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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的燈總是昏暗、讓人看不清楚的曖昧,也有一種無法抗拒的目眩神迷。成為兩個孩子的媽之後,也就是瞳丹跟路春都離開人世之後,安娜性情大變,開始酗酒縱情,流連花街,奧娜雖然氣惱憂心,但也拿妹妹沒辦法,也許是虧欠,也或許是希望安娜能好過一點,反正不管她在哪裡,都會有軍方的人盯著她,要是太清醒,她也很怕妹妹會想不開,於是就放任她,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安娜和殷.艾尼默的「孽緣」也是從花街,十幾年前,兩個放浪女青年在花街偶遇,確認過眼神,知道彼此是同一類人,可以一起喝酒玩耍,只是對於感情事,安娜是太多情,殷是稍嫌薄情。
「大情種,妳的酒量變差了。」
「我這是美酒細品,老女人,妳才是喝了酒就囉嗦的要命。」
「少來了,酒品最差的就是妳。」
兩人相對而坐,隨意聊天,面前的長桌上滿是酒、菸、冰塊,各類下酒菜,她們身邊的左右各有幾名花街女郎,身體貼得很近,陪著喝酒,此間店「感官花園」,她們是常客、熟客,老闆娘-無停只要見到她們來,都會上前打招呼。
「好久沒見妳們一起來了,這麼難得,這些酒品我特別招待。」無停這時過來,帶了幾瓶酒上桌,好酒。
安娜微睜著眼看向無停,目光對上,她微笑說謝謝。安娜和無停曾經有過一段情,當年「感官花園」才剛開在花街,安娜人生最低潮的時期,路過這間不起眼的小店,那時無停被客人騷擾,還險些打起來,安娜上前拉開兩人,把那不付錢的客人趕走。那一個回眸,無停笑出了聲-因為安娜戴著白色的狐狸面具,手拿不知從何處折下的樹枝,僅露出的雙眼帶著醉意的迷離與充滿神秘的悲傷。當晚她們就做愛了。但無停也知道她抓不住安娜,所以沒有強求,那一段往事愛意,隨著歲月變成了美好回憶,她現在也有妻女了。
「先乾為敬。」無停舉杯,將酒一飲而盡。
「辛苦了,老闆娘,妳去忙吧,我們自己可以。」殷說,無停點頭離開。
「真該死,安娜,妳老是造孽,不過我也很意外,妳能忍憐風所長這麼久,妳到底是在折磨她,還是在演莫名其妙的虐戀。」
「不關妳的事。」
「確實不關我的事,但妳不會真的相信,妳有『剋妻命』吧?」
「少說些沒用的,臭老殷,妳找我出來,就要講這些廢話嗎?那我寧願回家照顧女兒。」安娜不悅的喝下一口酒。
「放屁,杜安娜,妳幾時好好照顧過妳的那些女兒,況且她們都多大了,根本不需要妳操心,她們都比妳懂事、勇敢。」殷搖頭笑道。
「是,我是廢物,死了最好。」
「真可惜,軍方不會讓妳死的,不,反叛軍更不會讓妳死,她們需要妳。」殷低聲說,語氣變得嚴肅,這話總算讓安娜酒醒了一點,但她仍舊是那張不正經的笑臉。
「報告艾尼默長官,我只是一個每天醉生夢死的農婦而已,她們找我做什麼,神經病。」
「夠了,我是說認真的,安娜,消息傳來反叛軍已經有動作了,準備下一次轟炸,她們的目標除了軍港,肯定還有別的地方。」
「我什麼都不知道。」安娜不以為意的繼續喝酒,殷的眼神突然變得可怖,盯著安娜,她們雖是老朋友,但安娜總是一再的演戲欺騙,信任就是這樣,一旦有過一次傷害,就不可能完好如初。
「杜安娜,上一次妳說什麼都不知道,我們以為路春死了,反叛軍沒了領袖,結果沒多久就出現了一個和路春長的一模一樣的女人上到戰場指揮作戰,原來她有一個雙胞胎妹妹-路泉,而妳早就認識路泉了。」殷說了安娜的「前科」,安娜無話可說,猛灌酒逃避,殷的態度堅決,但看老友逐漸紅了的眼眶,她也知道她這些年一直很難受,隨後嘆道:「安娜,拜託,妳也見過反叛軍的手段有多殘忍,她們製造研究的那些武器多可怕,妳就算不在乎自己,妳也想想凱莎、涼冰,薔薇甚至還差一點死掉,正在戰前第一線的杜將軍呢?以後也難保憐風……」
「閉嘴!」
這一吼,桌子震動,安娜怒視殷,殷瞪回去,長時間的安靜是某種請託。最終,安娜還是心地柔軟,感情用事,低下頭喝完那口酒。
「她媽的軍人,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軍人,一個個活著出去,死了回來,真的是好偉大啊,為大義、為理想而戰、而犧牲……我操!」
安娜猛然起身踹倒桌子,酒瓶全摔破,滿地狼藉,爆脾氣沒改,殷退後,已拿起自己的酒杯,嚇也沒嚇到,無停趕緊過來安撫,安娜苦笑,說會賠錢給她就走出感官花園,殷沒攔她,在原位點起一根菸,她明白安娜需要時間,硬性強迫她,她是不會開口的,只有突破心防才能逼她說實話。
離開花街,外面的世界還是黑暗的,很黑暗,安娜頭痛欲裂,分不清方向,深夜的路上沒有半個人,她搖搖晃晃獨自走了一段路後,看見一個電話亭,她走進電話亭,本來要打電話回家,但想了想,她沒打,她用膝蓋想也知道那兩個臭ㄚ頭在她不在的夜晚會搞什麼,一想到薔薇跟涼冰,安娜的腦袋更混亂,頭痛加劇,她忍痛拿起電話筒,但一個號碼都沒按,眼淚就先流了下來。
『小姐,別再打了!妳知不知道現在幾點鐘,別以為用未知號碼打來,我就查不到妳,我是派出所的所長,我……』
「老婆。」
『什麼?小姐,妳打錯電話了,我不是妳老婆……』
「老婆,我在家等妳……」
『妳……安娜?是妳嗎?』
憐風半夜一直接到電話,對方都不講話,本來在氣頭上,但仔細一聽對方的聲音,她認出是安娜,語氣瞬即變為擔心。
「老婆,我、我在家等妳,我哪裡都不去,就在家等妳。」
聽安娜哽咽,說著重複的話,憐風本要打岔,反駁她,但越聽越心疼,她也難忍淚水。
「老婆,我跟女兒,我們都在家裡等妳,妳說妳會回來看我們的,妳說妳會、妳說妳會回來的……老婆,我想妳、我想妳了……」
撕心裂肺的哭聲顯得空蕩的街道更加清冷,孤寂被放大,憐風沒掛斷電話,她讓家電的聽筒維持通話,但她的人已經走出家門,用最快的速度開車到花街去,黎明來臨之前,她抱著安娜在休旅車的後座一起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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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街的灯总是昏暗、让人看不清楚的暧昧,也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目眩神迷。成为两个孩子的妈之后,也就是瞳丹跟路春都离开人世之后,安娜性情大变,开始酗酒纵情,流连花街,奥娜虽然气恼忧心,但也拿妹妹没办法,也许是亏欠,也或许是希望安娜能好过一点,反正不管她在哪裡,都会有军方的人盯着她,要是太清醒,她也很怕妹妹会想不开,于是就放任她,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安娜和殷.艾尼默的「孽缘」也是从花街,十几年前,两个放浪女青年在花街偶遇,确认过眼神,知道彼此是同一类人,可以一起喝酒玩耍,只是对于感情事,安娜是太多情,殷是稍嫌薄情。
「大情种,妳的酒量变差了。」
「我这是美酒细品,老女人,妳才是喝了酒就囉嗦的要命。」
「少来了,酒品最差的就是妳。」
两人相对而坐,随意聊天,面前的长桌上满是酒、菸、冰块,各类下酒菜,她们身边的左右各有几名花街女郎,身体贴得很近,陪着喝酒,此间店「感官花园」,她们是常客、熟客,老闆娘-无停只要见到她们来,都会上前打招呼。
「好久没见妳们一起来了,这麽难得,这些酒品我特别招待。」无停这时过来,带了几瓶酒上桌,好酒。
安娜微睁着眼看向无停,目光对上,她微笑说谢谢。安娜和无停曾经有过一段情,当年「感官花园」才刚开在花街,安娜人生最低潮的时期,路过这间不起眼的小店,那时无停被客人骚扰,还险些打起来,安娜上前拉开两人,把那不付钱的客人赶走。那一个回眸,无停笑出了声-因为安娜戴着白色的狐狸面具,手拿不知从何处折下的树枝,仅露出的双眼带着醉意的迷离与充满神秘的悲伤。当晚她们就做爱了。但无停也知道她抓不住安娜,所以没有强求,那一段往事爱意,随着岁月变成了美好回忆,她现在也有妻女了。
「先乾为敬。」无停举杯,将酒一饮而尽。
「辛苦了,老闆娘,妳去忙吧,我们自己可以。」殷说,无停点头离开。
「真该死,安娜,妳老是造孽,不过我也很意外,妳能忍怜风所长这麽久,妳到底是在折磨她,还是在演莫名其妙的虐恋。」
「不关妳的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但妳不会真的相信,妳有『剋妻命』吧?」
「少说些没用的,臭老殷,妳找我出来,就要讲这些废话吗?那我宁愿回家照顾女儿。」安娜不悦的喝下一口酒。
「放屁,杜安娜,妳几时好好照顾过妳的那些女儿,况且她们都多大了,根本不需要妳操心,她们都比妳懂事、勇敢。」殷摇头笑道。
「是,我是废物,死了最好。」
「真可惜,军方不会让妳死的,不,反叛军更不会让妳死,她们需要妳。」殷低声说,语气变得严肃,这话总算让安娜酒醒了一点,但她仍旧是那张不正经的笑脸。
「报告艾尼默长官,我只是一个每天醉生梦死的农妇而已,她们找我做什麽,神经病。」
「够了,我是说认真的,安娜,消息传来反叛军已经有动作了,准备下一次轰炸,她们的目标除了军港,肯定还有别的地方。」
「我什麽都不知道。」安娜不以为意的继续喝酒,殷的眼神突然变得可怖,盯着安娜,她们虽是老朋友,但安娜总是一再的演戏欺骗,信任就是这样,一旦有过一次伤害,就不可能完好如初。
「杜安娜,上一次妳说什麽都不知道,我们以为路春死了,反叛军没了领袖,结果没多久就出现了一个和路春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上到战场指挥作战,原来她有一个双胞胎妹妹-路泉,而妳早就认识路泉了。」殷说了安娜的「前科」,安娜无话可说,勐灌酒逃避,殷的态度坚决,但看老友逐渐红了的眼眶,她也知道她这些年一直很难受,随后叹道:「安娜,拜託,妳也见过反叛军的手段有多残忍,她们製造研究的那些武器多可怕,妳就算不在乎自己,妳也想想凯莎、凉冰,蔷薇甚至还差一点死掉,正在战前第一线的杜将军呢?以后也难保怜风……」
「闭嘴!」
这一吼,桌子震动,安娜怒视殷,殷瞪回去,长时间的安静是某种请託。最终,安娜还是心地柔软,感情用事,低下头喝完那口酒。
「她妈的军人,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军人,一个个活着出去,死了回来,真的是好伟大啊,为大义、为理想而战、而牺牲……我操!」
安娜勐然起身踹倒桌子,酒瓶全摔破,满地狼藉,爆脾气没改,殷退后,已拿起自己的酒杯,吓也没吓到,无停赶紧过来安抚,安娜苦笑,说会赔钱给她就走出感官花园,殷没拦她,在原位点起一根菸,她明白安娜需要时间,硬性强迫她,她是不会开口的,只有突破心防才能逼她说实话。
离开花街,外面的世界还是黑暗的,很黑暗,安娜头痛欲裂,分不清方向,深夜的路上没有半个人,她摇摇晃晃独自走了一段路后,看见一个电话亭,她走进电话亭,本来要打电话回家,但想了想,她没打,她用膝盖想也知道那两个臭ㄚ头在她不在的夜晚会搞什麽,一想到蔷薇跟凉冰,安娜的脑袋更溷乱,头痛加剧,她忍痛拿起电话筒,但一个号码都没按,眼泪就先流了下来。
『小姐,别再打了!妳知不知道现在几点钟,别以为用未知号码打来,我就查不到妳,我是派出所的所长,我……』
「老婆。」
『什麽?小姐,妳打错电话了,我不是妳老婆……』
「老婆,我在家等妳……」
『妳……安娜?是妳吗?』
怜风半夜一直接到电话,对方都不讲话,本来在气头上,但仔细一听对方的声音,她认出是安娜,语气瞬即变为担心。
「老婆,我、我在家等妳,我哪裡都不去,就在家等妳。」
听安娜哽咽,说着重複的话,怜风本要打岔,反驳她,但越听越心疼,她也难忍泪水。
「老婆,我跟女儿,我们都在家裡等妳,妳说妳会回来看我们的,妳说妳会、妳说妳会回来的……老婆,我想妳、我想妳了……」
撕心裂肺的哭声显得空荡的街道更加清冷,孤寂被放大,怜风没挂断电话,她让家电的听筒维持通话,但她的人已经走出家门,用最快的速度开车到花街去,黎明来临之前,她抱着安娜在休旅车的后座一起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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