,這招是『禁法』……」
「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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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風拂亂了六月雪的髮絲,但她卻紋風不動維持著原有姿勢,將目光膠著在眼前男子身上,週遭環境變遷異狀,在她眼中竟如塵埃般不屑一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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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善聚靈即將達到身體能夠負擔的臨界點,隨即將五寶法器組合串聯成一個巨大的奇形兵器,用雙手勉為其難奮力高舉起這柄神兵,並引頌終末法語。
「和我同赴黃泉吧,妖孽!禁法……聖人抱一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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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禁法將如擎雷轟然震撼之際,豈料塵土自地面翻攪而起包覆住張善的腳,困其足;遠處樹藤趁虛而入纏住張善雙臂,制其手;倏然眼前閃逝過一條人影以烈焰指尖灼燒張善周身穴道,斷其氣。
「焰破穴!」
人影翩若驚鴻落地,手指上還留有火焰餘燼,來者是申屠北。
樹藤出處則是來自兩株大食人花,而召喚出此花並控制者則是呼延葵。
「伏爾泰說:『人類最寶貴的財富是希望,希望減輕了我們的苦惱,為我們在享受當前的樂趣中,描繪出來樂趣的遠景。』所以無論如何,都不該輕言放棄希望喔!」
呼延葵推了推厚重的黑框眼鏡,加重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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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不會厚顏無恥地說我們能成為你的希望。我要說的是……」煙霧隨著燃燒的煙頭瀰漫開來。「擅用『禁法』,嘉義聖濟宮前乩童張善,我以『驅妖之青龍』的名義,將你逮捕!」
最後自兩人間出現的正是遊龍巡邏隊,第十八小隊隊長慕容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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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淳叼著菸,搔搔頭望向六月雪道:「不過當然前提是……我們這些人能活著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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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七驚訝道:「他們是青龍的……」
和沐凡勉強撐起笑容:「這下或許可以再苟延殘喘一段時間了,不過只要活著就還有一點希望吧!聖贖!」
明瞭張善雖未發出禁招,但在聚靈蓄力的過程中早已傷痕累累,再加上被強制中斷禁法,反作用力更是令五臟六腑遭受重創,傷軀無疑正急需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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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開束縛並藉由聖贖恢復創傷的張善,咬牙道:「為什麼要阻止我?我可沒把握再成功一次啊!雖然靈力在我之上,但你們也不是她的對手吧!」
「呿!」慕容淳吐著煙圈。「雖然聽得很不爽,但似乎無法反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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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六月雪則放下了攤開著掌心的手。
對張善道:「是你錯失機會,賜予你的先手權就此消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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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北則磨拳擦掌道:「囉嗦什麼啊!老頭,救你一命還要被你埋怨,我可受不了。以你的靈力用那招禁法是必死無疑的啊!反正你也沒幾年好活了,不用那麼急著送死吧!」
聽到申屠北的說詞,夏七七轉頭問旁邊的和沐凡道:「喂,阿沐,那個大塊頭是在安慰老伯吧?」
和沐凡無奈點頭:「嗯,是在開導老伯沒錯,雖然聽起來很像是在咒罵老伯,不過出發點應該是良善的。」
呼延葵輕咳幾聲道:「抱歉,大北講話不經大腦,但是他沒有惡意。」
慕容淳則附和道:「本來就『沒有』的器官,你是要他怎麼經過啊?」
申屠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意會過來,生氣地握拳大叫:「喂,該死的二手煙製造機,什麼叫作『沒有的器官』?我當然有大腦啊,而且我還有小腦呢!」
「哎呀,這你不用說我也知道啊。」慕容淳以一副無所謂的表情回應著。
呼延葵則拿起抱在手上的書,遮掩竊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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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沐凡則皮笑肉不笑道:「在這種生命攸關的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不過多虧有他們『練瘋話』的福,我的腳總算是停止顫抖了。」夏七七緩緩鬆開原本緊抓住大腿的雙手,再度重拾了心緒上的穩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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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雪藉釋放出的妖氣,將洋傘吸回手裡:「這次我要稍微認真一點了,六個人聯手可別太讓我失望了,否則我會生氣的。」
申屠北烈焰上手,鬥志正熾烈:「來吧!上次的眉角我要一次討回!」
「等一下,大北。」慕容淳忽然出聲嚇阻。
「幹嘛啊?」
「你……」慕容淳又抽了口菸。「通知0號隊的那群傢伙了嗎?」
申屠北裂嘴一笑:「當然,我可是用我的拳頭留下了訊息呢!」
「啊,這下好了。就算援兵趕來,也會挨上一頓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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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七七疑惑道:「用拳頭留下訊息是什麼意思啊?不是應該用手機傳訊息或者紙筆寫下便條嗎?」
「天曉得,重要的是先挺過眼前這一關吧!」
和沐凡聚精會神將僅存的靈力聚集,屏除雜念,雙眼關注著眼前強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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