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娜的靈師生涯 - 卷二：FLOWER 27、晚霞般的紅髮

翌日，外頭的天藍色的旗幟重重疊疊，隨風飄揚，宛如一片澄藍天空，又如一片蔚藍汪洋。

這一帶狩獵場近乎萬傾，風吹草低，羊群成星，馬匹奔馳，不遠處還有森林廣袤，綿延整個天際。

雖然還是深冬時候，但由於南方溫暖，毫無冰雪嚴寒，不少候鳥野雁從遙遠的北方來渡冬，還有幾隻狐狸、鼠狼、野鹿在草原上奔跑。

蘇菲亞換上一身騎裝，騎上馬兒，手持弓箭，簡直英姿颯爽，明艷照人，阿蒙早已看得入神，還差點從馬兒上摔下。

騎馬是貴族教育裡重要的一環，只要是貴族或是豪門，不論男女，幾乎懂得騎術。然而像艾琳娜這樣只懂得在森林裡劈材的侍者，從來就沒騎過馬，只好騎乘一匹小母馬。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誰，誰來救救我啊！」

蘇菲亞道：「艾莉，別慌，它不會對妳怎樣的。」

阿蒙道：「是啊，想想葛羅利吧！」

艾琳娜死死抓緊韁繩，有驚無險，心裡不斷默念著拜託拜託，千萬不要亂動。

阿蒙道：「話說回來，奧格斯塔，沒想到你居然會騎馬！」

幾人都紛紛望向他，目光中更多的是好奇。

奧格斯塔只是笑容燦爛，吟吟道：「嗯，很久以前我騎過幾次。」

這時，朗伯特家的領頭獵者對著蘇菲亞道：「小姐，前頭不遠處有一隻野雁！還有水鳥！」

蘇菲亞道：「好！你們都給我盯緊了！另外，再把獵犬們都放了，讓它們去追。」

四下紛紛應聲道：「是！」緊接著，艾琳娜騎乘的小馬腳邊迅疾衝過好幾隻獵犬，獵犬們都往廣闊的草原上奔跑。

蘇菲亞駕著駿馬先衝出去，阿蒙還有好幾個獵人也紛紛追上。

遼闊的草原上，就只剩下三個人還有三匹馬。奧格斯塔見艾琳娜有些膽顫，便悠悠道：「來，艾莉，坐到我的身上來~我騎術還挺穩的。」

艾琳娜勒緊韁繩，啐道：「我才不要！」她努力嘗試騎馬，拉著韁繩，試圖駕馭著小母馬。

「駕，駕，走啊。」

然而，艾琳娜的坐騎愛搭不理，我行我素。

「嘿，小傢伙，怎麼？不想跟著大夥們一塊跑嗎？往前走，走啊。」艾琳娜積極拉扯韁繩，「小寶兒，小乖乖，給我沖！沖！」

然而小母馬仍一動也不動，逕自低頭，默默在吃草。

「你再不跑不動，當心我就把你烤成馬肉串！」

彷彿心有感應，小母馬赫然一頓一頓，向前一橫，正當艾琳娜以為自己要往前摔出去，上半身卻停格至半空中。

艾琳娜能感受出，一絲水靈力在扶著她的鎖骨間，那是十分的體貼入微。

「艾莉，妳不能這樣恐嚇小馬噢。」奧格斯塔悠悠一說，佐也及時收回水靈力。

艾琳娜道：「不然我釣著一根胡蘿蔔放在它眼前？」

佐無言道：「拜託，它又不是驢子或者羊。」

奧格斯塔道：「就跟妳說跟我一起騎乘著吧。」

佐有些緊張的看著艾琳娜，艾琳娜憋著嘴，正待回應，突然間，森林一帶隱隱傳來呼救之聲：「來人啊！救命啊！」

佐頓時凜然，道：「似乎是有人在呼救。」

奧格斯塔道：「艾莉，快上來！」

小母馬似乎是心電感應般，便逕自動身，艾琳娜心下大喜，跟著佐還有奧格斯塔策馬奔往叫聲之處，幾個貴族子弟在墨綠的森林裡奔馳。

「小夥子，快救救我啊！」一個貴族子弟帶頭吶喊，後面也隨後追著一彪人馬。

佐道：「不好，是山賊！」

前方煙塵滾滾，映入眼前的是再熟悉不過的煙硝色衣服，還有一把把粗紅長鞭子，向著他們衝殺而來。

艾琳娜一下子驚恐的睜大眼睛，沉痛的記憶猛然喚醒過來，她祈願他們真的是一群土匪強盜。

奧格斯塔立刻扶住她的身子，「艾莉，妳怎麼啦？」

「不是山賊...」

奧格斯塔道：「咦？妳說什麼？」

「他們不是山賊...是...是...是...」艾琳娜立刻策馬掉頭就跑，連帶地也把葛羅利拋至後頭。

而且還是倉皇逃跑。

奧格斯塔反應不及道：「咦？艾莉！」

佐疾呼道：「艾莉！」他也旋即策馬追了上去。

現場只剩奧格斯塔一個人，但聽塵煙滾滾間紛紛嚷嚷：「今天人真不少啊！」

「是啊，尤其剛落跑的有個俊俏小子，還有一個紅髮妞兒！把他們通通抓來，維托里奧大人肯定歡喜！」

「紅髮女？喔！我想起來了，之前咱們好像有抓過這個一個女孩，不過卻讓她給跑了！」

「會不會她就是之前落跑的...？」

「管她的，先抓回去再說！回頭一定要讓奴隸主多賞點錢給我們...」

話音未落，一道輕飄飄的身影來到他的面前，一隻手緊緊掐住他的脖子，不知對方是使什麼力，但聽骨裂聲乍響，那名小卒立刻發出淒厲的慘叫，隨後嚥氣，幽幽墜落在地上。

奧格斯塔臉上的溫藹氣息悄然消逝，只剩猙獰噬血的笑容，如同鬼怪一般，幽黯出現在奴隸集團的面前。

「原來就是你們，讓心愛的艾莉陷入無盡痛苦的奴隸集團...」奧格斯塔揚腳一踢，踢飛了那死去的小卒，悄然晏晏道：「哎呀，哎呀，這下怎麼辦好呢？真想在這裡把你們都殺了。」

艾琳娜沿著墨綠的森林一直奔馳，也不知道騁了多久，小母馬跑到疲累，倏然停了下來，她意外跌落下馬，砰地一聲連滾了幾圈之後，跌落至柔軟的綠茵上。

她也不管摔下來的疼痛，一陣痛哭湧上來，趴在綠茵堆中哭泣，卻沒聽見佐一直在喊著「艾莉！艾莉！」

艾琳娜只覺得眼前一片淚光，不斷用手揉著眼睛，佐快速下馬，疾疾上來，扶起艾琳娜。「艾莉，是我，我是佐。」

艾琳娜眼前一片白雪茫茫，迷惑地微微開口：「......佐？」

佐輕聲回應：「是，是我。」

他靜靜地看著她，湛然的眼眸裡漾著擔憂的光，如淡淡的天光雲嵐。

良久，艾琳娜緩緩開口：「他們是奴隸集團...維托里奧的奴隸集團...」

佐道：「妳別擔心，奧格斯塔他們一定會想辦法把他們趕走...」

「不！」艾琳娜緊緊抓著他的雙臂，失聲道：「他們...他們...他們一定是來抓我回去的！因為！因為我逃走了！」

佐不由得睜大銀眸，駭白了俊美的臉龐，一瞬間明白了什麼。

「不會的！我不會讓他們逮住妳！」

艾琳娜怔怔地看著他，接著倏然大哭。

佐心中一下一下在痛擊著，將渺小脆弱的艾琳娜擁入自己懷中。他與艾琳娜彼此相依在晚霞之下，發出碎裂的慟聲：「妳別害怕，艾莉，有我在，即便是萬劫不復的深淵，我一定，一定會陪著妳的...」

他的話語流進了艾琳娜的耳裡，如細雨落下，讓艾琳娜畏懼害怕的心漸漸綻開冷靜，直至平靜。

壯麗的晚霞與森林相連，世間都沉浸在豔紅色的火焰雲跟寶藍色的暮色裡。

「妳冷靜一點了嗎？」

「嗯。」

「妳放心，我不會把今天的事情說給任何人聽。」

艾琳娜將身子蜷縮一點，「嗯...」

她沉默，佐也跟著沉默。草原風大，吹起的風也有點寒意，佐便把身上的貂皮兜帽給艾琳娜披上。

「我覺得你好像小妖精呢。」艾琳娜忽然開口。

佐見她心情好了一些，便道：「之前還說我是凍屍，怎麼還給我加了個新角色？」

「童話裡的妖精不都是在人類傷心難過的時候及時出現嗎？而且你看，因為你的出現，讓整片草原都是耀眼的顏色。」

一道霞光照耀過來，將整個原野都是一片玫瑰色，原野上的幾朵小花跟著綻放霞紅，艾琳娜美麗的波浪長髮上，也染上一抹豔麗的霞光。佐無意間開口：「妳的頭髮真美，就好像一片耀眼的晚霞...」

艾琳娜怔怔看著他，佐自知失態，別過頭道：「真該死！我怎麼在這種時候說這種話...」

不知是不是晚霞太撩人，佐的臉上浮現一片彤雲，艾琳娜「噗哧」一聲，縱聲大笑起來。

佐見她心情好了許多，便也輕輕地跟著笑起來。艾琳娜輕輕靠在他的肩頭上，他身上那一股清涼如水，好像春泉徐徐流動。

佐黯然心道：妳之所以有時看人這般冰冷，這般決絕，就是因為妳曾經被抓去差點當奴隸嗎？

沒想到妳一路走來，就恍如踏過炎獄一般，如此熾熱...如此孤獨...如此無助...如此難以承受的絕境。

一想到這，他俊美的臉上滿是心疼。

艾琳娜抬眼，迷濛的雙眼中染著一抹誘惑之色：「佐？」

唉...恐怕今晚又會夢見她了。佐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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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FLOWER 27、晚霞般的紅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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