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舵主道:「馬家公子若是先動手,在下這廂先行謝罪了,車某只盼雙方透過對談溝通,盡釋前嫌,言歸於好,王兄以為如何?」所謂強者互持,弱者互撕。江湖上不盡是打打殺殺,多的是人情世故,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
王魁四十來歲,散發著一股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江湖氣質,開口道:「咱們二人俱是武林中人,一來無冤,二來無仇,我今日上門只為討個公道,還望車舵主理解,若是多所得罪之處,還請多多包涵。」車舵主甚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心道雙方能夠透過對話,總是好的開始,於是點頭道:「那好,現下雙方先把當日發生的事情釐清一下,不如先讓歐陽公子先說!」
王魁望向歐陽龍道:「當日糾紛如何發生,你就一五一十的全說了!」歐陽龍神情激憤,激動道:「當日我們長安城的公子們齊聚知音樂坊飲酒作樂,我原本點了個姑娘名叫梨花唱歌跳舞,想不到他說他也要點梨花唱歌跳舞,你們且評評理,這不是存心找碴嗎?」歌伎也就是歌姬或是樂伎,以唱歌跳舞為職業的女子。
馬龍氣勢洶洶,架式十足,嗆聲道:「誰說只能你點梨花唱歌跳舞!我不能點梨花嗎?」
「凡事都有先來後到,你這分明就是衝著我來!」 歐陽龍一手指着馬龍,怒到極致,指著他鼻子便破口大罵!
「京城內的世家公子都知道梨花是我的專屬歌伎,只要我在場,沒人可以動她!」
「我就是偏要點她作陪,你就不爽!」
「我就是不爽!所以你我單挑一場,你也同意,不是嗎?」...
二位公子又是爭辯不已臉紅脖子粗,當場又吵了起來,歐陽龍更是咬牙切齒,雙拳握緊,憤怒至極,一雙圓眸怒睜,死死盯着馬龍,一瞬不動,與此同時,馬龍同樣地怒不可遏看著對方,立時捲了衣袖,做勢要動手,雙方人馬再次叫囂起來,忽地二位公子的隨扈大打出手,雙方你一拳我一拳,衣服都扯破了,雙方嘴角都流血了,雙方衝突似乎逐漸擴大,王魁望了一眼車輪,人已飛身出去,登時將隨扈打一拳踢了一腳,二人便倒飛而出,分別摔個四腳朝天。
車輪當下大聲喝道:「好了!二位公子別吵了!」語氣一頓,心中想到這兩個豪門貴公子任性驕縱,不禁譏誚一笑,冷眼各瞪了二人一眼,沉聲道:「二位公子...這裡可是長安城,天子腳下,豈容爾等此等惡行!二位若是事情鬧大了...這事情可就不容易善了!到時,我們也幫不上忙!」這幾句話中有話,二位公子聽了訓斥,彷彿被澆了一盆冷水,立時安靜了下來, 雙方陣營的躁動也漸漸靜了下來,只見馬龍額頭更是滲出冷汗,畢竟二人只是鬥毆而已,若是事情真鬧大了,官府介入可就不好收拾了。
王魁望向歐陽龍道:「依我看,你二人就是互看不順眼,旁人瞎起鬨,你二人面子掛不住,只好動手,是吧?」畢竟世家名門公子最不能忍受就是失了面子。
車輪眉目犀利,也望向馬龍,一雙冷峻地的眼神宛若射出兩把刀,他意有所指道:「馬公子,你這脾氣若是不敢,平時在外惹事生非,不時弄出非常之大事,只怕馬員外此後處理不完呀!」馬龍心直口快一根筋,經常暴走,屢次犯事,馬員外經常動用關係幫忙擦屁股,替他扛著。
便在此時,一名翩翩少年穿出人群,走向場中,高聲道:「二位龍哥,小弟姍姍來遲,還望兄長們恕罪!恕罪!」
馬龍乍見李勇,竟大喜道:「阿勇,你來的正好,白龍這傢伙跟我搶女人,相約打架,他自己本事不行,打輸了,竟敢找幫手來馬家大宅興師問罪!」
歐陽龍見來人是李勇,也喊道:「阿勇,黑龍就是欺人太甚,我可是捱了他一頓揍,天地良心,你可要評評理啊!」城中公子哥們平時多有往來,馬龍皮膚黑,人稱黑龍;歐陽皮膚白,人稱白龍。
李勇道:「我半年不在長安,我可是想死兩位龍哥了,想起以往我們白天打獵釣魚,晚上喝酒的日子,何等地逍遙快活!今日就看在阿勇面子上,二位兄長何不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
車輪與王魁二人此時起身,走了過來,車輪道:「李勇說的好,大家兄弟一場,何不把酒言歡,一笑泯恩仇!」
馬龍心想阿勇剛好來到,給了自己下台階,不如趁機賠罪,於是道:「既然阿勇載譽歸國,龍哥今日就為你接風洗塵,歡迎我的兄弟,白龍-當天的事是我的不是,我改日再擺一桌向你賠罪。」
王魁走向歐陽龍,拍著他的肩上,道:「對方都賠罪了!」
歐陽龍一聽,自然送水推舟,語氣一緩,道:「阿勇,今日若非你出面,這個面子我可不給他!」
李勇道:「多謝白龍哥賞臉!」
馬龍今日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此刻逢凶化吉,心情大好,不禁大聲道:「管家,席開二十桌,我得為我兄弟武狀元李勇設宴接風!」馬龍家財萬貫,極好面子,豪氣干雲,此時大張旗鼓,風風光光地為李勇辦了辦一場接風宴,只為設宴款待遠方歸來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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