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清妍了嗎?”秦昊天微蹙眉頭,輕輕捏了捏衣角,嘴角勾起一抹和煦的笑意,宛如春日裡的一縷溫暖陽光,柔和而又不失威嚴。
他凝視著眼前的女孩,只看了一眼眉眼,便驚歎道:“只看眉眼,便與你如出一轍,日後定也會出落得與你一般無二。只是未曾想今日能得見,也未曾準備什麼禮物。”
湯氏溫婉一笑,輕輕替姜清妍拂去額前被風吹亂的髮絲,動作輕柔而細膩,宛如春風拂面,令人心生暖意。她輕聲說道:“秦將軍此言差矣,哪裡需要那些俗物。”
秦昊天似乎還想說些什麼,但終究只是欲言又止,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三人皆有些愣在原地,氣氛一時有些尷尬。
這時,陸璟終於趕到岸邊,見狀不禁為秦昊天焦急起來。他冒著被責罰的風險,開口道:“姜夫人、姜小姐,如今天氣炎熱,不如到船中稍作歇息,乘乘涼、品品茶,如何?”
秦昊天依舊緊抿著唇,目光堅定而深邃,似乎在等待湯氏的回答。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種莫名的期待和擔憂。
湯氏心中微微一動,但轉念一想,還是歎了口氣:“罷了,終究是要避嫌的。我還是帶著清妍去那邊的涼亭歇息吧。”她的聲音柔和而堅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和傷感。
果然,秦昊天的神色並未有太大變化,卻開口言道:“那我護送你們過去吧。”他的語氣平靜而堅定,仿佛在表達一種不可動搖的決心。
姜清妍聽了不禁有些好笑。她和母親身邊也有眾多丫鬟、侍衛隨行,涼亭近在咫尺,如今竟要驃騎將軍親自護送。
但她很懂事地沒有開口,只是微微一笑。湯氏似乎也不好拒絕,只能輕輕點頭。一旁的陸璟也跟了上來,一行人便這般沉默地走著。
終於,湯氏輕啟朱唇,打破了這令人尷尬的沉默:“邊關的情況可還安好?父親如今在那邊是否康健,身體硬朗?”她的聲音裡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關切與憂慮。
秦昊天聞言,神色微動,沉聲道:“一切安好,湯老將軍身體硬朗,每日還親自帶著士兵操練。只是閒暇時,他頗為掛念你。”語畢,他沉默片刻,終究還是忍不住問道:“你……如今嫁入國公府,國公爺待你可好?”
湯氏輕輕點頭,她不會在外人面前流露出絲毫脆弱,只淡淡道:“我在國公府的日子挺好的。如今清妍也找回來了,等到哪日能看到她出嫁,我也就放心了。”
“娘親,怎麼好好的說起我來了。”姜清妍的聲音裡帶著幾分嗔怪,卻意外地讓兩人都笑了。這笑容如同春風拂面,驅散了周遭的沉悶氣氛。
微風輕輕吹起湯氏的面紗,露出她明媚的笑容。
那笑容依舊如昔,光彩照人,只是如今添了幾分婦人的成熟韻味,更添一番風情。秦昊天一眨不眨地盯著湯氏,他知道這樣的舉動有些不妥,但此刻他真希望這條涼亭的路能夠長一點,再長一點。
湯氏自然察覺到了這炙熱的目光,她不敢與秦昊天對視,耳朵也不自覺地紅了起來。秦昊天發現了她的反應,一向冷硬的面容竟掛著一絲連自己都沒有察覺的笑意。
陸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這還是他那位戰場上剛強冷酷的將軍嗎?
然而這條路畢竟有限,儘管大家都放慢了步伐,還是走到了涼亭前。秦昊天的眼底閃過一絲落寞。
“那,夫人和小姐在這邊休息吧。我們也不打擾了。若是有事,可以喊我。我就在剛才的那條船上。”秦昊天的話語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湯氏輕輕點頭,目送秦昊天離去。
姜清妍心中暗自期盼,真希望秦昊天能夠留下來,與母親湯氏共敘家常。然而,她尚未琢磨出如何挽留,忽聞身後傳來一聲怒喝,如同驚雷炸響,震得她心神一顫。
“湯怡、姜清妍,你們在此作甚!”
猛然回首,只見來者竟是姜陶,此刻正立於一艘靠岸的遊船上,真是冤家路窄,不期而遇。觀其神色,似也剛至不久,正欲划船,卻意外撞見她們二人,身旁還跟隨著兩名男子。姜陶見此情景,怒氣頓生。
他毅然下船,大步流星地朝她們走來,一邊走還一邊數落:“湯氏,你怎如此打扮,不在家相夫教子,反而與姜清妍一同出來抛頭露面!”
及至走近,看清湯氏這身裝扮,眼底也不禁閃過一絲驚豔。然而,這驚豔轉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嚴厲的目光。
相夫教子?笑話!姜清妍心中暗想,夫君早已與別的女子私奔出府,他竟還如此雙標,在大庭廣眾之下責駡自己的母親。她的心中湧起一股怒火,卻只能強壓下去,畢竟這裡是公共場合,不宜鬧事。
秦昊天的臉色早已陰沉如墨,眼中泛起陣陣殺意。
他拳頭緊握,極力克制才未沖上去給姜陶幾拳。這個窩囊廢,對著女人逞英雄算什麼本事?竟然對湯怡大呼小叫,是欺負湯老將軍不在京都嗎?湯怡在國公府過的就是這樣的日子?這也叫好?
陸璟明顯感覺到將軍的怒意,他有些瑟縮地看了眼將軍,又看了看姜陶。只能說,若是在軍中,惹得將軍如此生氣,姜陶怕是早已被打得半死不活了。
姜陶此刻亦感受到了那隱隱傳來的殺意,他詫異地望向秦昊天,認出了他的身份,心中卻更加憤怒。他猛地拽過湯怡的手臂,沉聲道:“走,隨我回府!”
湯怡被他拽得一個踉蹌,幾乎要摔倒在地。姜清妍急忙上前扶住她,急切地喊道:“父親,你這是做什麼!敢問父親又為何來此,若我沒看錯,那遊船裡的人是媚娘吧,不是說送她回家嗎!”
媚娘躲在船艙內未曾露面,但姜清妍心中已明瞭。她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顯然也感受到了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姜陶被女兒這一番高聲質問得面紅耳赤,惱羞成怒之下,更加用力地拽著湯氏。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緊張的氣氛彌漫在四周。
突然,“砰”的一聲響,姜陶的身體被一股掌風震得倒在地上,拽著湯氏的手也鬆開了。秦昊天連忙上前查看:“怡……夫人,你還好嗎?手痛不痛?”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與關切。
湯氏搖了搖頭,但眼眶已經泛紅。顯然,她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夫君竟然帶著別的女子來遊湖。
這一幕如同鋒利的刀刃般刺入她的心臟,讓她心痛欲絕。這心碎的模樣,讓秦昊天心中湧起一股想要殺了姜陶的衝動。他緊握雙拳,眼神中透露出濃濃的殺意。
姜陶欲開口反駁,卻被秦昊天搶先一步:“國公爺當初不是承諾此生只有湯怡一個夫人,絕不納妾嗎?不知那船上的女子是誰,又是什麼身份!”他的聲音冷冽如冰,字字如刀般刺向姜陶。
“秦昊天,你憑什麼來質問我!”姜陶站起身,面露嘲諷之色,“湯怡是我的妻子,我管教我的妻子,與你何干?還請你不要管得太寬了。”他的話語中帶著幾分不屑與狂妄。
然而,秦昊天卻直接擋在了湯氏面前,毫不示弱地與他對視:“湯老將軍從小撫養我長大,便是這份恩情,我也會照看她。更何況,哪怕是普通男人,也見不得你這樣三心二意、違背諾言的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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