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雨晴情緒逐漸穩定,並恢復了五成的氣力後,夏雨晴便像個沒事人一般,踏出體育廣場那一刻,臉上變回復了以往冷豔的神情,方才在我面前的那些脆弱的情緒,和像小女孩般柔弱的一面全然消失的無影無蹤,就這麼和往常一樣與我一同回到了辦公室,直至我關上門那一刻,她才稍稍流露出有些疲倦的神情,走到了自己的辦公椅前一屁股坐下,挨靠椅背的柔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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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密陽玩物背後的故事後,你覺得,與筱君這次所經歷的事件,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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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思考片刻,才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道:
「無論是事發經過,還是無能無恥的家人,都非常的相似雷同,說實在,我暫時想不出,這兩起事件有什麼不同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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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錯了,這兩件事,有一處不一樣的地方,也是讓這兩件事出現分岔的關鍵轉折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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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夏雨晴面露柔和的微笑,輕輕道:
「兩件事不一樣的地方,差別在一個沒有你,一個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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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我瞳孔在一瞬間微微瞪大後,沉默了下來,這並不是單單只指筱君有我的庇護,而是允珍事件中,沒有一個像我一般,真的從頭至尾,為了受害者盡心盡力之人,相反的,允珍所承受的,是這個世界更多的惡意,到最後,才會有憾事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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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對視片刻後,夏雨晴緩緩閉上雙目,說道:
「我有些累了,你出差這段日子也辛苦了,今天就先回家好好休息吧,明天再來上班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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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夏雨晴下了逐客令,我亦知道不宜久留,點點頭後,便欲轉身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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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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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握上門把,夏雨晴忽地再叫住了我,回頭望去,只見其再次睜眼,將目光看向我的雙目,四目相對時,夏雨晴的面頰上忽地升起兩朵紅雲,將視線移向別處,有些結巴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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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應該不會......對別人說出今天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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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之間,我沒弄懂夏雨晴的意思,有些呆愣地眨了眨眼後,才微笑道:
「請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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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便不理會夏雨晴的任何反應,逕自推門離開了辦公室,走沒幾步來到了電梯前,停下腳步思考了一會兒後,心裡做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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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夏雨晴告訴我,今日讓我好好休息,那不如我今天就先回家好了,雖然才去了江南幾天,卻讓我感覺,好像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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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熟悉的路線一路回到暫且空無一人的家中,韓友芝因為還在公司與女孩們跑著行程,因此回到家中時並沒有人在家,不知是不是因為回到了熟悉的避風港,關上家門,家中的客廳映入眼簾的當下,原本還抖擻的精神忽然慢慢地消去,取而代之的是熬夜一天的疲倦感逐漸佔據我的意識,身體肌肉也在我走至沙發上躺下後,從緊繃自發的變成了放鬆,眼皮逐漸的就變的沉重,最後深沉的進入了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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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一覺,卻在經歷了三個月的平靜後,再次被襲來的惡夢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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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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彷彿水滴滴在地上的聲音,不斷的傳進我耳內,當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時,只見我身處於一個杯盤狼藉的小屋內,而我的懷內,倒著一個渾身浴血的年輕男人,渾身充斥著嚴重的刀傷,而我自己亦渾身都沾滿了鮮血,攙扶男人後背的右手,不斷的感受到,男人溫熱的血液流淌到我的手上,我看著倒於我懷中的年輕男人,心中忽地感到莫名湧上來的悲傷,自責,不可置信的情緒,兩行熱淚不受控制的流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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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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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辛苦的咳出積在喉嚨的瘀血後,睜開彌留的雙目與眼含熱淚的我對視著,看似已命不久矣,在見到我不斷流下的淚水後,發出了幾聲虛弱卻釋懷的笑聲,全身顫抖地將被鮮紅染色的右手放上我置於其胸口上的左手,用盡全身僅剩的力氣握緊後,眼淚伴隨著血液的流下,悲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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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對不起......是我和……和妹妹.......一直以來......不懂的體恤你……對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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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的我,似乎與我懷中的這個男人是熟識,而且似乎,還是非常,非常重要的人,我渾身發顫的手上搖晃著的同時,聲音亦顫抖的不斷呼喚著即將斷氣的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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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可以!!醒醒,你會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快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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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瞳孔逐漸渙散,氣息漸漸消失,卻仍然在彌留之際,嘴角露出最後一抹笑容,兩行眼淚伴隨著眼角緩緩流下,虛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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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他們......不會........善罷……甘休......逃......活下去......別這麼...........快...........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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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沒能說完最後的話,在其眼中完全失去光芒,黯淡下來的那刻,徹底斷了氣,看著死於我懷中的男人,我感到自己瞳孔不斷瞪大,呼吸已然急促的亂了規律,雙唇顫抖的同時不斷張大,全身悲痛的如同火山即將炸開了一般,大口喘了好幾口氣後,情緒終於徹底崩潰,仰天發出了魂斷絕望的悲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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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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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對天吼叫的剎那,渾身忽地猛烈一震,緊接著眼前一黑,我猛然睜眼,伴隨著聲帶劇烈的震動和悲嚎聲猛力坐起身,全身已然被冷汗浸濕,看著周遭完好無損,溫馨的客廳,還有窗外已然昏暗的天色,我才意識到,剛才的,只是夢而已,但那卻是一個,非常可怕的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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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怎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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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不斷大口喘氣的同時,右耳傳來了一聲有些驚嚇卻帶著嬌柔的人聲,我轉頭看去,只見韓友芝身穿外出服蹲於我身旁,一臉驚慌,瞪大美眸擔憂的看著我,見我滿臉冷汗,韓友芝想也不想的探手撫上我臉頰,替我擦拭著冷汗的同時,口裡不斷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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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發生什麼事了?你做惡夢了嗎?啊?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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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韓友芝擔憂心疼的模樣,我才緩緩的回過神來,呼吸逐漸平穩的當下,搖了搖頭,垂首聲音沙啞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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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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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韓友芝忽地伸直臂膀,下一刻雙手已繞過我脖頸,身軀靠向我一把將我摟入懷中,一時之間,柔軟的胸脯和撲鼻的香氣,令我腦袋一時之間失去了思考能力,在我呆愣的當下,韓友芝輕柔悅耳的聲音傳入我耳中,只聽其滿帶心疼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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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沒事?大叔你都流眼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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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韓友芝提醒,我才發覺,我的臉頰上,除了滿滿的冷汗,還有兩道淚痕,感受著韓友芝輕柔的拍慰,和其清幽的體香,柔軟的身軀,卻不知為何,我絲毫沒有任何非分之想,或許是因為受到了莫大的慰籍,我的眼淚如同水壩洩洪一般,開始不受控制的不斷從眼眶內滑落,我有些發顫的閉上雙眼,徹底的將頭埋進了韓友芝的胸脯裡,這也是我有記憶以來,在別人的面前,展現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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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就這麼不斷的流逝著,到我情緒完全平復下來後,才離開了韓友芝懷裡,而此時,我才注意到,韓友芝的胸前,早已濕了一大片,我的雙眼,也早已布滿了血絲,韓友芝無視自己已被沾濕的衣裳,右手溫柔的撫著我的臉頰,關切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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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感覺好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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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握住韓友芝置於我臉上如葇荑般的玉手,微笑道:
「我沒事了,抱歉,嚇到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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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友芝淺笑著搖了搖頭,溫柔的道:
「沒有,大叔沒事就好,稍等我一會兒,讓我更一下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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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面露笑容點點頭後,才起身走進了自己房間,我緩緩坐正身軀,回想起方才的噩夢,仍然感到心有餘悸,那個死於我懷中的男人,究竟是什麼人,我怎麼也沒有印象,但那傷心欲絕,神傷魂斷的感受,卻又真實的令人感到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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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處,開門聲起,韓友芝換上了一身輕便的居家服走了出來,手上拿著一杯裝著清水的玻璃杯,走至我身前疊腿坐下身後,遞給我微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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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先喝杯水,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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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探手接過玻璃杯後,「咕嘟」一聲,一口便將水喝下肚,韓友芝見狀,拿回我手中的水杯後,神情擔憂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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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你究竟,做了什麼可怕的夢了?把你嚇成這個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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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抬首與韓友芝對視片刻,苦笑搖了搖頭,低頭有些嘴硬道:
「我真的沒事,只是過於疲累,有些心神不寧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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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友芝美目深注的凝望著我片刻,忽地「噗哧」一聲的笑了出來,我愕然朝其望去時,韓友芝收斂笑聲,嘴角卻依舊上揚,水汪汪的雙眸看著我,甜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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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這三個多月和你相處下來,其實,你看似無人能敵,卻有一個很不明顯的弱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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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發愣地看著韓友芝,困惑的道:
「很不明顯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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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友芝帶著蘋果紅的面容始終掛著溫暖窩心的笑意,點了點頭後,徐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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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雖然沒有大叔一樣的強大,沒有大叔一樣的肩膀和穩重,但在被車在權欺壓的這段日子裡,我即便自己一個人在家中如何的脆弱哭泣,但到了外頭卻還是得戴上面具,用笑臉去迎人,面對周遭的每個人事物,自大叔將我拯救出來後,我在一個夜晚想通了一個道理,無論看上去如何堅強的一個人,但他總有個柔軟脆弱,不想被別人看到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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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韓友芝深深注視進我的雙眼,續道:
「現在,在我面前的大叔,就像是當初在外頭戴著面具,應對所有人事物的我自己,我知道大叔在我們面前,總是挺立的如同崇山峻嶺,一直以來都是我們強大的靠山,但即便強如大叔,卻也脫離不了,你也是有血有肉,有情緒的一個人,所以可以的話,我希望,至少在我面前,大叔能不要吝嗇的嶄露自己最柔軟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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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韓友芝伸出雙手,放在了我粗糙的手背上,柔情似水的道:
「除了這個小家能夠成為你的避風港外,我也希望,自己能夠成為接住大叔脆弱時的靠山和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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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韓友芝真摯的模樣,我原本因為惡夢而冷清的內心,頓時填滿了窩心的溫暖,一時之間,空氣中彷彿流淌著奇妙的氛圍,兩人深深與彼此對視片刻後,我輕輕地嘆了口氣,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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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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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噠,噠,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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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欲開口說出我做的惡夢時,門外忽地由遠而近傳來陣陣腳步聲,我將目光看向門外時,腳步聲便剛好停留在了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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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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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齊齊將視線移向大門的當下,一聲熟悉悅耳的女聲從門外傳來:
「無名大哥~你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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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友芝率先跳將起身,小跑步到了門前一把打開了家門,驚喜地看著門外的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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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君姐,妳怎麼來了?妳不是要跟雨晴姊一起去她的住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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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起身子,朝著家門處走去,玄關剛映入眼簾,葉筱君看上去清瘦又有些憔悴的臉龐頓時映入我眼簾,葉筱君臉帶寵溺的笑容,探手摸了摸韓友芝的紅嫩的臉頰,溫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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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姐姐在樓下呢,只是我想到有事得跟無名大哥說說,才臨時請雨晴姐姐載我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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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走至韓友芝身後,看著葉筱君疑惑地問道:
「什麼事這麼著急,要特別跑來這裡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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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筱君沉默地凝視我雙眼片刻,而後將目光移向韓友芝水旺的雙目,柔和的問道:
「友芝,妳能不能先進去,把大叔借給我幾分鐘呢?只要一會兒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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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友芝聽後,先是一愣,而後臉「刷」的一下漲紅,語帶羞澀的道:
「姐......姐姐,妳別亂說話,大叔跟我只是......只是室友而已,我們根本沒什麼…唉呦,反正姐姐懂我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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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韓友芝瞬間轉過頭,無視我一頭霧水的目光,逃命似的跑回了房間,只剩我與一臉笑意的葉筱君站在玄關乾瞪眼,我眨了兩下眼睛後,才回過神來,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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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究竟是什麼風把妳吹來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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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笑意盈盈的葉筱君,被我這麼一問,臉上的笑容逐漸歛去,取而代之的是漸漸佈滿其神情的陰霾,我察覺葉筱君的異樣後,關切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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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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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知道,我要跟雨晴姊姊一起去同居的事情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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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後,葉筱君緩緩垂頭,淒涼的道:
「我之所以答應雨晴姐姐和她一起同居,大叔知道原因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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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片刻,點了點頭,輕輕問道:
「是跟妳爸爸,還有妳弟弟有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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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筱君沒有直接回應,只是沉默不語一段時間後,才幽幽抬頭,語帶疲累的道:
「今天,我剛跟著雨晴姐姐回到公司,便看到我爸爸跪在了公司門口,不斷大聲嚷嚷著要見我,而在見到我那一刻,他竟然用爬的道我身旁,抱著我的腿......不斷懇求著我,捐腎救救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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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我不禁瞳孔瞪大,原本就看似緊皺的眉頭更是鎖在了一塊兒,葉筱君情緒複雜的嘆了口氣,瞧著我的雙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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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那一晚,我離開後,你是怎麼處置我弟......怎麼處置葉敏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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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葉筱君話未說完便急忙改口,可見她心裡對葉敏豪真的是失望到了極致,我輕輕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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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他的生殺大權,交給了李龍貴留下來的兩名小弟,讓他們針對他欠兩千多萬高利貸的破事進行處理,後續的事情,我不說妳大概也知道,他們對葉敏豪做了什麼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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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筱君臉上忽明忽暗,表情不斷出現細微的變化,眼眶更是逐漸泛紅,沉默了好一會兒後,葉筱君重重嘆了口氣,眼角終究還是落下了一滴苦淚,轉過身背對我悲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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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昨晚被送進醫院不久,就因為傷勢還有腎臟的破損嚴重,導致現在仍然躺在加護病房,性命垂危,我爸當時哭著跟我說,他不祈求我原諒他迄今為止對我的所作所為,但祈求我能救一救自己唯一的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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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表情嚴肅,卻語氣溫柔地問道:
「那......妳給他的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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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筱君抹拭掉臉上的眼淚,搖了搖頭道:
「我沒有回答,當下腦袋已經是一片空白,雨晴姊也沒有給我思考的空間,就喝令前來支援的保全大哥們將我爸爸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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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裡不禁讚嘆著夏雨晴的雷厲風行,在腦袋混亂空白的情況下,筱君極有可能會做出令自己後悔的決定,我看著葉筱君的背影,如同靈魂拷問般一字字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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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妳冷靜了下來,那妳心裡,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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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筱君緩緩轉身,眼神中充滿了迷茫,無助,就像是迫切需要一個答案和指引一般,搖了搖頭,真摯又迷惘的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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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雖然葉敏豪跟我爸爸對我做了非常過分的事,但我心裡仍然沒辦法跨過他們事我親人的這個坎,我心裡非常矛盾,痛苦的快瘋了......我非常清楚如果我問雨晴姊,她會給我什麼樣的答案,所以我才會來找大叔......請告訴我,我到底該怎麼抉擇,才會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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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此話,我心裡算是明白,雖然在昨日,葉筱君看似已下定決心與葉敏豪恩斷義絕,但真的聽到葉敏豪出事,她的心裡,還是會因為那份血緣之情而感到迷茫,至於為什麼,沒有什麼其他的原因,只因為她是葉筱君,她是那個善良,溫柔,又堅強的啦啦隊長,我沉默了良久後,踏前一部拉近與她的距離,伸出雙手扶上其雙肩,輕柔卻堅定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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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情,沒有任何的對與錯,無論妳做了什麼選擇,只要是發自內心並不後悔,那樣就是最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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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了頓,我雙目深深看進葉筱君的美眸,一字字續道:
「但是,我希望妳能明白一個道理,無論是誰,無論他的身分是何人,無論誰與我們有什麼關係,我們的溫柔,善良,永遠只留給值得的人,永遠只留給重視我們,將我們放在心頭上的人,妳的媽媽,直至生命的最後一刻,仍然把自己最後的溫柔,選擇留給了妳這個女兒,因此我也希望,妳能夠把你的溫柔與良善,留給真正值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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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我便一把放開了葉筱君,後者雙目瞪大,顯然是沒想到我會提起她的母親,在聽了我的一番話後,緩緩低頭,沉默了許久,在我耐心的等待與注視下,待葉筱君再次抬頭時,她的雙眼已然迷茫盡散,反之充斥著堅定與重新回來的光芒,看來剛才的一番話,她不僅盡數聽進,亦因這番話,找到了心中最後的答案,在我目光灼灼的注視下,葉筱君堅定的點了點頭,面帶釋懷的笑容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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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了,大叔,謝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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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葉筱君煥然一新的模樣,我不禁流露出欣慰的笑容,點了點頭後,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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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現在,我再問妳一次,妳的心裡,是怎麼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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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筱君輕笑一聲,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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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這裡後,我就不去醫院了,會直接跟著雨晴姊一同前往的她的住處,至於我爸爸如果再次出現,屆時再勞煩大叔和保全大哥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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