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事者與他養的小鬼 - 6-5 搏殺

「只圖利其中一方，不算交易。」喂喂回嘴，「妳不懂嗎？」

「你問他們嘛，」女生側過頭望向憨仔，「當初和我交易，是不是你心甘情願的。」

「是。」

「你現在還會被鬼騷擾嗎？」

「不會了。」

「你開心嗎？」

「開心。」

「你後悔把兩魂一魄交給我嗎？」

「不後悔。」

「嗯，」女子心滿意足的點點頭，「所以你應該說什麼？」

「謝謝薩溫老師。」憨仔畢恭畢敬的合十頂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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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溫滿意的點點頭，看向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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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了，這是交易。」薩溫一個字一個字的強調，「心甘情願，很公平的交易。」

喂喂笑了：「他們神智不全，聽妳擺佈。你想聽什麼他們就說什麼，哪怕妳要他們說妳是世界第一美女，他們也會全心全意地說啊。」

薩溫臉色一冷，隨即又恢復笑意：「反正你已經有了偏見，我拿什麼證明都沒用——」

「不，」喂喂搖頭，「他們心甘情願這一點，我相信是真的。他們只是已經在人世間太久，久到神識薄弱，久到相信天道神尊不會讓妳這個敗類，在西區興風作浪。」

「天道神尊為什麼不讓我來？」薩溫不服氣地瞪大眼，「我是在幫忙處理這些孤魂野鬼。」

「處理？」喂喂冷笑，「還是拘進妳的牌裡，為妳做牛做馬？」

薩溫粲然一笑：「如果天道神尊處理，他們的下場會比幫我做事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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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會。喂喂抿嘴。

如果天道、神尊真的「處理」這些「孤魂野鬼」，打入輪迴都算輕的。大多數的，可能都會被抽走神智，回歸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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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溫得意的笑了：「所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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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猛然欺身上前，五指成爪，狠狠朝薩溫抓去。

顧不得無形不能傷害活人的鐵律，寧願受到天罰也要動她。喂喂咬牙，這一抓就算抽不走她的魂魄，起碼也要讓她魂魄受創，傷了她的精氣修為。

薩溫像是蔑視又像是同情地看著喂喂一笑，身邊翻滾的血色虛影暴起擋在她身前。兩抹鬼影化為實質，看來像是只有兩三歲的幼童，可是兩人嘴裡滿是利齒，眼角上吊，活脫脫就是厲鬼相。一名鬼嬰擋住喂喂的手，另一名鬼嬰直撲喂喂面門。他們身上怨氣太重，喂喂身上還帶著傷，不敢跟他們硬碰硬，只好飛速後退。

兩名鬼嬰的反擊給了其他無形足夠的時間反應，前仆後繼地朝喂喂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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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喂喂在無形的群攻下左支右絀，連連掛彩。薩溫不禁讚嘆，好美。

絕大多數的無形、野神在面對她層出不窮的術法與牌靈的攻擊下，很少能撐這麼久的。

大多數的無形跟野神都惜命。一但覺得狀況不對，第一個想法就是停戰、協商、投降，希望用自己累積多年的修為與見識，和她談出一個相對有利的結果，而不是現在這種血肉相見的搏殺。

真美啊。這種帶著修為同時又有著七情六慾的靈力，真是太讓人陶醉了。

如果能把他煉化……

如果能把他變成自己的……

如果他是自己的……

她的呼吸急促了幾分。鬼嬰與她心意相通，齊齊發出一聲尖嘯，死命撲向正在纏鬥的喂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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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兩個人影撲上來，一左一右的架住鬼嬰。

是小蔡跟胡大哥。

喂喂鼻頭一酸，竭力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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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哥！不是要你待在廟裡不要出來嗎？」

「我沒辦法每天在廟裡，聽著這些認識的老朋友們一個個出事，」胡大哥上次受的傷也沒完全恢復，格擋鬼嬰時十分吃力。「我剛才跟萬應公秉過了，等等就會有人來幫忙。」

喂喂上前，一腳踹開鬼嬰，把胡大哥護在身後。一邊大吼：「小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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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蔡一腳踹開鬼嬰，上前跟兩人會合。三人背抵著背，對抗著面前的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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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怎麼說也是有金身受香火的神明不可以叫我小蔡應該叫我蔡判官或是——」

「好了！」喂喂不耐煩地打斷，「本來要謝謝你的，現在不想了。」

「我接受。」小蔡頷首，「是我份內的事。」

「你會來，表示城隍老爺知道了對吧？」

「老闆知道了可是……」小蔡面有難色，「也只能叫我來看看狀況……」

「現在你身陷重圍，」喂喂咬牙切齒，「可以求援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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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的對話薩溫自然聽得一字不落。

她眉毛一挑，小蔡是判官，是城隍麾下的神差，身上繚繞的金光表示有金身，受過香火。在他沒有神魂不穩的情況下，不能動他。

但是，那個「胡大哥」可以。

薩溫心念一動，鬼嬰瞬即發難，旋身纏住小蔡。小蔡揮動手上的鎖魂鍊，卻總是被鬼嬰避開。小蔡上前一步，鬼嬰跟著後退。小蔡轉身要抓，鬼嬰卻又靈活地逃走。幾個來回後，小蔡漸漸被引著離開喂喂跟胡大哥身邊。

少了小蔡，喂喂一邊抵擋無形們的攻擊還要顧著胡大哥，身上的傷口就多了起來。

喂喂臉色一冷。如果在當年，這種程度的無形才不是自己的對手。

他拍拍胡大哥的肩膀，低聲囑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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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去找萬應爺，請他快點來幫忙。」

「可是……」

「他們不敢動小蔡，」喂喂面無表情，「如果你不在，他們也動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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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大哥臉一紅，知道喂喂說的是實話。剛才趕過來是因為察覺這裡的異樣，現在有城隍爺出面，自己留在這裡只會拖喂喂的後腿。

至於喂喂說要自己回去請萬應爺來幫忙，不過是讓自己面子好看一點而已。

喂喂朝胡大哥使個眼色，胡大哥會意，趁著喂喂奮力撥開那些無形的時候，朝萬應廟的方向遁去。

沒想到他才一閃身，地上猛然長出兩朵紫蓮花苞，花苞宛如子彈，狠狠射穿胡大哥的胸口腦門。

喂喂跟小蔡兩人被鬼嬰、無形糾纏，根本沒有上前施援的空檔。喂喂瞋目欲裂，看著胡大哥的元神瞬間被擊潰，臉上還留著奮力一搏的神情，但雙眼已經沒了神采。暗金色的靈力尚未從傷口淌洩而出，就被紫蓮吸收殆盡。

那兩朵紫蓮把胡大哥勾到薩溫面前。薩溫皺眉，噘起嘴像是埋怨又像是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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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大灣的人怎麼這麼沒禮貌。」說完，那兩朵紫蓮順著薩溫的心意，把胡大哥的靈骸拋向憨仔。「拿去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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憨仔接過，滿臉歡欣的張大嘴就要啃下。

一旁小蔡急的滿頭大汗，但是又被兩名鬼嬰纏著分不了身。

喂喂一頓，飛身上前，掌根狠狠重擊憨仔的下巴，

這一下，是直接打在憨仔的三魂七魄上。憨仔當下頭昏眼花，鬆開胡大哥的靈骸蹲了下來。

喂喂一把搶回胡大哥的靈骸，抱著那具靈骸倏忽後退。一隻無形嘶吼著撲上來，喂喂把胡大哥的靈骸抱在左手，右手戳進無形的胸口一把捏碎元神，同時頭也不回向後一踹，踢碎另一隻打算撲上來的無形。接著一個鞭腿狠狠掃倒幾個攔路的無形。

有一個無家者怒吼著撲來，喂喂一抬手直接擊打他的三魂七魄，那人瞬間暈厥。喂喂下手再不留情，薩溫跟小蔡齊齊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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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先反應過來的還是薩溫，「我還以為這些人都是你朋友呢。」

「他們被妳所制，聽命於妳，三魂七魄不全，神智不清，遲早也是要被妳煉化的。」喂喂眼角浮起一抹妖豔的紅，「我沒那麼蠢，也沒打算修菩薩道。直接送他們回天地間，好過替妳作惡擔了罪行，到時候還得下地獄受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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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薩溫，清冷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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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要看著妳神魂俱滅、永不超生。」他扭頭，「小蔡，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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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抱著胡大哥的靈骸，瞬間消失在黑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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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麼？」阿軍疑惑的看著坐在他對面的凱爾。

「我想找你聯手，」凱爾聲音中的冷冽多了幾分，「把慧心禪堂攆出西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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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自己沒聽錯，他剛才真的是用「攆」這個字。

上次凱爾幫了……或是救了自己一次，分開時還很熱情地邀請自己去他店裡喝咖啡。但是阿軍把咖啡定義為提神飲料，所以對於「花一筆可以吃好幾個便當的錢去喝一杯提神飲料」這件事敬謝不敏。加上白天跟晚上的工作都忙，一直抽不出時間去。沒想到再見面，凱爾竟然就提出這個要求。

是說，還個人情也是應該的。不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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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 搏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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