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裡待著的時間過得不算難受,溫如經常來陪她,順便帶來了好消息——她住院期間的學校功課都不用補。當她把這件事分享給顧然時,直接被敲頭了。
「你敲我幹嘛!」江瑩摀著額頭,憤憤地看向顧然。
顧然偷笑。「打你不上進啊。」
「你就有上進了!我聽溫叔叔說你暑假作業都不寫,就賭老師不查唔唔唔!」江瑩睜大眼,看著摀住自己嘴的手,直接抓著作勢就要咬,顧然一愣,居然沒反應過來。
小姑娘也是做做樣子,輕輕咬了口就放開,不疼,反而有點癢。
「兩位祖宗別鬧了,待會床都給你們弄塌!」徐若玉頭痛扶額,今天他把長髮散了下來,對,跟某個姓顧的,今年成年但心智不全的智障把他髮圈拿去玩玩不知道去哪了無關。
真是的,江瑩幼稚點就算了,顧然也⋯⋯
「哼,不跟你玩了,我要去找蕭老師。」江瑩滑下床,氣鼓鼓的道。
「怎麼啦,平常有什麼問題嗎?」徐若玉關心道。顧然也跟著抬起頭。
「沒有,」江瑩拍拍衣服,往外面走廊跑去。「老師!」
蕭鈺清正和溫亦成說著什麼,看小姑娘伸著手跑過來,笑著彎下腰,輕輕將她圈入懷裡。「怎麼啦,六六?」
「老師,現在我的訓練只是偏向有基礎就好,跟自保對不對?」看著蕭鈺清點頭,江瑩說出自己想了很久的決定。「我可以跟顧然他們接受一樣的訓練嗎?我聽過他們的訓練內容了,是有具體目地、可以去打、去出任務的,基礎也要打得更牢。」
「為什麼?」蕭鈺清沒有很驚訝,只是很認真的看著她的眼睛。
「這樣我就能幫忙了。」似乎是發現話語太過簡短,又補充:「我想得很清楚,既然那次還有在雪山上都有人要我,代表還會有下次,我不夠厲害就是在給身邊人和自己找麻煩。」
「小妹妹,這可不是容易的事啊,你要跟人打架,不只是打架,是拼命,你要不了別人命就是別人來殺你了。而且訓練很苦,有些大人都受不了會哭,訓練過程也只能保證你不死不殘無後遺症,受傷啊痛啊是肯定要經歷的。」溫亦成調了調眼鏡道。
「我很確定。」江瑩捏了捏小拳頭,堅定道。「而且就算我不學他們也不會放過我。」
「好,我相信六六能堅持。」蕭鈺清摸了摸女孩的頭。「喂,溫亦成,既然你最近閒著,回去帶帶她吧。」
「蛤!你這是命令還是請人啊?」
「我應該不是問句結尾。」
「行了行了,慣老闆太子爺,遇到你是老子倒霉。」
「謝謝,很高興你這麼想。」
於是在江瑩接受一週慘無人道的訓練後,顧然跟著出院,得到了這個消息。「為什麼突然做這個決定?我們又不是不肯護你!」
顧然緊緊皺著眉抱臂質問,江瑩把跟蕭鈺清說過差不多的話,告訴了顧然,顧然才點點頭。「好吧⋯⋯但現在訓不可能跟以前那麼溫柔了。」
江瑩苦笑了下。她早知道了,溫亦成天天時不時對她發動奇襲,練耐力、體力、舉重和背一大堆理論知識、異能控制(兩人都有差點掛掉的經歷,但溫亦成略多)、各種槍枝的使用與拆卸都要了她半條命。還有打鬥訓練直接難度飆升,經常要扎馬步、拉筋,好幾次都痛到哭出來。
「我是不期待你有多溫柔。」江瑩轉身就往訓練場上走,顧然跟在後面進去了。
「不要拿木棍。」看到她不解地樣子,顧然解釋:「我和你梁姊姊是不同打法,用木棍很容易出問題。我不好控制力道。」
顧然的打法是偏向快狠準一招斃命,梁錦玉是身體柔軟,多次多方向、疊加且靈活變化的攻擊,但前者是專用來殺人,後者通用但專精性不高,各有利弊。
江瑩點頭,丟掉木棍,然後快速跳開躲過顧然的一擊,抬腿去掃他下盤。這其實是一個錯誤判斷,顧然身體比她強壯,下盤又穩,掃不倒反而很可能被反踢,但顧然沒提醒,想看看她如果在戰場上做出錯誤判斷有沒有能力去察覺並扭轉。
江瑩也很快發現這樣的攻擊行不通,但想不到怎麼處理,就被一腳踢在腹部,往後摔了一圈勉強穩下身體,重新站起來,右手直奔顧然喉嚨等多處要害,一擊不成又迅速退開換招。
她體重輕速度快,反應也靈敏,丟進武俠小說就是個學輕功的。但身體才剛開始練,丟在普通人裡身體素質已經很好了,在這還是不夠看,尤其是現在和顧然比,肌肉量跟力氣差距那更不用提。可能顧然挨她幾拳都沒事,她挨一巴掌就不行了。
「我不能呼吸了⋯⋯疼⋯⋯」小姑娘勉強半跪在地上,眼裡都是淚花,可憐兮兮地望著顧然。
「你還能說話就能呼吸,先慢慢做幾次深呼吸,不要那麼用力的喘。」顧然蹲下來,手放在她背上。「敵人可不會給你喘氣的時間。不過今天你差不多也夠了,休息後明早再繼續。」
「嗯。」江瑩按著胸口,剛剛胸部下方又被踹了一腳,很痛。
看著江瑩眼泛淚花的樣子顧然也不好受,可如果她要走這條路,這些打就得挨。自己人好歹會收著力,敵人可不會。
「好了嗎?」
「嗯。」江瑩伸出手牽住顧然伸過來的手。「我以為梁姊姊的鞭腿跟溫叔叔的飛鏢已經是極限了⋯⋯你打人怎麼這麼疼啊。」
看著她被曬紅的臉,顧然忍不住捏了下。「壞人比我打得更疼,幹嘛,要放棄嗎?」
「不要!」想到那天無論是受到波及慘死的普通人,或是對她捨命保護差點死掉的顧然,她就不能放棄。要是那天她沒找到顧然,就真的可以辦追悼儀式了。
「還有你可以放開我的臉了嗎?」江瑩仰著頭悠悠地道。臉頰紅紅的,有點變形了。
顧然鬆開了,又低頭瞄了眼江瑩。手臂上的青紫沒說清楚還以為是被家暴了。「還痛嗎?」
江瑩搖了搖頭,上前拉住了顧然,晃了晃手表明自己很好,露出一個燦爛的笑。
今天的雲是粉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