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開始會到大夥兒工作的地方看看了，特別是工作間那，似乎對整理衣服跟洗曬床單之類的事情很感興趣，會在那兒待上好一會兒。」
在書房聽著管家向自己報告的、關於他的近況，康復後一直沒有離開房間的他，最近似乎開始會出來走動了，不知道是他終於打開了好奇想探索這座宅邸，還是單純只是打發時間。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MBaN7zd3W
不論是哪個原因，對於他這樣的行為，自己多少也感到放心了點。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0IM2tBkHG
這至少表示，他有把這個地方當作他能夠安身的場所吧？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B48wntwUI
不會輕易，想離開這裡了吧？
自己還不明白這種想法從何而來。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5UHWln4OG
是因為擔心一直以來過這種生活的他，自己一個人跑出去的話會餓死或病倒嗎？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B1nGTXSbr
是因為這樣的話，自己特地請醫生診療他、將他從最孱弱的模樣救回來的一切就白費了嗎？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nwoMklvm
即使想像還有些模糊，自己卻明白不是這樣淺而易見的原因。
「需要指導他學著做些事情嗎？」
「暫時還不需要，以後吧。」
「小的明白了。」
回應了管家的詢問，揀起一封信拆開，是封以自己的立場來說難以推託的臨時宴會邀請，早上才送來的這封信，時間也寫明就是今天了，這麼臨時又緊迫的邀約讓自己皺起眉頭。
「替我準備馬車。」
「老爺，要赴約嗎？」
「嗯。」
在自己這陣子就寢用的書房旁的臥室更衣，依序穿上了由管家搭配好的外套與斗篷，扣上袖口的扣子，習慣性地往下一個要穿上的配件看去，才發現自己的手套不在印象中留置的地方。
「老爺，您在找手套嗎？」
洞悉自己穿衣順序的管家關心了下。
「先戴另一雙吧。」
雖然對那雙手套究竟遺留在何處感到疑惑，但出門時間緊迫，自己不得不先用上其他手套替換。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HVZDNtLqK
整理好身上的配件，穿上斗篷後，搭上管家叫來的馬車前往了宴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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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貴的宴會廳裡，四處裝飾著在這早春也難以取得的珍貴花朵，酒香與脂粉味在空氣中流轉。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2BywUW52B
走在宴會廳裡，像艘不知往何處靠岸的船，見到了碼頭，卻也僅止拋出纜索，沒有個安穩的港口下錨。
自己並不喜歡與人－－特指懷有心計的那些人相處，但身為貴族就必須適當露面以維持自己的權威與立場，即使對來到眼前的人有說不出的厭惡與種種不快的回憶，也必須露出微笑，表達基本的禮節，依照季節與對方的打扮做出慰問，然後接受同樣不帶一絲真誠祝福的寒暄。
「郭頓先生，今天能見到您真是萬分榮幸。」
「郭頓莊園的葡萄，今年成長的還順利嗎？」
「有機會，真希望能親自品嘗那搶手的葡萄酒⋯⋯」
萬物奔騰茂盛的春天，宴會也如同花叢，吵雜的嗡嗡聲不絕於耳。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X9RZboA0a
離開宴會場，留下的只剩疲憊，往復奔波的日子，壓榨著自己僅剩的力氣。
浪頭翻湧，而船該駛向何處，自己心裡沒一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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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去了幾次宴會，即使沒有發生什麼讓自己心情惡劣的事情，但始終沒能找到那雙慣用的手套而必須配戴不習慣的手套的煩悶，讓自己即使終於能夠在空閒的日子到書房坐下處理庶務，也沒能感到放鬆。
雖然明白能夠到他在的房間裡尋求慰藉，但自己卻下意識地不想帶著煩悶與怒氣前往那裡。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aOdCksD3
是害怕嚇到他嗎？還是⋯⋯僅是不想讓自己這份不快，染上了自己以為的、單純寧靜的那裡呢？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RFiSGzGKY
自己確實沒有想過這下意識的決定是因為什麼，當然，也沒想過這件事情，竟與他脫不了關係。
這天早晨，幾位女僕揪著他到了自己的書房，才剛抬起頭，自己便明白了女僕帶他來到這裡的原因。
「⋯⋯怎麼回事？」
他的手裡正握著那雙自己怎樣都找不著的手套，雖然沒有想過這會與他有關，但仔細回想的話，確實是從要他替自己脫下手套那天起，這雙手套就失去了蹤影。
「老爺，其他人打掃的時候，發現他把手套藏在枕頭底下。」
「我們問了他為什麼要把手套拿走，他怎麼也不肯說。」
女僕們揪著的他只是低著頭，那頭覆蓋在面容之前的頭髮幾乎要遮蓋了他整張臉。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y1fMs5KRK
即使他安安靜靜地看起來沒有要掙扎或逃跑的意思，卻也少見地、在自己開口詢問後抬起頭，露出了一絲惶恐的模樣。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NIDAkvx90
自己從書桌後方站起身，看著手裡握著那雙手套的他，懂得禮數的人都會在這一刻趕緊開口道歉或解釋，但他卻仍一動也不動，就像不明白自己為何要站起身。
「你偷了老爺的手套！快跟老爺謝罪！」
僕人見到這情況趕緊推了他一把，踉蹌地往前頓了幾步，來到了自己跟前。
「為什麼要拿走手套？」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Z1iKp8s6
自己問著，近看更能看出惶恐神色的他只是用力搖搖頭。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uR6zgpcoH
他在否認嗎？明明將自己的手套藏在只有他知道的地方，卻對自己這句話否認了。
「⋯⋯是因為那樣會比較好睡嗎？」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suai8746H
自己沉住氣，思考著這跟他把手套藏在枕頭底下有什麼關係。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nBfLnPsog
雖然有聽過將某些物品放在枕頭底下就會比較容易入睡的傳聞，但擅自將主人的東西拿走，是有可能被認為是小偷之類而遭到驅逐的，到底是他不明白這點，還是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原因呢？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6gqpVWYXt
即使自己想替他開脫而這麼詢問，他也仍是搖搖頭。
「不想說嗎？」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8MtKkcBzw
他頓了下，不再搖頭，卻緩緩用雙手－－彷若還被枷鎖禁錮那個模樣，將手套遞上前，想交還給自己。
「真的不想解釋？」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pcb33DOGg
聽到自己嚴厲的語氣，他縮起了身子，因為害怕而微微顫抖的手仍是舉著那雙手套，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vgdIuWdka
即使自己再度試著詢問有沒有別的原因，他也只是用力地搖著頭。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ImF0gH2PL
這情景讓自己再也沉不住氣。
「⋯⋯夠了，滾出去！」
一把奪下了那雙手套，莫名地不想讓他看到的、湧上心頭的怒氣的模樣讓自己轉過身背對了他，明白自己還只是在壓抑著的女僕們一邊責備著他為什麼不開口道歉，一邊將他拉出書房，帶上了門。
書房再度恢復了寂靜的同時，自己抽了一口氣，捏緊了手上那雙手套，忍不住用力將它們拋向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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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的午後，放下了因為厭煩而批不下去的庶務，多雨、要熱不熱、煩悶的空氣，春天就是這麼令人討厭的季節。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rvkdQKaOZ
看向窗外的庭院，那即使自己將這座宅邸所有人員都換過也不忍解雇的園丁獨力把這座庭院照顧的相當良好，春天的花朵即使遇到下雨也依然挺立綻放出最美的姿態，替庭院脫去了冬天的蕭條，增添了許多色彩。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pfDqUqmAn
那些一般人看到肯定會讚美一番的嬌豔花朵，對不擅長排解煩悶情緒的自己卻一點幫助也沒有，但身為宅邸主人的自己卻只能在園丁自豪地表示他有將花草照顧好時對他點頭致意，盡一個雇主該有的禮節不讓他感到失望。
將視線從那繁盛的庭院收回，面對自己桌上那堆積的庶務。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5M3BDFGHe
即使暫時沒有必須趕赴的宴會，庶務也充滿了各種不讓自己好好進行的、受到其他貴族阻撓的大小問題，還有這不穩定充滿變因的天氣⋯⋯即使接下了家族的葡萄園早就有數年經驗，自己還是會神經質地害怕任何突如其來的變化。
處理庶務，寫信、查閱資料，卻一直沒能順利，一天下來沒有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讓自己感到煩悶。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E5R7QlhVp
彷彿停滯不流動的空氣一直持續到晚餐時間，因為自己連走去餐廳吃飯也沒有一點興致，只吩咐了來關心的管家請女僕們隨便做個容易入口的粥送到書房來。
「老爺，真的很抱歉⋯⋯沒有發現是那傢伙把您的手套藏起來的⋯⋯」
送粥來的是稍早揪著他來到書房謝罪的女僕之一，這句賠罪的話語反而讓自己想起了那不快的瞬間，皺了皺眉頭，將剛拿起的湯匙一放。
「收回去。」
不敢再多說一句話，女僕小心翼翼地將那碗粥連同托盤一起端出了書房。
好不容易將庶務告一段落，雖然花了許多時間找出癥結點，也寫了許多封希望能夠請求通融實則是安撫那些如同孩童討糖吃的貴族們的信，了結了一些麻煩事，自己的心情也平靜許多。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uw3naz5N
雖然想到他所在的那間房間去多少排解煩悶的感覺，但想起他那莫名其妙的反應，自己又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拿起那雙被自己丟到角落就沒注意過的手套，百思不解為什麼他在自己詢問時會是那種反應，如果想要手套的話，只要說一聲隨時能替他添一雙－－何以他要默默地將自己的手套藏起來，而質問他的時候，又是那拼命不回答的奇怪模樣。
想拿去轉售？但他明白轉售的方式嗎？還是替偷竊行為脫罪？但他的反應實在不像。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G529Z8Rq
自己真是怎麼樣都想不出來一個合理的結果，直到陷入思考而朦朧的視線在手套上的一個點停了下來。
那雙深色的皮手套其中一個指節，皮料與皮料相接的地方，有一排細細的縫補痕跡，因為縫補的線的顏色與手套稍有一些不同，而在注意到以後就變得格外清晰。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C5Mzckjsp
自己就著書房的光線將那個地方湊近面前仔細查看，才發現那並不只有一種顏色的線，而是顏色相近的幾個線段拼湊而成的⋯⋯例如與手套相同的深褐色、咖色、米色⋯⋯以及少許的黑色線段，再稍微沿著痕跡查看的話，會發現這縫補才只進行到一半－－上方還留著一些破損的地方沒有接起。
是他替自己脫下手套時弄壞的嗎？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zjnGXZPOn
種種可能性浮現在了自己腦中，但自己並沒有在讓他幫忙脫手套時留下感受到手套被過度拉扯的印象，即使非常慢，但他每次替自己脫下手套時，那雙手總是輕緩地讓自己希望這樣的時間能久一些－－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麼意義呢？
自己強制打斷了思考，抓起那雙手套走向他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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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別坐在地上。」
面對自己打開房門，像被嚇到般輕顫了下的他正縮著身體蹲坐在床柱旁的地毯上，在自己開口喝令後才緩緩站起身，沒有要換個地方坐下的意思，僅是低著頭站著，垂在身側的雙手就像放棄了掙扎或給予他自己防備般沒有一點力氣。
走到他面前，自己抬起手想將手套、或說自己的發現拿給他看的瞬間，他的身體卻反射地往後縮了下。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25P1rbw0t
即使沒有表示出來，自己也直覺地理解了那是怎樣的反應。
－－就像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拿起棍棒或舉起拳頭，要向他施予疼痛的瞬間。
在將手套遞到他面前，那確認了自己僅是要做這件事情以後放鬆下來的身子也應證了自己的推測。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Ct1Kr9hcp
縱使如此，這種擔憂害怕的反應，也不應該繼續發生在他身上。
「你把手套藏起來，是為了這個嗎？」
自己捏起手套那被縫補過但還沒完成的指節，湊向他那被覆蓋在頭髮底下的視線要他確實看見。
呆然地看了好一會，他才怯怯地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說？」
他沉默了許久，讓自己差點又要壓下眉頭，但在這之前自己得先給自己與他一點機會才行，按下怒意，自己又繼續說了下一個推測。
「⋯⋯你不會說話嗎？」
他搖了搖頭，讓自己更摸不著頭緒。
「為什麼不用說的？」
他楞了下，開口支吾了好一會兒，像是很少使著舌頭用來說話般，只能發出十分簡短的單詞，詞語的意思間又連貫不起來，實在無法讓人聽懂他想表達什麼。
但，這是自己第一次聽到他說話。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Thgjw5TBW
不知為何，心頭緊繃的情緒也悄悄地被放鬆了下來，讓自己的語調也隨之柔軟許多。
「⋯⋯沒有人教過你說話嗎？」
看到他再度搖頭，雖然也想接著詢問識字的事情，但僅是記起了他的身分而在腦海中提醒自己似地浮現了“奴隸”二字後，自己就明白不需要再問了。
「老爺，請問⋯⋯」
前來確認他擺在房間裡的餐盤是不是吃完可以回收了的女僕，對自己在這裡感到意外的瞬間變得謹慎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替我拿一盒針線過來。」
「啊、是！」
隨著女僕關上門踏著走廊遠去的腳步聲，自己伸手抓住他的上臂，將他拉到桌旁的椅子坐下。
「⋯⋯你必須學習怎麼說話，才能在被誤會到無法挽回之前表達清楚。」
「明天開始我會請人教你怎麼說話，還有識字⋯⋯我不會給你太多時間，但你務必要學到可以跟其他僕人溝通為止。」
自己看著他，盡可能認真地向他說出這些。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DycBvFqq
他只是沉默著，眼神勉強在自己捕捉的到的視線範圍裡游移，即使不知道怎麼開口，也像有努力在回應自己認真的態度，看著這讓自己放心許多的反應，才提出下一個問句。
「⋯⋯你有名字嗎？」
這個問題著實讓他沉默了好一會，才如同自己期望那樣地輕輕點頭。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jOF6I4R6k
對這回應湧現了一絲陌生的期待，勉強維持住繃緊的神情才不至於暴露自己內心那微妙的反應，至少現在，自己還不願意讓任何人看到這一面。
「自己的名字，總會說吧？」
「⋯⋯⋯⋯彼列。」
這並不是個動聽的名字，自己甚至要懷疑那並不是他的名字而是商人或誰給他的、輕蔑的綽號，但他既然將這個做為名字告訴自己，就該與他同樣地尊重這個詞語賦予他的意義。
「彼列？嗯，我明白了，我會這樣叫你。」
「我的名字是阿道爾夫，能唸得出來嗎？」
「阿道⋯⋯」
「阿道爾夫。」
「阿道⋯⋯爾⋯夫⋯」
聽著他順利唸出了這對自己來說別具意義的詞語，點了點頭。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LoRjG1uST
不知道為什麼，唸著自己的名字的他的聲音，雖然低沉又帶著點沙啞，卻讓自己捨不得那因為唸到最後而消逝的語尾。
「再說一次。」
「⋯⋯阿道⋯⋯爾夫。」
「再一次。」
「⋯⋯阿道爾夫。」
「再一次。」
「阿道爾夫。」
忘了要他唸過幾次，自己就像出了神一樣地聆聽著他的聲音，直到房門被輕扣。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2UeFU7pZ
應了聲才打開門的女僕帶著一組針線盒走進房間，小心地將針線盒擺在桌上。
「出去吧。」
自己隨口吩咐後，女僕安靜地鞠了躬離開並帶上門。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ugYrGzgcj
好似到那門扉被掩上，這房間裡的時間才再度開始流動。
「把你沒做完的部分完成吧。」
把針插從盒子裡拿出來，並挑了一捲自己認為與手套顏色最相近的線，以及構造簡單但耐用的線剪一起擺到他面前，自己並沒有忽略那個現在還被擺在桌邊的、動也沒動過的餐盤，但現在如果叫他吃的話，肯定連湯匙也不會拿起來吧。
他看了那捲線與針插，拿過了線卻沒有從針插上挑，而是掀起他的衣襬，從上面布料最厚的地方取出了一根平插在上面的細針。
「⋯⋯這根針從哪裡找來的？」
「⋯⋯地、⋯⋯」
「工具間的地板嗎？」
對自己正確地說出地點這件事，他似乎有些訝異，但仍點了點頭。
「線也是？」
他還是點點頭。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QSUqzfymv
至此，自己大概也理解了他之所以常常出沒在工具間，以及手套上一段段不同顏色的線是怎麼回事了。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5dYyInHV
替自己脫下手套後的他，偶然察覺了磨損的開口，為了縫補這雙手套而找到了有針線的工作間，趁女僕們不注意的時候，從地上拾來了掉落的針，與不好使而被拋棄的短線。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ELnksDsqV
這一針一線，都是他默默地用著不方便的短線，貼心地替自己縫補而成的吧？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5rkazCYb
雖然不明白為何他懂得這種技能，但如果一直都只有那樣破舊的罩衫能穿的話，不論是誰都不會希望衣服越來越破吧？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Le61pADyO
或許他就是在這樣的生活裡，慢慢學會了縫補的技能⋯⋯而為什麼他會替自己縫補手套而不是交給工作間同樣在縫補衣服的女僕們，就是自己現在明明不理解、卻因此⋯⋯感受到了一股微妙的、彿上心頭的溫度的事情了。
「⋯⋯做完以後，把晚飯吃了吧。」
思考至此，自己突然也感覺飢腸轆轆。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kUXsbXK9l
是因為沉在心頭的那股疑惑造成的壓力終於獲得紓解，還是看著眼前他那充滿溫度，緩緩地、仔細地，一針一線都不輕忽的，縫補著屬於自己的物品的畫面呢？
「我的名字。」
「⋯⋯阿道爾夫。」
「再說一次。」
「阿道爾夫。」
僅是喊著自己名字，一閃而過的，屬於他略帶低沉的聲音。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JGFwcSlo2
對這聲音湧上心頭的莫名感受，也隨著自己一次次要求他開口而編織成了未曾思考過的念頭。
想聽到他的聲音，想聽他用這樣的聲音，向自己訴說關於他的事情。
但在這之前－－
「以後你就叫我名字。」
自己站起身將椅子靠好，看著他緩緩抬起頭的模樣，一股難為情卻湧上了心頭。
「⋯⋯我也會叫你的名字，手套補好以後把飯吃了，明天親自替我戴上。」
沒能再看他一眼便離開房間的自己，僅是要勉強忍住湧上心頭那溫暖卻又陌生的心情不溢於言表，就使盡了全力。28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x9uZYbkT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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