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到好奇，幾個月內的同一地段死亡人數突破了兩位數，卻只安排了一個看著就像等等要去接孫子的待退員警負責。雖然離得近，又是個小城區，但真如他們想的那麼簡單嗎？若是如此，也輪不到協會的人跑一趟了。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Xy25V6P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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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老警察抱來了幾個紙箱，表明是我們想調閱案件的相關證物。放下東西後也並未轉身離開，而是一直打量我們，我能讀出其中眼眶中溢出的懷疑，這種不禮貌十分有存在感，不用特別注意也能察覺，從小薇那有點抽搐的嘴角我可以相信，他不能忍受這種眼光太久。尤其是一語不發的質疑。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EWBuWB18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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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警察好像是看夠了一樣，說是要調出我們要求的資料，轉身便退出了房間。伴隨著房門關閉還有一聲嘆息，聽起來他確實憋得很難受。隨後他把目光轉向了我，我真的不喜歡他看我的那種表情，那意味著有事要找上我。
「還記得在13樓檔案是那種感覺嗎？那是祂們主動找上你，這次像是練習一樣，主動去引導祂們。」
「說得倒是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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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過了大約兩分鐘，一些細碎的聲音開始在周圍迴響。有些聽不清的呢喃、也有疼痛時發出的哀號還有抽泣的聲音，有男有女又或說分不清男女。我想中斷共鳴，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只能保持同一個姿勢，就像雙腳在地上扎根一般。
從小薇的臉上也能看出他察覺事情不對了，起初他試圖抬起我的雙手，然而並沒什麼幫助，場面一度膠著。接著又是拉住我的衣服將我往後拽，我甚至能聽見縫線有些開裂的聲音。直到他助跑了幾步，用力將我撞開。隨後那些聲音也漸漸消失。
我不知道自己喊得有多大聲，甚至都顧不上起身。滿腦子的疑惑也只能擠出幾個字，小薇也只是方才穩住，這一切有些唐突，也能感覺到其中的未經安排與突發。他看向我思索片刻，可能是在猶豫該不該說。「不應該阿，你只是去與那些殘留在物品上的意識共鳴。頂多就是看見一些畫面，不至於引發這種小規模降臨。」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UIeKMRkD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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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開搓自己的下巴，找他那不存在的山羊鬍。每當他思考問題時都會這樣，我同時也對這個違背經驗與記憶的事情感到奇怪。來得太過猛烈，像是完全不交流，見面直接動手，對淑女來說確實粗暴了些。就這樣，片刻沉浸在偵探與助手的氛圍中，直到小薇對此得出一個解釋。
「我只在將碎片送歸大河的儀式上看過，足足來了四個人才有今天你這樣的表現，能單人完成我也僅僅只是聽說而已。」
「那這樣我能加薪嗎？」
我只負責將碎片引出，由小薇負責驅散。類似引渡的儀式，十分危險且複雜。除了要直面死者本身的意識，還要面對他人對死者的印象。拿這次的案件來舉例，簡單的交通事故並不是會引發惡性降臨，而本回的清掃內容也包含了論壇網友的惡意。
「還喜歡我送的入職禮物嗎?我看你把它丟桌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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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可以幫你過濾儀式中的雜訊，感知到更加純粹的訊息，減低與河水發生的共鳴頻率與共鳴強度。我以為任何人收到禮物都會馬上拆開，剛剛撞你那一下就當作不在乎這禮物的懲罰。但即使如此我也沒預料到你一個人就......」
好吧好吧，看來他真的很上心之前在十三樓整我那一次，就姑且不跟他計較了。隨後我戴上他送的飾品，便接著繼續感應剩下個十多份證物，除了憤怒、狂躁與不安，時間順序愈是靠前的愈讓人感覺到一種冰冷及絕望。
「人在臨死前會想著什麼事情？」
「我又沒死過。」
陳述完疑惑與簡單討論後，小薇決定借走那箱東西一陣子。很神奇，但他確實是將東西帶出來了。離開警局前，還向負責案件的員警拿到了關於這幾起事件的報告。我發現這些事件並沒有被併案處理，而且都已經是結案的狀態。
「為什麼這麼嚴重的案件，還只有一個老警察在負責。甚至在那條路只有一個靠在護欄的警告標語？」
「一個即將退休的基層警察也掀不起什麼浪花，有太多自身因素需要去權衡，人就會變得膽小怕事。上級大概也不怎麼重視吧，要是每天都有人在路口守著，不出一周這個小地方就會流言滿天飛了，最優解就是去不去管，產生的影響也最小。」
「我們這不就來了嗎?那你又能怎麼辦。」37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zwLwYzpm5
對錯的邊界被模糊，那種隔閡好像也在這次的事件中被沖淡而矛盾感則是悄然登台，難道我會來這裡也只是因薪水足夠高嗎?總告訴自己不要去想那麼多，但怎麼可能不去想，又不是單純拔掉插頭思想就會像微波爐一樣停止運作，要是能活得像小薇那樣沒心沒肺日子應該會好過很多吧，這幾周發生的事情顛覆了我太多對於這個世界的認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