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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沒兩句話,被一陣嘈雜聲打擾,她問了句:「流雲,是你嗎?」對方不應話,她心裡覺得奇怪便停筆往姨娘的房間去,忽然傳來清脆的聲響緊接著是奪門而出的聲音。霎時間她變得膽小,不敢往前,停了好一段時間才往姨娘的房間去。
映入眼簾的是散落的妝奩,珠簾搖擺,門扉半開,一連姨娘的書桌也沒放過,被翻得亂七八糟,筆硯雜亂,原先紙鎮壓的紙沒有一張完好的在桌面。往裡走則看見箱籠被拖了出來,姨娘精心存放的布料掀了一地,幾件正在薰香的衣服也掀得七零八落。
地上落了一隻白玉簪,她拾起來細瞧雕花處隱隱泛青,摸起來粗糙,往上頭輕輕一劃便刮出痕跡--這是低劣的白玉簪,姨娘不可能用這麼差的簪子。
若說是流雲,姨娘向來將流雲當成妹妹疼愛,流雲身上的首飾可不差。姨娘曾當她的面對流雲說:「早幫你攢好妝奩,將來放出府找個好人家。」流雲卻答:「待三小姐出嫁了我再出府也不遲。」她手上這根劣質白玉簪連流雲也不戴,究竟是誰落在這裡?
她拿出帕子包住白玉簪,本想回房,又讓隔壁院裡的南曲聲吸引而去,還沒出她們院子守在隔壁院子的婢女迎上來:「三小姐,夫人跟白姨娘都在裡頭看戲,您也來看戲嗎?」
她搖搖頭,道:「幫我跟夫人與白姨娘請安,另外我在我們院子拾了一根白玉簪,不知是不是有人誤闖留下?勞煩姐姐交還。」
正當她準備回院子,淺雲卻跑來,在她面前一福:「三小姐,夫人與白姨娘有請,還請隨我來。」
她隨著淺雲的腳步來到戲台前,臺上咿咿呀呀唱著曲,夫人穿著藍比甲,月白色的裙子坐在一張紫檀木的太師椅上,見她來笑盈盈的招呼她坐下,說臺上演的幽閨記是劇班新唱的曲目,又問:「才子佳人的故事,你們小姑娘總愛看吧?」
她正接過夫人給的瓜子,就聽白姨娘幽幽的說:「姐姐這麼說不太對呢,幽閨記寫得雖是才子佳人,不過王瑞蘭的父親卻是個勢利人,若不是蔣世隆高中狀元,他還不願意將女兒許配給他呢!」
這句話說得夫人一愣,才回:「誰家不講究門當戶對?好不容易養了溫柔嫻淑的女兒,嫁給一個窮小子像話嗎?」
這句話說得白姨娘捂嘴笑了,這時夫人板起臉來,她不好胡亂接話靜坐一旁。她心知這不是說說笑笑的時候,正擔心時,白姨娘說:「姐姐養出大姑娘,在魏國公府裡誰不說咱們大姑娘是賢良人,跟大姑爺極配,這不恰恰門當戶對嗎?」
夫人總算色霽,綻放笑顏,答:「那是老夫人教得好,我哪有什麼功勞?」
白姨娘又說:「大姑娘嫁得好,將來二姑娘一定也不差,姐姐就坐享清福吧!」正在夫人笑得闔不攏嘴時,白姨娘又問:「咱們家三姑娘許人了嗎?」
夫人說:「蘭茵還沒許人,將來也不曉得誰有福氣!」
話題到她頭上霎時間令她如坐針氈,夫人又說:「當初救了咱們蘭茵的孔二公子,也不曉得中不中意蘭茵,轉眼蘭茵就要及笄,中意了要早些來提親才是!」
白姨娘答:「哎啊,竟有人家準備相看了嗎?我本想我侄子剛中舉,正想讓嫂嫂相看蘭茵呢!」
她心想相看不可能越過她姨娘去,白姨娘接管灶上她們院子不是少東西就是來陳貨,如若有心相看不可能做這種事。眼下說相看不過是奉承夫人的一句話罷了。她低下頭去,裝作羞澀模樣。
自臺上走來一位穿戲服的姑娘,向夫人、白姨娘行禮,拿來一盤木牌,上頭寫著戲名,有牡丹亭、邯鄲記、琵琶記、鳴鳳記這些,只見夫人取了牡丹亭的牌子給姑娘。姑娘應:「是,這就準備去。」就要退下又讓白姨娘叫住:「翠官,你一早不是簪著白玉簪嗎,這會兒怎麼沒見到?」
喚作翠官的姑娘摸了摸髮髻,答:「許是小丫頭毛躁掉了吧,白姨娘不提我倒沒注意。」
白姨娘掀開帕子,一隻雕花的白玉簪正在裡頭。
翠官喜道:「原來是白姨娘拾了去嗎?多謝白姨娘。」
白姨娘答:「是三姑娘在她們的院子撿到,難不成你闖了三姑娘的院子嗎?」
翠官連連求饒:「夫人饒命、白姨娘饒命。我一整日都在這兒沒有走遠,既不曉得三小姐為何撿到我的簪子,也不曉得簪子什麼時候落下。」
白姨娘轉頭抓了一把瓜子,問:「姐姐,你怎麼看?三小姐又怎麼看?院子裡丟東西了不曾?」
她連忙起身一福,答:「姨娘的東西被翻動過,我以為流雲回來曾出聲問話,嚇得來人落荒而逃。許是翠官的東西被小賊拿去,又摸到我們院子,慌亂之下落了簪子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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