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變態小偷色情狂。」
天響舉著寫上這串文字的紙板,跪在效能量測部門的門口,每當有人進入辦公室他都得照著念一次,而璇光就坐在旁邊看著天響大笑。
整個上午就這樣羞恥地度過,下午才總算被釋放。雖然事先向主管請了假,但還是不免被處長叫去狠狠酸了一頓,不過相比於巍海的處罰,他覺得被罵只是小事一樁。
回到家以後,天響疲倦地倒在床上,璇光坐在旁邊輕拍天響的背,看起來心情很好。
「今天的天天好好笑。」
「小璇倒好,根本不用怕被抓到。」
「當然囉,因為我是不存在的幽靈嘛。」
璇光的語氣開朗,但仍然能從中感覺到一絲不安,天響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愚蠢,居然在無自覺之中麻木地把她來到這裡的事視為理所當然。
「對不起,我沒顧慮到小璇的心情,請原諒我!」天響連忙坐起身,認真地向璇光低頭。
「天天沒有說錯,所以不用這麼在意。」璇光搖搖手笑著說。「比起這個,我們應該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
十二歲的璇光臉上有著大人般成熟的笑容,她是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子,天響一時看得入迷。
「有聽見我說話嗎?天天。」
「啊,對不起!接下來該怎麼辦對吧?嗯……根據今天在巍海座位的收穫,我想我們在那個地方所見到的應該真的是過去的巍海。換句話說,透過這個望遠鏡,我們能回到過去親眼看見當時發生的事。」天響回過神來,連忙讓思緒進入正題。
坐在草地上畫畫的小巍海,十張以同樣構圖畫出的同一片景色,這些畫如今全被巍海帶在身邊,天響已經完全相信自己與璇光真的回到了過去。
「說不定,我也能藉由這個望遠鏡回去?」璇光說。
「確實有這種可能性,但要怎麼準確地回到小璇所在的時間點是個大問題,我們完全不知道自己究竟會跑去什麼時間以及什麼地方。」天響點頭,他也覺得有這個可能性,但卻也有著太多不確定的地方。
「關於這個,天天還記得昨天我說的話嗎?在看星星的時候,有個聲音要我跪下來祈禱,然後便能實現心中的願望。」璇光微微一頓。「說不定能看到的過去跟我們想實現的願望有關係唷。」
「這麼說的話,只要璇光的心中想著要回去的心願然後祈禱,就很有可能能夠回去嗎?」璇光的話語中透露出一線希望,天響激動地說,但隨即想起其他問題。「但會不會回到那一天的小璇仍然只是幽靈?」
「只要能回到那一天,總會有辦法的。」璇光則是表現得遠比天響更加樂觀。「如果真的不能回到身體裡的話,那就再跟著天天回來吧……到時候,天天會養我吧?」璇光最後擺出泫然欲泣的可憐表情。
那表情深深打中天響心中的軟肋,他拼命告訴自己現在的璇光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女孩,好不容易才平息騷亂的思緒。
女孩子這種生物,大概跟幾歲無關,與生俱來就有魅惑的天賦,必須時刻警戒小心。但最可怕的是即使明知如此仍然會被耍得團團轉,也許真正要注意的是自己的愚蠢吧。
「當、當然,到時候我會養妳一輩子!」
「哈哈哈,天天真好騙。」
「要妳管,對於小璇現在的處境,我自覺也是有責任的。」天響紅著臉辯解,不過事實也是如此,從那一天璇光倒下以後,他就一直覺得是自己的責任。「不如我們來試試看吧!小璇現在在心中想著想要回去的心願,我們再看一次望遠鏡。」
璇光也同意這個想法,於是天響便將望遠鏡重新搬到窗邊,將窗戶打開,把窗前的空間清空,全都留給璇光。璇光走到窗前靜靜跪坐下來,天響則待在房間門口的角落,連呼吸都小心翼翼地不敢發出聲響。
二十分鐘過去,璇光仍然維持著雙手合十緊握置於胸前的姿勢低頭祈禱,月光透過窗戶灑在她的身上,黑色長髮伴隨著金黃色的光芒在夜色中閃耀,如詩如畫的美麗讓空間宛若靜止一般,然而,卻始終未出現先前那種奇幻的景象。
雖然猶豫著該不該詢問璇光的狀況,但後來天響還是決定繼續安靜地待在一旁。自己什麼也做不到,只能像這樣等待,等待璇光尋求協助。
又過了幾分鐘,一陣微風從窗外吹入,將那些長髮上閃閃發光的金芒吹起,緊接著在房間盤旋,金色光芒漸漸變成亮度各異的星點,在盤旋中緩緩落到璇光的身旁,繞著她不停轉動,如同昨天所見,成了一幅宛若宇宙般的奇幻景象。
璇光在此時睜開眼睛,星點為之靜止,她向前伸出手,其中一個星點落到手上,接著她的手指指向某個方向,星點便隨之飛向夜空。
「那邊。」璇光維持著比向遠方的動作說。
有了昨天的經驗,天響立刻明白自己現在該做什麼。他迅速來到望遠鏡旁開始朝著璇光所指的方向調整,這一次他沒有花多久便找到了目標,又是那顆不會發光、表面有著如同哈密瓜皮紋路、公轉與自轉方向相反的星球。
璇光靠近天響身旁拉住他的衣袖,輕聲說了一句。
「我們走吧。」
明明是璇光的聲音,但此刻聽起來卻顯得成熟而神祕,天響突然冒出一個念頭──也許是神降臨到璇光的身上,給予璇光往來時間的能力。
但這個念頭隨著他快速墜向那顆像是哈密瓜的星球而消散。這一次,天響很清楚不會撞上去,然而,那逼真的臨場感還是讓他害怕得閉上眼睛,最後再次睜眼時已經又是那條熟悉的河川,然後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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