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點點頭,興趣盎然地問道:「這三人武藝如何?你是如何應對的?」
李勇神態極是恭謹,朗聲道:「啟稟陛下,大食國派出的這三人武藝皆不凡。默罕默德擅長快拳,一雙鐵拳猶如迅風急雨;阿卜杜拉以力量見長,身形壯碩,力量驚人;阿里則身輕如燕,擅長身法,步伐敏捷無比。這三人各有所長,我需在短時間內辨識對手特點,隨機應變。」皇上點頭贊許,示意李勇繼續。
李勇道:「陛下,默罕默德他上來就是橫掃摔角,扭膀擒抱,這漢膂力甚大,一伸手便抓住我的左腕,我不讓他有機會,反手抓住他的右腕,我二人一陣扭打騰挪,我使出一招『鷂子抓肩』,一陣子過招撲摔,再使『黃龍捉膀』,適時扭住敵手,摔倒對手並迅速將他壓制在地上,取得首勝。」語氣一頓,又道:「第二位勇士叫阿卜杜拉,他緊握雙拳,青筋爆出,上來就是一頓拳打腳踢,我先挨了一拳,那拳的力道奇大,我飛身後退,身子仰天摔倒之後,翻身而起,順手出拳,一招『霸王擂鼓』,連續出拳,將對方打倒在地。」語氣一緩,又道:「第三位勇士叫做阿里,他出拳速度快如利箭,因為我已經打敗了前面兩個勇士,所以這場比武,我不但不能贏,一定要輸,但輸也要輸的巧妙!於是交手過程中,我二人一陣過招,我就讓對方打了兩拳,也打了對方兩掌,敵我二人也就趁機握手言和。」兩國比武交流重在尊重,若是太過強勢反而易招致對方各種敵意。古人云:國小而不處卑,力少而不畏強,無禮而侮大鄰,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皇上與在座官員紛紛擊節讚歎,皇上滿臉贊許地笑道:「好!李校尉一人獨戰三名武士,揚我大唐威風!實乃英勇之將!”
李勇躬身道:「此皆陛下洪福所佑,臣只不過盡一己之力而已。」
皇上聽了甚是高興,此子雖有萬夫之勇,卻也有勇有謀,當下點頭嘉獎讚道:「李校尉乃當朝武狀元,此番出使大食國,揚我國威,武藝確實精湛,為國爭光,不知朕可有榮幸,親睹風采?」眼前這名俊朗高大的武狀元,著實是國之棟樑,皇上大喜之下,不禁想看看當朝武狀元之武藝。
李勇面向皇上,拱手作揖,恭敬道:「屬下乃一只介武夫,承蒙陛下恩澤厚愛,這就表演一套拳路,若是演練的不好,乞望陛下勿見罪。」語落之際,走至大殿之中,隨即擺出拳法的起手式,開始演練拳路,開口即道:「這一套拳路叫作八卦掌。」只見他身形靈動,掌動如風,口中唸道:「八卦掌法共八路,每路有八式,故又稱為八卦六十四掌。」他以圓形轉場為始,運掌時以圓心為中宮,以八卦方向出掌走位,身形忽而前後穿插,忽而左右交叉,其動而陽,其靜而陰,剛柔進退,均與易理相合,翻騰變化,乃假易學之理,掌法有八八六十四式之變化,此乃掌法之奧妙。此時見他身形走轉,依方位行步走轉,運動時縱橫交錯,分為四正四隅八個方位,口中吟誦道:「
乾三連,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
坤六斷,地勢坤,君子以厚德載物。
坎中滿,善如水,君子以作事謀始。
離中虛,火同人,君子以類族辨物。
震仰盂,漸雷震,君子以恐懼修省。
巽下斷,隨風巽,君子以申命行事。
艮覆碗,艮山邊,君子以裒多益寡。
兌上缺,步澤履,君子以辨民安志。」
李勇沉身聚氣,眼神堅定,邁步大殿中央,拳勢圓潤流暢,掌法無比自如。只見他先以“乾三連”起勢,雙掌前推,氣勁逼人,體態挺拔如蒼松般堅定,接著轉換步法,以“坤六斷”之掌緩緩擴展,身法沉穩厚重,似大地般包容。隨著掌法逐步展開,他的身形在四正四隅的方位中不斷穿梭,宛如流水行雲,步法輕盈卻充滿力量。到“坎中滿”時,雙掌如水流般滑動,柔中帶剛,將掌力內斂;再而“離中虛”之掌,迅速外發,掌風如烈火般激蕩。殿中眾人屏息凝視,皆為這拳法的深奧變化所驚歎。接著,李勇行至震位,口中默念“震仰盂”,雙掌翻轉劈下,力量似雷霆般震撼;隨之以“巽下斷”轉換,身形輕如落葉,宛若穿梭於風中,一招一式精妙至極。掌法行至“艮覆碗”時,李勇沉身收力,掌勢如山般穩重,似靜如動,眾人不禁為他將拳法之靜與動、剛與柔、陰與陽融會貫通的功夫所折服。
最後,他在“兌上缺”中以掌封合,結束八卦拳路。他神情專注,動作剛勁優雅,氣息悠長,身如勁竹屹立不動。李勇緩緩收掌,朝皇上躬身道:“陛下,八卦掌乃習武者之修身之道,結合天地八卦,借風火雷水之勢,願為大唐保國衛疆而用,臣當努力不懈!”
殿中眾人一片喝彩,皇上大喜,笑道:「李校尉技藝卓絕,實乃國之棟樑!有你這樣的忠勇將才,朕心甚慰!」
八卦有個口訣:「乾三連,坤六斷,震仰盂,艮覆碗,離中虛,坎中滿,兌上缺,巽下斷。」八卦分別是天地水火、雷風山澤,用來描述自然宇宙。也就是(乾卦) 南方位 (天)、(坤卦) 北方位 (地)、(坎卦) 西方位 (水)、(離卦) 東方位 (火)、(震卦) 東北方位 (雷)、(巽卦) 西南方位 (風)、(艮卦) 西北方位 (山)、(兌卦) 東南方位(澤)。未幾,李勇演練完畢,殿上眾人轟然叫好,皇上龍顏大悅,笑道:「好、好、好。賜御酒三杯。」
只見一位宮廷侍者模樣的人走了進來,此人手中一個托盤,上面有一個精致的酒壺,還有三個銀質酒杯,走至李勇的桌前擺放。
李勇道:「陛下賜御酒三杯,李勇謝恩。」當下飲下三杯御酒。
皇上道:「李校尉乃當朝武狀元,立此大功,不負使命,此番外交使團之有功官員與將士,朕各有封賞,按奇功,奇功次等,頭功,頭功次等,各有升職,並賞賜金銀珠寶。」大唐外交使團有功官員與將士則是齊聲道:「皇恩浩蕩,謝主隆恩。」
宰相李泌道:「陛下有所不知,李校尉是忠義堂堂主的公子,俗話說得好,將門無犬子,虎父無犬子,乃人中龍鳳也。」
皇上聽了,心中頗為詫異,眼前少年長得這麼高大,竟是忠義堂堂主的公子,時光如梭,光陰荏苒,不知不覺之間,春秋數度,一晃多年時間過去,當年的小孩子竟已長成翩翩少年,果然是將門之子心中甚喜,於是望向李健,說道:「李卿,朕今日方知貴公子已經長這麼大了,武藝超卓,只可惜官拜校尉而已,確實有些大材小用,依朕看來,不如讓他接任下一任忠義堂堂主。」古人云:「習得文武藝,賣於帝王家」,千百年來,文狀元總是力壓武狀元,連皇上都認為武狀元官拜校尉而已,確實有些大材小用。唐德宗發動削藩戰爭,想不到直接導致二帝四王叛亂接連爆發,經過這場動亂之後,李健身心俱疲,曾多次對皇上提及該找個忠義堂新任堂主,皇上答應他物色人選,畢竟歷任忠義堂堂主差不多都是這年紀辭官退隱,只是目前尚未遇到合適人選。
李健原來坐在椅上,聽聞之後,連忙起身,躬身施禮,竟告罪道:「陛下聖恩,臣深感犬子武藝尚待精進,江湖歷練也尚且不足,若是驟然接任忠義堂堂主,唯恐有負聖恩。」 李健聽聞之後,卻是憂喜交加,畢竟此事不急於一時,來日方長,需從長計議!
皇上點頭道:「李卿,眼下先讓李校尉休息一段時間,朕有兩件任務交辦,待這兩件任務完成,立下大功,到時接任忠義堂堂主之位,也就名正言順。」眼下中原武林尚且在忠義堂控制之下,各方勢力基本上認可忠義堂所建構的江湖秩序,江湖上若遇紛爭,基本上忠義堂堂主出面協調之下,皆能以和平收場。
李健躬身謝道:「陛下聖恩,微臣叩謝。」郭婷聽聞之後,不禁喜極而泣,雖然李勇學文不成,只好棄文就武,也是十年寒窗的歲月,此間走過漫長而艱辛的歲月,唯有母親郭婷知道,幸好李勇學文不成,武藝卻是十分了得,他好交天下英雄,行走江湖有乃父之風。詩曰:
少小凌雲志。
天青朗日高,
心懷千萬里,
立志做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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