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芷涵睡眼惺忪地坐在辦公桌前,依舊埋頭與堆積如山的書面報告奮戰中。昨晚,當她看完「閃耀★公主」的直播後,意猶未盡的她隨即上論壇,發表了自己獨到見解的觀後感,當深陷討論之中的她終於意識到時間時,已經是深夜時分,身旁的布偶貓芷芷老早就蜷縮在一旁入睡。芷涵驚呼一聲,匆忙收拾後隨即跳上床鋪,激昂的情緒一時卻難以平復,直到黎明時才終於入睡。
同事們此時正圍繞著一本八卦雜誌七嘴八舌地討論著,話題焦點似乎鎖定在一位靠著清純可愛人設打響口碑的女演員,被爆出竟然與已婚的富豪發生婚外情的醜聞。芷涵對此絲毫不感興趣,雖說她是個瘋狂的追星族,但是也僅止限於女子偶像團體而已,當今哪部戲劇正是火紅,哪位演員最具人氣,她既不清楚,也沒興趣瞭解。
坐在辦公椅上打著呵欠,伸著懶腰,備感睏意的芷涵,忽然看見以宸將一杯咖啡放在她的辦公桌上。芷涵立即露出既驚恐又為難的表情,以宸見狀,笑著說道:「別擔心,這是杯冰咖啡。」
芷涵頓時鬆了口氣,露出尷尬的笑容,小聲說道:「妳好厲害,竟然都知道我在想什麼……」以宸隨即要求芷涵張開嘴巴,讓她檢查下舌頭的復原狀況。儘管有些不好意思,芷涵依舊聽話地將粉嫩的舌頭伸出。
「看來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不過最近一些刺激性的食物還是少吃為妙。」語罷,以宸輕輕地摸了摸芷涵的腦袋,就像是在撫摸自己的寵物一般。
「我一直都很喜歡任緗琪的說……她長得超級可愛的,簡直就是天使下凡,怎麼會發生這種事……」王志宏的哀鳴聲夾雜著失落情緒,響徹整間辦公室。
「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就是個靠外表包裝和人設營造的綠茶婊罷了,如今徹底崩壞根本就不意外,只有你們這種處男才喜歡這樣的女生……」見習員警李雅婷完全不顧及職位位階上的差異,毫不留情地嘲諷著志宏。
以宸露出狐疑的表情,指向那群喧鬧不已的同事們,對著芷涵問道:「他們究竟在討論什麼?」
「有個女演員似乎被八卦雜誌拍到負面新聞,成為今天的熱門話題。」芷涵淡淡地回覆。
「好像有點兒意思,我過去看看。」以宸露出幾分興致,隨即走向那群同事,想要一探究竟。而芷涵則將注意力再度投注在桌上的文書報告,啜飲一小口冰咖啡後,繼續埋頭與之奮戰。
突然一聲驚叫傳來,芷涵嚇了一跳後馬上抬頭,循聲看去,發出聲音的正是以宸,只見她的表情略顯僵硬,手中緊握著那本八卦雜誌,她不顧其他同事的反應,徑直拿著雜誌走向芷涵身邊。
雜誌被攤開放在芷涵的辦公桌上,以宸指著報導裡的其中一張照片,壓低聲音說道:「我昨晚執勤時有看到這輛賓士,似乎就是那位被我們攔下來的記者,當時他追逐的目標。」
「妳確定嗎?」芷涵皺著眉頭,望向以宸問道,語氣中略帶幾分懷疑。以宸用力地點了點頭回覆:「我記得當時隱約聽見那位記者身旁的年輕人,告訴他趕緊配合我們,或許還有機會追上賓士。」
芷涵陷入沉思,經過以宸這麼一說,她似乎也逐漸地回憶起昨晚的對話與經過。她詢問以宸:「昨天那位副駕駛座的年輕人,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叫作『歐寶棋』的樣子……」以宸邊抓著腦袋邊努力回想,隨即反問芷涵:「那位記者又叫什麼名字?」
「駱晨樺。」芷涵毫不遲疑地回覆,語氣中相當肯定。
「但是……」以宸停頓片刻,欲言又止,看見芷涵以眼神示意她繼續說下去的神情後,接著說道:「這篇報導的署名記者,不是他們倆人……」
芷涵露出不解的表情,她不太懂究竟以宸想要向她表達什麼。以宸見狀,嘆了口氣後緩緩地說道:「或許我們昨晚真的毀掉了他們的獨家報導……」
以宸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女孩,芷涵在這些年與她的朝夕相處下深知她的這點善良體貼,然而對於這件事,芷涵依然站在客觀公正的立場,內心並不感到糾結。
「即使是為了追求獨家報導,應該遵守的法律仍然不可缺少,如果每個人都以自己的利益為優先,這個社會就會成為一個毫無章法規矩的化外之地。」芷涵儘管語氣溫和,態度卻相當堅毅,隨後她站起身子,牽起以宸的雙手,輕聲地安慰道:「不要自責,你沒有做錯事。」
以宸看著芷涵的雙眼,雖然平日裡總以姐姐的姿態自居,時刻保護著小她一歲的芷涵,此時卻有一種備受呵護疼愛的安全感在她心中漾起。
傍晚時分,芷涵與以宸兩人坐在一間小巷弄的餐館,因為經濟實惠,距離工作地點又近,於是這家餐館便成為她們倆多年來最喜歡造訪的地點。
「每當心情不好時,只要來吃這兒的滷味,低落的情緒便會煙消雲散。」以宸邊說邊啃咬著滷雞翅,那副奮力撕咬雞翅的滑稽模樣不禁惹得芷涵竊笑。
望向店門口的芷涵,此時突然收斂起臉上笑意,變得正經嚴肅,以宸看見後也隨即回首,瞥了一眼後低聲說道:「不會吧……」
晨樺與寶棋二人站在門口,努力地尋找可以就坐的空位,不過環視一圈後感到相當無奈與失望,晨樺在心中暗自嘀咕來得太晚了,剛好撞到下班下課的高峰期間,餐館本就不大,此時更是座無虛席。
就在晨樺正打算放棄,要尋找下一家餐館時,寶棋突然指著餐館的一隅說道:「那邊坐著的兩個,不就是昨晚的女警嗎?」
晨樺順著寶棋指的方向望去,確實就是芷涵和以宸兩人無誤。冤家路窄,晨樺抑制住心中的怒火,緩步走向她們倆坐落的那張餐桌,打算要仔細地算清楚這筆爛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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