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妮克孜黛眉微蹙,目光一冷,起身道:「要我為二位公子美言幾句也無不可,李勇個性坦率,為了你們二人肯來,足見爾等這般情誼絕非一般。」語氣一頓,接著道:「依本姑娘來看,你們二人暫且先回去,明日中午再來,我來邀請兩位姐姐一起餐敘,到時便是千載良機,至於成或不成,還得看二位公子的造化了。」
薛從心中大喜,當下奉承阿諛道:「姑娘天仙般的美貌,冰雪般的聰明,此等絕好的主意,再好不過!」馬龍也恭維道:「姑娘天使般臉龐,心地善良,樂於助人,我二人感恩不盡了!」
哈妮克孜此時回到座位,淡淡一笑,平和卻正色道:「李勇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二位公子如此客氣,倒顯得生分了。就這麼說定了,二位明日中午就準時前來餐宴,到時便可一親芳澤,訴以衷情,豈不妙哉!」她語氣一頓,接著道:「若是二位公子無事,可以先行離開,我尚有要事與李勇商量呢!」
馬龍與薛從一聽,只好起身,馬龍拱手道:「今日做事冒失,不問主人是否歡迎,就不請自來,若有冒犯之處,請多包涵。」 正因哈妮克孜的幫忙,薛從二人不至於白忙一場,此時心中不勝感激,趕緊拱手道:「多謝姑娘成全,我二人明日中午就依約前來餐敘。」二人沉默望了一眼李勇,心中俱道:「你小子艷福不淺!」儘管心中有憾,但終究有所收獲,也就轉身離去,留下了李勇在大廳之上,李勇起身目送著二人離去的身影,不禁有些惆悵,心道:「哈妮克孜到底有甚麼要事與我商量呢!」一時之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變化。
哈妮克孜衣袂飄飄走向李勇,只見她淡淡一笑,直言道:「李勇,陪我到庭院走走,如何?」愛人對視的目光中,李勇道:「有何不可!姑娘盛情,小生榮幸之至。」
哈妮克孜一聽,不禁發出銀鈴般的笑聲,笑聲清脆,悅耳好聽,竟道:「那可以牽著我的手嗎?」她邊打探,邊說笑。
李勇走向她身旁,很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道:「這就走吧!」二人走到庭院的假山造景之中,二人似乎都很享受這一刻,一切盡在不言中。不久,二人來到涼亭之處,此處宛若世外桃源,也就坐下歇息,哈妮克孜忽然兩手一拍,開口道:「拿來琵琶!」不一會兒,只見一名稚齡的女僕,年齡約在十三四歲左右,生得姿容不俗,手抱琵琶半遮面,來到哈妮克孜身前,遞出手中琵琶,少女禮貌的彎身行禮後離去,只見哈妮克孜拿起琵琶,走到亭中,嬌羞道:「李勇,我可以為你彈奏一曲嗎?」
李勇不禁感動莫名,道:「李某乃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有幸聆聽姑娘之琴藝,這真讓我受寵若驚了!」心道自己鄙夫之人,既不諳音韻,又不通樂器,深覺羞愧無地。
哈妮克孜嬌羞道:「你且聽聽,若是琴藝不佳,小女子豈不慚愧!」她粉面略紅,含羞帶笑地玉指輕撥,輕撫琴弦兩三聲,緩緩唱出:
「風雨淒淒,雞鳴喈喈。既見君子,云胡不夷?風雨瀟瀟,雞鳴膠膠。既見君子,云 胡不瘳?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 」
這是《詩經》中的一首詩,此詩是愛情的歌詠,詩句纏綿悱惻哀情婉轉,悽楚悲涼!描述了一個雞鳴不已、風雨交加的清晨,妻子突然見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丈夫,驚喜之情溢於言表的場景。只見哈妮克孜手指漸漸的停歇了下來,琴音随着他的動作緩緩的停歇,琴音方歇,她撩撥了一下頭髮後,真乃風儀卓絕,一曲完畢,李勇起身道:「真乃是新鶯乍囀,清韻悠揚,令人嘆服!」
哈妮克孜道:「哈妮克孜琴藝不佳,只怕讓你見笑了!」
李勇忽地他心中一動吟詠道:
「南有喬木,不可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翹翹錯薪,言刈其蔞。之子于歸,言秣其駒。
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詩經》中的《周南.漢廣》寫的就是一個樵夫愛上美女的故事,他懷著深沉的愛,永遠仰慕、祝福。「南有喬木,不可休思」是說南方有高大漂亮的喬木啊,難以砍伐,又不能依靠而休息。「漢有游女,不可求思」:漢江有女,路遠迢迢求不得。「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河漢寬廣啊,游也游不過去。「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方,指渡河的木排,這句說的是長江的水流太長啦,哪怕是乘筏,也難以渡過。
該詩用了「不可休思」、「不可求思」、「不可泳思」、「不可方思」,這是在用這些理由來抑制自己內心對「南方喬木」的仰慕,對遠方女子的愛慕。詩裡的這個樵夫一邊砍柴一邊遙想對岸的女子,一心想讓女子擁有至高的幸福,而自己只要能做她的馬夫,遠遠瞻望著心愛女子,就心滿意足……
哈妮克孜深情款款,遇拒還迎,吟誦道:「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當女子面對男子在追自己的時候,有時候會表現的比較羞澀和矜持的,即便對你有好感也不會表現出來。
李勇面色不浮,眼光不亂,莊重道:「翹翹錯薪,言刈其楚;之子于歸,言秣其馬。」此四句詩大意是:高高的雜草,我要割那枝長得最高的蔞蒿;這位女子出嫁時,我會用最隆重的儀式將她娶過門,言外之意就是自己想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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