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魚創挑第六期】那年盛夏，曾經的約定 - 聖誕老人

聖誕老人

Aug 17,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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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ins Read 1,500 Words

　　「各位同志運送禮物辛苦了！」

　　一群大男人們圍坐在一塊冒著騰騰熱氣，汗水正不停地劃過他們紅到發燙的臉頰。

　　除此之外，他們的共同特徵是整齊劃一的暗紅色棉襖套裝及濃濃的白鬍子了吧。

　　足以令小孩子幻滅且臉上帶著疤痕的聖誕教官老人繼續發話。

　　「礙於最近有很多動畫都把小孩子畫得太過可愛了，讓近年來的生育率異常偏高，我們的出單量也開始難以負荷了……」

　　始料未及的話語是教官慣用的伎倆，一有人有反應，就會指名他並強塞一份「大禮」。

　　老練的聖誕老人馬上就意會到並故作鎮定，可這裡偏偏有一位今年才剛加入的聖誕菜鳥老人。

　　「哈哈哈……什麼跟什麼嘛。」笑個不停的菜鳥還不知道他大禍臨頭了。

　　「……替補上來的編號1225號，我有份特別任務想要交給你。」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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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來突然——提及聖誕節的時候，各位腦中第一個想到的景色是什麼?

　　白雪靄靄?還有溫暖的壁爐加上熱可可?

　　別開玩笑了，那些都是位於北半球的影劇大國以自身的緯度創造出來的幻象。

　　因為職權騷擾而到赤道以南的陽光下加班，讓汗水浸濕這身又臭又熱的棉襖大衣，這樣才叫聖誕節。

　　你說為什麼不把衣服脫了？畢竟我好歹是個聖誕老人嘛……雖然是被迫上崗的聖誕老人就是了。

　　幸好南半球需要配送的量更少。撇除交貨時間差點被當地罕見的火勢給延誤以外，整體而言應該算得上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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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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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殘留的燒焦跟淡淡火藥味在我燻黑的衣服上混在了一塊，這破破爛爛的狼狽之姿連拼命拉著雪橇的魯道夫也不忘用力地嘲笑一番……對此，我只能催促著自己下個位置就是終點，就不多作計較了。

　　不過，現在碰上了一個麻煩。

　　敝社的聖誕老人一向秉持著隱蔽原則，也因此我們偏好於夜晚行動。

　　隨配送的緯度越高，盛夏的南半十二月，剩下的也只有難辦的工作環境——沒有夜晚的永晝區，簡直像是為了阻擾聖誕老人而生的荒涼之地。

　　那裡有座像是研究所一樣的神秘白房，找不到聖誕樹或是華麗的裝束，卻也正是我配送的最後位置。

　　圓穹的屋頂上還有相當醒目的圓盤狀物體，像是接收天線一般的裝置……唯獨少了一條我能鑽得過的煙囪，門窗似乎也是緊閉的。

　　然而，我也不能就這樣把禮物丟在外頭走人，畢竟把禮物放在乖孩子的襪子裡才是稱職的聖誕老人嘛。正巧，這裡用的並非高科技的電子鎖，而是傳統的喇叭鎖。

　　思來想去，果然只能想辦法闖進去了。幸好周遭無人，也不用擔心聖誕老人的存在會就此公諸於世。

　　以一個月的薪水借到了魯道夫頭上的角後再三下五除二，門便打開了，順便還幫屋主換了更牢靠的鎖……聖誕老人的奇蹟真是方便呢。

　　入內一片漆黑，想必孩子們都睡得正熟吧？我趁機找到掛有聖誕襪的位置。

　　把禮物裝進襪子裡，任務就算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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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聖誕老人嗎？」裝袋到一半時，身後有位小孩向我搭話。

　　強忍著睡意也想目睹崇拜的聖誕老人嗎？我小時候常這麼做呢。

　　可惜，這不過是我的妄想。

　　「不好意思，我可以不要那個禮物嗎？」

　　「那會讓爹地變成我不認識的爹地。」

　　「神情恍惚的爹地會望向白日說著：『北極星馬上就要來接走我了。』。」

　　「我不希望……不希望爹地因此離開。」

　　話語至此，區區的哽咽及沉默也阻礙不了他的訴求——連同死死盯著我的注視一道而來。

　　「請聖誕老人不要再來了。」

　　本該天真無邪的眼神裡僅剩的綠洲連舀一口水都經不起，明明隨時將化為連這片永晝區都自嘆不如的荒漠，卻還在白白地任由淚水流逝。

　　老實說我本不該插手的，這只會壞了聖誕老人的規矩，趕緊完成任務回去渡假才是我該走的路……

　　「聖誕老人？」

　　無奈之間，那孩子還在看著我做出決定。眼神中比起哀傷更多的是一根根確實扎在了我心頭上的刺。

　　彷彿在說著：「只有你能幫助他了。」

　　我有預感倘若無視，慶功宴的紅酒絕對會變得該死的難喝。

　　算了，漏了這份禮物公司總不會查到我的頭上來……最終我還是許諾帶走禮物，遠離這南半十二月的盛夏。

　　剩下的只要做好覺悟後，讓魯道夫領著我往永夜的歸途前進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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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後的今天。

　　「……礙於最近有很多動畫都把小孩子畫得太過可愛了，讓近年來的生育率異常偏高，我們的出單量也開始難以負荷了……」

　　「哈哈哈……什麼跟什麼嘛。」

　　「……替補上來的編號1226號，我有份特別任務想要交給你。」

　　「咦？」

　　「送些『冰』給南半球的客戶消暑一下。」

　　所謂冰，即是白色的粉末，如同荒漠的白沙一般夢幻，每口都是相當的甘美。

　　這何嘗不也是聖誕的奇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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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誕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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