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工坊》 - 《精工坊》章之二‧客如雲集〈下〉

然而，霖生想得深，思考整件事是否有哪處不對勁？是否他們忽略了什麼？也因此，雖然已回到自己房內、躺回床上，他卻並未立刻入睡。

『清湮門在這時候攻擊澔凱，會不會是其他人煽動，藉此轉移我們的注意力？如果真是如此，究竟背後是誰在主使？』這麼思考之時，霖生腦海中突地浮現那位和他有說有笑的凌兄的面孔，卻在下一刻又否定了這個想法，他不禁露出苦笑。

『呵，如果給澔凱知道，想必又會生氣吧？氣我那麼容易相信一個如此可疑的人！不過，凌兄跟那個人實在太像了……這會是巧合麼？』雙眼一瞇，霖生的神情倏地變得嚴肅，全然不似先前那般嬉皮笑臉。『或者，他正是我要找的人呢？』

腦中閃過一些過往回憶，霖生下意識地手撫向腰際，在觸及那隨身攜帶、冰冷的白玉環時，他緩緩吐出一口氣，想著：『事到如今，也許只剩我還在執著了。』

不知不覺間，隔壁傳來的打鬥聲已停歇，霖生不用想也知道澔凱一定是將那些人全給放走──澔凱這人向來不拘小節、武功高強，因此除非特殊情況，否則對於多數敵人都是相對寬容的。更何況這回是面對女人，澔凱絕對是手下留情。如果哪一天他在外頭真被人做掉了，霖生肯定那兇手肯定是個女人。

因此霖生並不擔心那些姑娘會有傷亡的情況，需要擔心的，倒是怕澔凱會違背合作之時「不在坊內亂來」的約定，就這麼在坊內跟女敵人搞上……不過那樣不只霖生生氣，其他姑娘們也會發怒，畢竟他們的精工坊並非風月場所啊！

苦笑了一下，霖生閉眼歇息，內心祈禱早晨不會有什麼不該看到的事發生。

然而，不該看到的事沒有發生，反倒是發生了更嚴重、更麻煩的事。

方過正午時分，清湮門門主便親自率其門人來到，一下子大批人馬包圍了精工坊，讓坊內的眾人是既震驚又疑惑。不過或許對方也還算客氣，挑著來客最少的時間出現，沒有特意影響精工坊的營業。

只是這個大陣仗一出，在前去迎接之前，霖生等人還是不由得先做了一番討論。

「清湮門來了這麼多人，該不會澔凱你昨夜在我去睡了之後就對那些姑娘……」霖生露出懷疑且鄙視的目光，銳利地盯著澔凱瞧。

一聽霖生那麼說，幾位姑娘們掃過來的，是同樣、甚至更為不屑的視線。

「什麼？堂兄你解釋清楚！」

「莫非澔凱哥違背了約定？」

「澔凱哥我看錯你了！」

見攸情、若芙以及依蓉全部那麼看著自己，澔凱心中不由得懊悔自己太晚開口，連忙解釋：「別亂說！我才沒有違背約定！阿霖回房以後，我和她們又打了一陣子，當然她們絕不是我對手。可我也是個正人君子，所以就放走她們，接著繼續睡大覺了，根本什麼都沒發生！」

「是麼？」四人異口同聲地發出疑問，依舊是一臉懷疑。

「喂！你們多相信我一點好不好？說過不會在精工坊亂來，我就不會！」

「所以澔凱哥也沒帶她們出去亂來？」

聽依蓉這麼問，澔凱挑起了一邊的眉，回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嘛！」

澔凱這一回答，又換攸情提出疑問：「那為何清湮門的人會來此地？而且還全是一副怒氣沖沖、殺氣逼人的模樣？」顯然就是他惹到她們了嘛！

「我哪知道啊！」澔凱那個氣啊！

不同於攸情和依蓉，若芙露出了認真的神情在思考。片刻，她做出了個猜測：「所以說……或許是那些姑娘在離開精工坊後發生了什麼？」

對於她的猜測，霖生嚴肅地點頭，對眾人道：「其實我也是這麼想，可惜沒法先確認情況。事到如今，我們躲著也不是辦法，去看看究竟發生何事。」

此言眾人皆同意，時間太緊迫他們根本別無選擇，無論如何都必須面對那清湮門。

「不過一開始是否該避免讓澔凱堂兄現身？」

「嗯，情兒說得有道理，澔凱你等會兒就先躲在柱子後吧。」

「知道了。」

說罷，澔凱無奈地嘆了口氣，想著自己究竟倒了什麼楣？明明什麼都沒做，卻被清湮門那難搞的門主以及這些個夥伴們懷疑來又懷疑去？

難不成是因為他上回和霖生一同去寺廟裡占卜「精工坊」這店名的吉凶時，無意中看到一尊雕刻得極美的女神像，然後他就那麼脫口而出說了「真是美人」這句有些的輕薄話語所造成的結果？可是在當下，他明明就因為霖生二話不說地直接給他的那一拐子而乖乖道歉了，那位美人女神應該不至於再生氣了吧？

而且那明明就是他真心的稱讚啊！他那個哀怨啊……

眾人到了前廳，此時僱用來的人們已經機靈地請清湮門門主等人坐著等待，亦泡上幾壺好茶，還準備了一些美味的小茶點──畢竟都是霖生等人特別挑選過的，並用不少的薪俸來禮聘，自然在隨機應變方面擁有一定的能力。

霖生帶著攸情及柳家姐妹對著清湮門門主作了個揖，面帶微笑地步至他們面前。

「今日真是客如雲集啊！實沒想到清湮門的諸位貴客會特別再來光顧小店，不知門主大人親自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如果是在下能幫上忙的，必當竭盡全力！」

「還敢裝蒜？少耍嘴皮子了！快點交出戚澔凱！」門主身旁一位看來身份頗高的女子手指著霖生，一臉氣憤地問著，由語氣聽來著實憎惡澔凱。

「不知澔凱做了什麼讓貴客們這般生氣？」

「蘇霖生！你這是明知故問！」

「不，在下是真的不知。」

對望了一眼，攸情與柳家姐妹立即幫腔，異口同聲地附和：「我們也都不知道！」

詳端他們的神情皆是透露一絲不解，似乎是真的不知發生何事，以面紗矇住容顏的清湮門門主柳眉微挑，略帶嘲諷地問道：「戚澔凱沒告訴你們？」

「告訴我們什麼？」

「自然是他對我清湮門門徒的所作所為了！」

門主此言一出，霖生心頭一驚，連忙追問道：「敢問門主，貴門徒究竟發生何事？」難不成事情真的就如他和若芙所料，在離開精工坊後她們發生了什麼不測？

「戚澔凱不僅強行奪去了她們的清白，竟然還殺她們滅口讓她們死不瞑目！」門主說出這話的同時，手中的茶杯受到了遷怒，就那麼碎成許多塊。

門主的話也讓霖生等人立即臉色大變，楞道：「什麼？」

「什麼？她們竟然……」

原是乖乖躲在柱子後偷看狀況，在聽到這驚人的話語後，澔凱也不禁走了出來。

「澔凱！」雖然已經太遲了，霖生還是下意識地想要制止他。

一看到澔凱，忿怒的門主立刻站起，頓時渾身充滿敵意及恨意，一邊向他喊道：「戚澔凱！你總算出來了！誘惑我女兒還不打緊，這次竟然連我門徒們都不肯放過！我絕對饒不了你！」

眼看門主就要出手，澔凱連忙解釋：「等一等！這是誤會！我絕對沒做那種事！姑娘們我疼愛都來不及了，怎可能那麼做？我絕對不可能傷害她們的！」

說罷，澔凱發現門主與其他門徒們臉色更難看了，趕緊又道：「沒錯，我昨夜是曾經跟她們交過手……相信是門主您派她們過來殺我的！」

聽到這裡，門主挑起了眉，卻是不語，顯然是默認了。

「但我不忍傷害她們，所以後來僅是打退她們！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對沒對她們做出您所說的那些事！我真的是冤枉的！」

「冤不冤枉等你跟我回我清湮門接受審問再說！」

話雖這麼說，但澔凱等人很清楚他真去那裡的話，十之八九還沒審問就會先被解決掉了。因此，他絕不能去。

「澔凱絕不是那種人！門主大人，我精工坊的所有人絕對需要澔凱，我們也相信澔凱的清白，請您不要做得那麼絕，給我們幾天時間讓我們找出真兇！」霖生話說得強硬，表情也相當堅決。

「蘇霖生，看來你們是不肯交人了？不行！我一定要戚澔凱給個交待！」

「我真的什麼也沒做啊！」澔凱覺得自己真的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待續）

《精工坊》章之二‧客如雲集胡鬧後記

其之一

「冤不冤枉等你跟我回我清湮門接受審問再說！」

話雖這麼說，但澔凱等人很清楚他真去那裡的話，十之八九還沒審問就會先被門主給閹掉了。因此，他絕不能去。

「我死都不會去的！」澔凱話說得強硬，表情也相當堅決。開玩笑，他才不要被閹掉！

其之二

「澔凱絕不是那種人！不信的話我們可以驗DNA！」霖生話說得強硬，表情也相當堅決。

「喂！這時代哪來的DNA啊？」門主翻桌。

其之三

「澔凱絕不是那種人！我一定會找出兇手，以我爺爺的名聲發誓！」霖生話說得強硬，表情也相當堅決。

「……你爺爺是誰？」經歷過DNA的NG事件，門主休息了，換若芙來做詢問。

「當然是鼎鼎大名的金田一耕助！」

「那你又是誰啊？」攸情發問。

「蘇田一一！」

眾人一陣沉默。

「起碼該是金田一霖生吧！」依蓉立刻吐槽。

「那也不錯啊！」霖生點頭，笑容滿面。

微思片刻，澔凱一臉認真地道：「其實我比較喜歡『真相只有一個』！」

「……」眾人再度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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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工坊》章之二‧客如雲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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