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好痛⋯⋯」
「清醒點了吧，」江瑩放下刀，看他眼神還有多恍惚，狠下心又刺了他肩膀一刀。鮮血瞬間洶湧而出，血看著多，但實則不怎麼嚴重。
顧然眼神清明許多了，抿起唇低聲道：「抱歉。」看江瑩要包紮他傷口，輕輕推開了她手。「你不是用放血的方式讓我醒過來嗎？那就讓血多流一下吧。」
「別鬧了，萬一敵人來了你身體虛弱打不過怎麼辦？」
「我更不希望，打到一半我失去理智敵我不分，我剛剛是真的很想殺人，也很想傷害你。」顧然冷笑一聲，像是自嘲般開口：「這比一個沒有戰鬥力的隊友可怕許多。」
「你想死是吧？」江瑩氣恨的說，但看顧然暫時沒有什麼大事就去檢查旁邊地上的人是否還有活口。冷靜下來後問：「你到底怎麼中藥的啊？」
「打到一半那個混蛋開始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然後拿了包藥粉灑出來，沒及時憋氣，聞起來味道很甜，是一個判斷藥粉已經灑出來的方式。但聞到甜味的時候我腦子已經轉不過來了，所以有點沒用。」
江瑩嘆口氣，離開最後一個人。「這裡沒活口了。」
顧然嗯了聲，好像沒多少意外。
「顧然⋯⋯這裡的普通人是不是不可能活著了？」
「很難說，這裡的房間門是防火材質的，雖然可能會因為是異能造成的火焰打打折扣，但還是有效果⋯⋯只要他們關門，那麼外面的高溫就會被暫時性隔絕，拖上點時間。」
這時，一通視訊打了進來，畫面裡黑煙瀰漫，只聽見了一個很稚嫩的少年音：「顧隊，我在三樓的客房裡聽到很多人的聲音，還有緊急出口，可那裡到處都是火我沒那麼強大的實力操控⋯⋯他們出不來。」
說著少年把手機對準某個方向，兩三個火系異能者拼命的控制火焰，但很快又重新燃起了。
顧然頭疼，那幾個人他認得，都是新人。「好，你們注意安全我馬上過去，還有小心齊明那傢伙，他的藥粉能擾亂人心智，你們如果跟他對上注意他的手勢有沒有往懷裡拿東西或做灑東西的動作。」
「沒問題的顧隊，我會顧好⋯⋯啊！」
齊明的臉出現在畫面，那個男孩兒睜大眼，倒在地上。齊明笑了。「等你唷，顧隊。」
屏幕熄滅，顧然氣得臉色鐵青，江瑩則抓住顧然的手。「快走！我們要去幫忙！」
顧然看了她一眼，跟上。兩人跌跌撞撞的跑過樓梯，衝上三樓。
到了地方，就看到那幾個男孩倒在地上，其中一個也跟之前的顧然一樣半跪在地全身發抖。顧然臉色凝重的把江瑩擋在身後。果不其然，下一秒那個叫張宏的火系異能者就痛苦的嘶吼著撲上來，發狂般跟他扭打在一起。顧然抓住他的拳頭把他扔到地上，對方彷彿不怕痛似的站起來，繼續衝上來。
顧然可以很輕易殺了眼前的少年，可他不太願意這麼做，這孩子也是個倒霉催的。這時江瑩偷偷繞到少年背後，一個手刀劈過去，少年兩眼一翻，倒了。「要給他放血嗎？」
「⋯⋯先不用。」看來實力不足有時是一種幸運啊，顧然的放血待遇就沒落到他身上。
「顧隊跟江小妹妹真善良，可惜這樣活不久的，」齊明說這一晃身就往顧然打去，顧然回過頭來架住他這擊，左腿抬起踹向敵人腹部，可似乎因為失血過多身體有些虛弱，被齊明抓住了腿往牆上砸去，背狠狠撞在牆上發出悶響。他緊皺眉頭忍住疼痛，血水卻從嘴角流下來。
江瑩心裡燃起一股怒火，揮手間兩道冰柱升起，宛如藤蔓般扭曲著刺向齊明，身體靈活的一閃到了齊明身後，一個手刀砸下去。齊明俐落的抓住她手腕，重重一扭。把她扔向牆壁，冰柱也在火焰中消散。「疼！」
「江瑩！」
強忍著手腕處骨裂的痛楚，江瑩扶住牆撐起身體，憤怒地盯著他。
「看來我藥下錯人了，要是他實力強一點就可以看到更有趣的東西了。」齊明居然停下了手，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
「畜生。」顧然氣得微微發抖，一邊觀察齊明是否企圖偷襲，一邊抓了把灰塞住傷口阻止血流。齊明卻陷入了回憶似的，站在那絮絮叨叨說起來。
「畜生？人類本來就是畜生的一種，靈長類動物，可偏偏要拿什麼道德良心來標榜人性有多麼美好跟動物有多與眾不同、萬物之靈之類的，自詡比獸類高貴。我之前抓了好幾個敦親睦鄰的大好人，為了爭取唯一活下去的機會他們卸下了偽裝都想制對方於死地。為什麼人人都說不要去試探人性？因為他們清楚人類就是這麼犯賤，只是一群套上皮的野獸，不管異能者還是普通人都一樣。我從很小就明白了，所以我的親人罵我是反社會人格、怪胎，但當我成為著名的醫學院博士生他們恨不得跪在地上舔我的鞋。」他古怪地笑了。「他們，是我第一群實驗品，他們告訴我我的想法是正確的。」
「人性的確很脆弱，所以更要敬畏保護，高高在上地操控與破壞並不會顯得你更清醒，只能說你連作為人都不配了。」江瑩站起，她稍稍將斷骨接回，改由左手拿刀，平靜地看著他。「簡稱人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