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界工讀生之城隍府情緣 - 第二十六章　封廟

處理完了公事，龐世緣載著我們到日月潭周邊的知名景點吃喝玩樂了一番，也享用了各式各樣的邵族美食，還買了一大堆的當地名產。這一趟旅程，大大地減少了我讓小蓁坐在我房間門口哭了一整晚的內疚。

眼看天色漸黑，我們準備上車回程，經過一間私人宮壇，我看見一位婦人雙手抱著一個不停哭鬧的嬰孩。婦人面前站著一個中年男人，男人身著一件金黃色肚兜、腰間綁著一條紅絹，手上拿著一把狼牙棒，一邊不停地搖頭晃腦，一邊不停地敲打自己的後腦勺，看似正在起乩辦事。現場圍觀的群眾人山人海，但這血流還不至於成河的場面實在有些兒童不宜……

龐世緣穿過人潮大步走向前，伸手抄過乩身手上的狼牙棒，惡狠狠地往乩身頭上、背上、手臂上一下又一下地招呼。乩身一邊不斷地哀號，一邊不斷地閃躲龐世緣的攻擊。

「不是神明附體嗎？不是刀槍不入嗎？義和團啊？！閃什麼閃，躲什麼躲，不是不會痛？不是很厲害？！」龐世緣一邊敲打一邊碎唸，直到乩身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他才一臉不屑地把狼牙棒丟到一旁的地上。

我的天啊……他是和這個乩身有什麼仇恨？還是和義和團有什麼過節？他是不知道殺人會被判刑，還是不在乎會被判刑？

「拿關刀！」我的腦中響起同一個男人的聲音

「我哪裡來的什麼關刀啊？！」我本能反應地大喊。

「掃把！」腦中的男人回應。

男人說完，我的右手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樣，自動地從虛空倉庫裡掏出了那柄掃把。

「收驚、除煞！」男人又說。

「我哪裡會收什麼驚、除什麼煞啊？！」我再次大喊。

「做就是了！」我感覺腦袋裡的男人似乎翻了一個白眼。

我的身體自動地往前走向那名抱著還在哭鬧的嬰孩的婦人面前，口中唸咒、雙腳踩上罡步，左手比劃出指法，「剎！」我大喝一聲，右手的掃把拍向嬰孩的頭頂，一股黑氣從嬰孩的頭頂竄出，我反手一拍，黑氣消散。

「封廟！」腦中的男人又說。

「我哪會封什麼廟啊？！」我再一次地大喊。

「做就是了！」我感覺男人似乎又翻了一個白眼。

我走到宮壇外的天公爐前，再次唸咒、踩罡步，再次比劃出指法，我的掃把指向天公爐，口中再次大喊：「剎！」天公爐中竄出一尾身上的鱗片破爛不堪的金龍，金龍飛上天際，化作一道金光便消失無蹤。

「碰！碰！碰！」我聽見身後傳來一聲又一聲的槍響。我轉身，看見龐世緣手持一把ＣＺ７５自動手槍，對著周邊的圍觀群眾一槍開上一槍，李憲則是手持長鞭，一下又一下地奮力甩出。

不到半響的功夫，李憲手中的長鞭化作一條金屬鎖鏈，但鎖鏈的另一端，卻連接上了幾十付手銬，手銬和手銬之間也都連接著鎖鏈，幾十隻長相奇形怪狀的鬼怪和妖獸被綑綁在手銬和鎖鏈之中。

龐世緣拿出手機撥通電話，十幾道黑色的任意門開啟，一組又一組的黑衣人出現，將鬼怪和妖獸分批帶走後，現場終於恢復了平靜，但圍觀人潮卻遲遲沒有散去。

「走吧！」龐世緣語氣平淡地拉著我的手帶我離開現場，我回頭看見李憲拉著小蓁，小蓁的手上還拿著她的手機……

不是啊……我們剛才搞的這一團亂，就這樣一走了之？

「會有人來善後的，放心吧！」龐世緣回應了我的心聲。

我忽然想起，前幾天在學校附近餐廳裡的那一場騷動，網路上的新聞也只播報了一場關於地震引發的災難，但學姊像是被鬼附身一樣的行為……不，是真的被鬼附身的行為，報導中隻字未提，而當時在現場的人，也完全沒有流出一丁點兒的小道消息，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更別提今天我們三個人在這裡做的事情，會有人善後？什麼人？善的又是什麼樣的後？

回程的車上，李憲開口解釋，原來在地府的辦公處裡，有設置一個專門單位，負責處理因為靈騷而致使靈界工作者在現實世界引發的麻煩的後續。

「我知道，」小蓁一臉興奮地開口，「就像ＭＩＢ那個，拿著一只記憶消除器，閃一下，再給妳灌上新的記憶，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

「不是那樣，不過也差不多是那樣。」李憲搖了搖頭苦笑。

「所以我們只要負責辦案抓鬼，其它的都沒我們的事？」我提問。

「是。」李憲回應。

「那剛剛那個宮壇又是怎麼一回事？」我再次提問。

「那個已經被妖魔鬼怪佔據了，除了廟裡的主神，和那隻顧爐的龍，其它配祀的神靈早就跑得乾乾淨淨。」龐世緣回答。

「所以那個乩童身上的也不是正神？」小蓁提問，順手又打開了一包日月潭紅茶口味的蛋捲。

「根本沒有神，他演的。」龐世緣不以為然地開口。

「那你也不用把他往死裡打啊！」騙財騙色的神棍固然令人不齒，我覺得暴力行為也絕對不能容忍。

「我哪有暴力，我是在幫他，讓他看看他崇拜的『神』會不會下來救他。」龐世緣翻了一個白眼。

「那個孩子呢？從孩子的身體裡飄出來的那一團黑氣是什麼？」我疑惑地問。

「就自己放鬼，再自己抓鬼啊！」李憲不以為然地回應。

「你的意思是……宮壇裡的妖魔鬼怪先出去害人，然後那些被害的人再來求助於宮壇裡的假神佛，假神佛再假裝降伏那些妖魔鬼怪……這樣嗎？」我再次提問。

「是……」李憲再次回應，「所以才能有那麼多讓人見證的『神蹟』。」

「那些主事人員、或者乩童，他們知道嗎？」我又問。

「或許不知道，就以為他們所侍奉的是真神，也或許知道，但沉迷於所謂的『神蹟』與『神力』，所以根本不在乎是不是真神。」李憲又一次地回應。

「所以……就像是某些無良的電腦軟體公司，先寫病毒程式散播出去，再寫防毒軟體賣給使用者一樣？」小蓁挑起一道眉。

「大概吧……」李憲聳了聳肩。

「還有就是，醫學生技公司先研發新品種的病毒，讓人都感冒了，再來賣感冒藥？」對，我一直懷疑有那種可能。

李憲再次聳了聳肩，接著從前座底下的購物袋裡掏出兩杯紅茶遞給我和小蓁。

「那宮壇裡的主神和那條龍之後會怎樣？」小蓁伸手接過李憲遞來的一杯紅茶，一把插下吸管喝了一大口。

「那條龍，情兒解了祂的禁錮，祂可以去任何祂想去的地方了，不過通常祂們會選一個祂們認為可以信任的通靈人或修行人來守護，以繼續祂們的修行。至於主神，祂自會回天界候旨待命。」李憲回應。

原來，剛才我封廟的行為，是在解救那間宮廟裡的那尾金龍和神靈，並不是在殺害祂們啊……

「所以，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過夜？」龐世緣從照後鏡裡看了我一眼。

什麼？過夜？我們現在要去哪裡過夜？我們現在要和你們一起過夜？！

「今天是不可能回得了台北，而且我現在快沒電了……」龐世緣打了個呵欠。

依照李憲的指示，龐世緣將汽車駛進一家位在台中市郊的汽車旅館。

慘了，我爸如果知道我跟男人開房間，一定會把我的腿打斷……但也有可能打斷的是李憲和龐世緣的腿……前提是，打得贏的話……

「放心，不會讓妳爸知道的。」李憲對著我眨了眨眼睛。

經過汽車旅館入口處的柵門前，龐世緣搖下車窗，櫃台小姐探頭看進車內，「您好，請問休息還是過夜？」

「過夜。」龐世緣回應。

不是，這傢伙怎麼看起來一副很熟練的樣子？是有多常帶女人開房間？

龐世緣皺起眉頭從照後鏡裡撇了我一眼。

「過夜的話，目前只剩下一間３９８０的四人房喔……」櫃台小姐說明。

龐世緣轉過頭看看李憲，又看看坐在後座的我和小蓁。

「先訂下來吧……」李憲回應，接著從皮夾裡掏出一張信用卡遞給櫃台小姐。

付款完成之後，龐世緣將車駛進３０８號房的一樓車庫裡。待龐世緣停好車，我和小蓁打開車門下了車，走向汽車後方，從打開的後車廂裡拿出隨身行李。其實我很想開口問，是否可以讓我和小蓁住在這裡，李憲和龐世緣另找住處。但買單的人是李憲，龐世緣也開了一整天的車，看起來確實有些疲憊，我實在不好意思再提出這樣的要求。

車庫裡通往二樓房間的樓梯口前，放置著一台夾娃娃機。我和小蓁走上前去，想看看娃娃機裡頭有什麼好玩的玩具。

「靠！這什麼啦……」我忍不住大喊。

「情趣用品……」龐世緣一臉不以為然地從我和小蓁的身旁經過，逕自走上樓梯，雙手還提著大包小包的美食與名產。

「要買嗎？」李憲走到我和小蓁身後，一左一右地搭著我和小蓁的肩膀。

「買啊！哪一次不買爆？」小蓁回答。

我不可思議地轉頭盯著小蓁。

「沒有啦！我開玩笑的。」小蓁說完便轉身走上二樓。

李憲一臉打趣地看向我，我假裝沒看見，趕緊跟著小蓁走上二樓。

我聽見身後傳來娃娃機啟動的音樂聲。不會吧？這個李憲到底在想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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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封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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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封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