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初夜的那天起,素來文靜的如雪像著了魔一般,天天往聞芳居跑,備受寵愛的她財大氣粗,總是直接包下了一樓的那四廳的房間一整晚,在裡頭的休息室以面板確認江旭星的名字。
要知道,比起二樓以上的房間,梅蘭竹菊任一廳的花費都是嚇死人得高,然而牆壁隔音好又和其他房隔得老遠,隱密性極高,裡頭的設施還一應俱全,確實符合這價格。
如雪將發光的面板蓋於眼上,滿心期待地等著江旭星。她睜大雙眼死命盯著面板,手在一旁的操控裝置上滑動,對其他男性的資料棄之如敝屣,只是不停地刷新界面,想在旭星前輩一來到這兒就立刻提出邀請。
她等了將近兩個小時,心中的雀躍卻仍不曾平息,漫長的等待反而導致她心中的慾望愈演愈烈。
「終於來了。」她驚叫道,即使聲音不大,卻能隱隱聽出她的興奮。
但隨後如雪便看見「小愛」緊隨在江旭星名字的後頭,出現在聞芳居的選人平台上,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王心愛,妳想幹什麼?曾意外得知她化名的如雪,如坐針氈,卻還是抓緊時間向前輩提出了邀請。
然而,天不從人願,不一會兒如雪便收到了申請未成功的系統提示,她發了狂似地死命盯著螢幕,發現「小愛」與「旭星」的名字同時消失在螢幕上,讓如雪瞠目結舌。
最不希望發生的狀況,還是實現了,她感到心如刀割,只能安慰著自己一切只不過是巧合。
但她也不願繼續待在這傷心之地,披上斗篷便孤單離去。
然而,往後的幾天如雪都吃了閉門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王心愛與自己心心念念的男人同時消失在選人平臺上,在腦中對兩人纏綿的畫面心生嫉妒。
撕心裂肺的心疼讓如雪心情超乎想像得低落,在令人柔腸寸斷般的悲傷中,她填不滿內心的裂縫,只好撫摸著肉身的裂口,自慰了起來。
然而被點燃的慾火不僅無法平息,甚至還因此愈演愈烈,如雪的感覺卻與之相反,連與前輩交合時萬分之一的快感都沒能感覺得到。
她唱起了一首又一首的情歌,歌聲清麗,卻彷彿泫然欲泣。前幾首還是只淡淡的難過,唱到後來卻像極了走到盡頭的情人,還有著愛戀卻得被迫分離。
我好寂寞。我好想觸碰你。我好想緊緊與你相擁。
想讓你舒服。想獨佔你的身心。想在你的命令下吻遍你的全身。
但這些,都再也做不到了。
即使如雪無法釋然,但對此,她仍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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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雪憧憬著愛情,卻不懂得愛情的甜美。她本以為懂了性愛以後,自己就能理解為何大家對於愛情會如此趨之若鶩。
然而,她還沒能體會愛情的美好,就曉得了有多痛。
她在事後發現與自己發生關係的旭星前輩,只不過是受僱於心愛,經歷那番雲雨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徒留食髓知味卻再也無法得到滿足的自己,孤零零地一人在暗房裡崩潰。
當數日後心愛以惡毒的表情嘲笑被玩弄的如雪時,如雪感覺彷彿自己的心臟被挖了出來,卻仍然以神經相連,就這麼以血淋淋的狀態被扔進了碎玻璃堆中,疼得她幾乎要發狂。
即使泫然欲泣,但她仍強迫自己直視心愛,用盡全力笑著打起手語:「太好了,還好他、不是、因為、討厭我、才離開的。」
心愛自討沒趣,留下一個關懷智障的眼神便離去了,但如雪心裏清楚,王心愛肯定正因傷害了唯一能威脅到自己地位的女人而沾沾自喜。
她後悔著,咒罵自己的天真。她在心中怒斥自己,即使再怎麼飢渴,都不該相信敵人。
如雪照了照鏡子,臉上連點笑容都沒有,卻也看不出哪怕一點難受,一切就像江旭星闖入她的生活以前一般平靜。船過水無痕,除了能看見自己心中點點漣漪的如雪,無人能看出她早已動搖。
告別了王心愛後,如雪也不繼續等待沒有結果的愛情,自暴自棄地回到了聞芳居。她也不訂一樓的房間了,看了一眼平板上的開房邀約,點了其中一個評價不錯的男人便往二樓走去。
沒過多久後,失態地哀嚎著的男人便在如雪以潤滑液強制潤濕的肉穴中射了,也無前戲也無情,只不過野獸般的活塞運動就讓他舒服到把一切都拋開,願意捨棄一切只為和如雪共度良宵。
如雪自始至終皆一聲不吭,別說滿足了,即使得到男人倒貼的金錢,她仍覺得這場性愛噁心至極,當男人進入賢者時間後便默默洗了身子,移動到了下一個房間。
她那晚榨乾了七名男性,無論是自認性愛技巧極好的大叔、身材健壯的小哥、態度強硬的平輩、想捨棄處男的小弟⋯⋯所有的男人都還未讓她有一丁點的興奮,便在她腰的擺動下迅速繳械。
披著黑斗篷的如雪孤零零地往回家的方向走去,或許是她終於被賦予了感情,才能意識到自己的心中此刻空無一物,本該存在於體內的血肉被剜除,讓她先是心痛,當不疼的時候又被空虛趁隙而入。
「啊啊啊!」橋上,向著靜謐的河水,她張口大喊。
想當然爾,她無法將胸中的鬱悶化為聲音,眼淚也沒能流下一滴,只能任由在胸口中不斷增強的壓力壓得她喘不過去,邊痛苦地試圖吶喊,直至肺像火燒一般疼痛為止,也就是平時所謂的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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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後的日子也都是如此,如雪與各種男人上床,嘗試了包括SM、多P在內的多種玩法,還意外發現自己很有口交的天份,總能吸得男人嬌喘連連。
然而,卻再也不曾出現像旭星前輩那般能讓她感受到愛的男人。一切的快樂彷彿都被那次與旭星前輩的性交所預支,就連在只隔著上下都留有空隙的屏風聽著整房的雄性與雌性呻吟的聲音,惜字如金的如雪都毫無反應,她仍一如既往地抱著枕頭,任由騎在自己身上的男人發出野獸般的咆哮,瘋狂抽插。
沈浸在像這樣反覆尋求慰藉,卻愈發覺得痛苦的日常裡,如雪倍感煎熬,卻又無法將其捨棄。
再也看不見愛,也無人能傾訴寂寞的如雪,直到聽了之後被她稱為「旭星前輩」的聲優之作品,才逐漸有了改變。
而當她向婷婷討論後,被迫認知到只要聽著那人的聲音,和婷婷進行以玩具為輔助的性愛也能相當有感覺,又是另一個讓她又羞又喜的發現。
於是,一位總是邊以耳機聽著比江旭星更能令自己興奮的渾厚男聲,邊與陌生的男人交媾的紅顏,成了聞芳居的一大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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