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烽瞠目結舌足足好一會子,他完全不知如何反應。他不敢相信彭薪剛才的說話,太像電視劇身世大白的橋段了,自己居然是電視劇的主角人物!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1iCuQBs133
彭薪道︰「你姓楊,對吧?嗯,阿烽,是烽火的烽吧?」楊烽詫異︰「我從來沒告訴本然我姓楊,也沒告訴我的名字怎麼寫!他怎麼知道呢?!」讓楊烽感到驚訝的是,是他的名字,就算學校老師,第一次聽到時多數會以為是「風」、「豐」、「峰」或「鋒」。彭薪是第一個人猜出他的名字從火部。
楊烽心下疑幻疑真,好像有萬千問題,卻又組不成問句,不知從何問起。只聽彭薪說︰「我們出去吧。」二人步出正殿,彭薪順手拾起放在牆角的水煙筒,然後走向廟前的空地。這時廟宇靜悄悄的,只有些麻雀在空地上覓食。他們走到空地邊緣憑欄而眺,居高臨下,俯瞰對面的九龍城寨。
楊烽問:「彭師傅,你怎麼確定我是楊侯的後人?」彭薪道:「我祖上是祝姓八氏其中一支,長久以來,都是襄助楊門的家將,熟知楊氏族人的特質。」
彭薪看了一看楊烽,又道:「你昨天能逃出寨城,也有些小本事啊。你年紀少少,就算嘍囉也不是容易對付的。」
楊烽道:「呀,其實是本然救了我喇。」
楊烽再簡述了當時的經過。彭薪道:「嗯,就是了。怎麼我會肯定你是楊侯後人呢?本然救你,那是之後的事哩。你不是在寨城撐了好一段時間嗎?你知道當時什麼幫助了你嗎?」
楊烽不太明白:「哪有人幫我呀?我只是逃走而已。」
彭薪道:「我不是指其他人,而是指你幫助了你自己。當時你的心情怎樣?」
楊烽回想起來:「啊,⋯是了⋯現在想來,當時面對那麼多人,情況很危險,我好像一點都不怕。我知自己一向很大膽,球場上打架也是常有的事。但剛才是生死關頭,寨城居民擸架生,人又多,我應該會害怕,但我那刻非常冷靜!」
彭薪問:「記得心跳情況嗎?」
「嗯,好像跳得比平時快,但不是緊張那一種。而是覺得心口很熱,」楊烽抬頭細思「還有,我幾乎感覺到全身血液流動得很快!」
彭薪解釋:「這就是『氣衝如洪』的脈象了。所謂脈象『氣衝如洪』,是源於內火旺盛火氣四竄,一般人有此脈象,火氣必會乾燒五臟六腑,你可以想象一旦火燒心肺,人會變成怎樣?有此脈象卻能若無其事,世上就只有楊氏一脈,楊門後人,脈象都是氣衝如洪的,但身體卻沒有任何大礙,這樣幫助他們身體有超越常人的體力應付危機又不會負荷傷身。楊門武功就是配合這獨特的體質所創,要有這種體質,才能修練楊家正宗武學,修習內功心法時會點燃內火,焙烘氣血,催發內力。沒有這種體質的人去練楊門武功,過不了三日就火燒臟腑而成為廢人啦。
還有啊,你也有其他楊氏特徵:很多楊門中人會長有兩道火焰眉(楊烽不自覺地用食指摸了一摸眉毛);而且楊家世代都能打仗,是天生的戰將,你昨天居然可在寨城被圍捕仍可安然無恙全身而退⋯當然,是有本然幫助你⋯但沒有訓練過而仍能面對寨城中武林人士,撐得過五分鐘,那已是了不得了。」
楊烽詫異:「昨天寨城那群人也是武林人士?」彭薪道:「是,他們也是淵源至宋室南渡時來到香港。」彭薪又引領楊烽在那株老樹下的石椅坐下,點起了大碌竹水煙,一呼一吸吞雲吐霧起來。旁邊又有一副對聯:
忠扶宋鼎昭官富
跡著龍疆鎮海濱
「南宋最後的時間,元朝蒙古兵誓要滅宋,宋室已是岌岌可危。當時有一干文武大臣,包括張世傑、陸秀夫、文天祥、陳宜中等,為保宋趙氏宗室,擁立年僅七歲的趙昰為端宗,又帶著他的異母弟弟廣王趙昺同行。
蒙古軍當時勢不可擋,又不斷有宋臣投降變節。當時元朝廷不斷派降臣向南宋流亡朝廷勸降。」
「軟硬兼施。自己跪低就算了,還要去對付自己人然後領功?真卑鄙!」楊烽對此等人甚是不齒。
彭薪︰「當然有些人是圖謀眼前利益;但也有些人面對大難臨頭,心生恐懼,甚至被要脅而被迫變節也是有的,誰是誰非也很難一概而論。總之,當時宋軍一路面對種種追捕,疲於奔命,可幸群臣仍能護駕輾轉南下至香港,來到九龍官富場古瑾圍,就是現在的馬頭圍,他們在那裏建立了臨時行宮,短暫停留一段時間,最後宋軍又轉至大陸新會厓山一帶。這是歷史上有記載的。」
楊烽順口接著道︰「那歷史上沒有記載的呢?」彭薪點頭道︰「就是關於當時的武林人士的了。」
楊烽知道彭薪要說最重要的事情了。
只聽彭薪道:「宋軍南遁,當時起碼有二十萬人,包括了臣民。臣,就是朝中文臣武將,當中也包括了楊侯;民,就是指隨流亡朝廷南下的百姓,他們不一定是庇護宋軍之下的平民,試想想,南下宋室是元軍的追擊目標,平民跟著他們,豈非要冒很大風險?又要過著擔驚受怕、顛沛流離的生活,一般平民哪有能力跟隨?」楊烽也思忖︰「對呀,若我要跟隨皇帝逃離,首先是我要很忠於皇室,而且我有一定能力不會麻煩別人,最好我有多餘能力去保護大隊。」他道出自己的想法︰「這些平民都是忠心、有財力、吃得苦、膽大、甚至有戰鬥能力……當時社會有什麼這類的人?」「想不到你也能想到這一層,」彭薪點頭,算是嘉許,又道︰「當時追隨宋室的平民,有好大部分是來自各路義士,他們都是武林中的英雄豪傑,他們誓要襄助保護宋室。」
楊烽心中仍感難以置信︰「那不是古裝武俠片才有的嗎?武俠世界真的存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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