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僕們按照自己的吩咐替他將額前的頭髮梳開，留在兩側耳鬢的日子已經第二天了。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Is0K7jNnl
即使他仍會在四目交接時低下頭，但對他人投射而來的視線似乎已經勉強能接受了。
「你的眼睛很漂亮啊！」
負責製作午茶的女僕長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臉，在他下意識地低下頭後，仍揚起笑容這麼讚美了句。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SANuaDVQ
雖然他的表情仍帶著一絲窘迫，但沒有否認這個讚美，也讓自己稍微安心了點。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7sVNhxzxC
至少這是個好的開始。
今天女僕長又讓他在下午時幫忙送了茶進書房，已經熟練許多的他替自己倒好茶，端起了杯子嚐了一口，自己也招呼他坐下。
「⋯⋯還習慣嗎？」
聽到自己的問題，接過自己遞過的茶點麵包的他，黑灰色的視線滑向了眼角。
「讓我看看，好嗎？」
被盯著就低下頭的他，聽到自己的要求後即使不太自在，也仍抬起了頭，隨著這動作輕輕晃動的鬢邊髮絲雖然還是遮蓋了他一小部分的臉龐，但遠比先前那樣好上太多。
緩緩伸出手將他靠近自己這一側的頭髮歸到耳後，比起背後披著的一瀑長髮，他鬢邊的髮絲就像新長出來的那樣細軟，在手裡留下了滑順的觸感。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6hYykq3ub
梳向耳後的鬢髮讓自己得以看到他完整的面容，細長的眼尾綴在與自己以及都是本地人的僕人們不同的細緻輪廓上，即使睜著眼睛也往下垂掛的睫毛與他的頭髮一樣是黑色的，纖細的像根羽毛，自己僅能以指尖輕輕滑過毛尖，感受那近乎不存在的重量。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40oLyosWz
他對自己的行動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疑惑，帶著些許不安地眨眨眼，但自己的指尖就在他睫毛寸前，背後又緊貼著椅背，大概也是因為這樣而無法別開身子吧？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Ux5Fu6Nh
自己當然沒有要給他閃避的餘裕，不如說，他根本不需要這麼做。
細細地端詳著他的臉龐，能夠時常看到他的面容的這兩天，自己很快便發現了他表情的豐富，雖然大多只是微微地、如同微風吹拂花緒般的變化，卻也能從那雙細長的眉毛與眼睛裡讀到情緒。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BWOdLo6g2
薄又小的嘴巴在感到猶豫時會微微張開，在肯定時又會合起，感到不安時輕皺的眉頭⋯⋯比平時眨了更多下的眼睛，每個動作都輕緩卻毫不猶豫，只消一瞬間就會錯過這樣微妙的變化，讓自己總是忍不住將視線停留在他臉上。
僅是觀察他的表情就足以成為自己這兩天期待早晨睜開眼睛的事情，更讓自己感到開心的是，在睡眠的時候才容許他披散在眼前的頭髮，在昨晚似乎也漸漸能接受不往中間梳了。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S04o3Syqk
看著他比以往更清晰的睡臉，倦意也比平常更早彿上心頭。
———
晚飯後把庶務處理完，沐浴過的自己穿著睡袍回到他所在的房間。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xZ43yuuAL
因為在午茶時間結束時自己告訴了他晚上要在此就寢的事，所以映入眼簾的他，僅是披著那件長長的睡衣沒有穿上，屬於他略顯深色的肌膚若隱若現地從睡衣前方的縫隙滲出，讓自己無法一時間移開視線，直到他站起身走向自己。
「到床上去躺著吧。」
自己喊住了準備要跪到地上的他，雖然前幾次都讓他替自己服務而沒有阻止他如同第一次見面時那樣跪著爬向自己，但不知為何⋯⋯今天，或說今天開始，自己不想再看到他以這樣卑微的模樣靠近自己了。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r0HNXm6nt
聽到自己的命令，雖然臉上還帶著疑惑，但他還是緩緩爬上了床。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xewPYMs9U
解開了睡袍登上床鋪，自己挪著膝蓋爬到他跟前，似乎察覺到了自己想以什麼姿勢進入他，他很快地便躺向床面屈起了雙腿，伸手拉住了膝蓋後方，讓他的臀部能朝著自己抬起。
注視著這連命令都不需要就在眼前自然展現出的畫面，腦中“常人怎會這麼做”的道德感，很快地便被隨後想起了“因為是他啊”的念頭說服，拉近了與他的最後一段距離，自己搭上了這看似淫靡但實際上心靈或許比誰都還要純潔的身軀，緩緩探入了自己。
緊緊包覆著自己的他的柔軟與炙熱，讓自己的動作不知不覺地加快了。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mm0LAsrW
他在衝擊中下意識地覆上臉龐遮蓋了面容的手，被暫且停下動作的自己伸手揭開，帶著窘迫的他也因此睜開了沾上淚水的眼睛，帶著些許疑惑的神情看著自己。
「我想看著你的表情⋯⋯還有。」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KxTvYE2im
自己幾乎是下意識就做了這個動作，雖然在這個時候說出原因實在讓人害臊，但卻無法放著他臉上投射的疑惑不管，自己的語氣大概十分僵硬吧？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0UhxA5QOU
注視著他、想捕捉他聽到這句話語的反應，卻也看到了那忍不住咬住的牙。
一直以來，在做這件事的時候沉默的他，原來一直都只是忍耐著，即使感到舒服或者痛苦也不發出聲音嗎？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LzWPs941
自己不明白那是什麼原因，但比起心疼他的忍耐，更明白的感觸卻也顯現在心頭。
「⋯⋯如果想發出聲音的話，我也想聽。」
自己到底在說什麼呢⋯⋯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D7rXSe424
不明白，但是想要，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想要。
自己想看到更多、他沒有展現給自己看過的面向。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oCA4dThav
希望可以好好地了解更多關於他的事情，以及每一個細微的地方，如同閉上雙眼就能夠清晰地想像出他的模樣。
對為何這麼想的自己感到有些疑慮，但那些念頭卻又是貨真價實地、映在心頭的渴望。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s9nfJOUY
彷彿只要能夠看到這些、將更多他的事情記在心裡，就有什麼包圍著自己的東西，會隨之變的輕軟又溫暖。
他對自己的要求僅是輕輕點了點頭，卻又帶上一絲不安的神色看了看自己。
「會、⋯⋯吵⋯⋯」
「如果覺得吵，我會告訴你。」
「⋯⋯⋯⋯」
聽到這裡，他似乎也暫且拋開了方才的疑慮，仰起頭深呼吸，將剛才遮蓋面容的手抬起放到頭頂，大概是想藉此避免他下意識蓋住臉龐吧？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2kRPzkBat
他對自己提出的要求如此積極，是因為他把自己當作買主、好好地遵守自己的要求，還是真的聽進了自己所說的“想聽”呢？沒能確認這些，多少也讓自己的心情有些複雜。
還是一步一步來吧⋯⋯至少，他已經願意對自己露出面容，讓自己能仔細看清在這之前總是隱藏在瀏海底下的、他真正的容貌。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DOaVDhgO
現在能夠看到他如此配合自己的要求，也已經比先前要好多了，不是嗎？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nc5zrlBMf
在心裡復誦這些話語安慰著自己，自己拋開了方才的思緒再度開始衝擊他的身軀，探入他體內時，輕微的顫音也緩緩地從他喉嚨裡流洩。
「啊、啊⋯嗯嗯、⋯⋯啊、⋯⋯啊⋯⋯」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E34jl0H87
一開始只是隱隱地、細微的抽著氣，接著緩緩地從喉嚨裡傳出了的聲音，高高低低地，像伸手在琴鍵上咨意滑溜、與他平常說話略帶沙啞的聲音不同的，如同被仔細去皮的果仁般嫩麗的音色，僅是聽著，就讓自己感到神經被漸漸地揪緊。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mEBkyMHmV
「嗯嗯、⋯⋯嗯！⋯⋯啊啊⋯⋯啊、⋯⋯」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5UTQCsyIi
掐著他柔軟的臀部讓自己與他的距離能夠更加接近，也看向了他忍不住輕輕擺動的頭，彷若失去焦距半闔起的眼眸，微微喘息同時也輕聲洩漏著魅惑細語的雙唇，隨著自己逐漸加快的衝擊，在擺動中輕輕皺起的眉頭，被淚水逐漸暈染的雙眼，不住大口呼吸的嘴唇底下逐漸失去了聲音。
想與他靠得更近、想伸手抓住那在被單上緩緩搔抓的、擺弄著欲求的纖細指尖，但他體內的炙熱卻更加緊縮地包覆了自己，無法忽視的漲痛與舒服的感覺讓自己只能伸手抓緊他的腰際，直到停下衝擊的瞬間，從身體裡釋出的慾望毫無保留地被他所接受了。
「⋯⋯阿道⋯⋯爾⋯⋯夫⋯⋯」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XfHzPjKLy
他喘著氣輕聲呼喚著自己的名字，沾著淚珠的雙眼讓他看起來有些無助⋯⋯讓自己忍不住在抽離他的身子後再度趨前覆上那雙唇。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11kN6m82U0
「⋯⋯還想做嗎？」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CyVzaxFUB
隻手撐著床面注視著他，自己悄聲問出的話語讓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這單純又直接的反應讓自己忍不住露出笑意，即使藏起了大部分的表情，他眼裡流洩出的慾望卻無比清晰。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iRZFtWTCO
他看著自己猶豫了好一會，才輕輕點頭，卻緩緩撐著有些疲軟的身子爬起，用那還顫抖著的手輕推自己的肩膀，將自己一點一點推回床鋪躺下。
「⋯⋯」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oDKBvc1Y
他將自己的雙腿展平後小心翼翼地跨坐到自己身上，帶著淡淡歉意、還有些猶豫的神情看向自己，即使沒有開口表達，自己好像也能從那表情裡讀到他的話語。
「⋯⋯如果是你覺得舒服的姿勢的話，無妨。」
聽到自己的允諾，那雙稍微睜大的黑灰色瞳眸露出了一絲像是驚喜般閃爍的視線，雖然很快地便因為不好意思的關係低下頭，但躺在他下方的自己仍是將這些細微的神情收進了眼底。
在自己的注視下，他撐起身子靠上了自己的那話，緩緩埋進他的身體。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ovIOV9iqp
即使他的身子如此纖細⋯⋯或說是削瘦吧？也無法忽視那加上了些許重量的柔軟。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nBkyx7kE1
雖然並不是沒有面對面抱著他的身軀做過這檔事，但，或許是只有他才明白的、微妙的角度差異吧？將自己的一部分埋進身體的他，輕輕將手搭在自己身上，緩緩挪動著臀部將自己那話收放的同時，輕閉雙眼的他臉上露出了近乎陶醉的神情，忘了合上的雙唇跟鬆動的眉間讓自己忍不住抬手捧起他的下顎，本是想看清楚他的神情的，他的掌心卻跟著攀上了自己的手，在擺動身體時一只一只地捧起自己的指尖探進他的口中，炙熱的口腔裡，指尖被他滑動的舌頭輕輕吸允，卻沒有失力咬著了自己。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w8Qw3ACZ7
幾乎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模樣的他，雖然不明白這是出自他的慾望自然而然的行動、還是以前曾經有人教過他⋯⋯但感受到他這解放了慾望的挑逗，自己實在無法將湧上心頭的那股莫名的衝動從腦中推開。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c9eiK6Nwm
輕輕掐起他的下顎讓他暫時停下動作，自己撐起後腰，讓他的身子也隨之稍稍抬高了些。
「你就這樣別動。」
自己伸手按住了他的腰際穩住他細瘦的身子，在他還殘留著慾望的疑惑眼神之下，緩緩抬起自己剛才放鬆的臀部，往上進入了他。
「嗯！⋯⋯」
或許是受到自己陌生的刺激，他下意識發出了方才洩漏過的，感到滿足的聲音。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0kI3TLQAC
察覺到這如同自己預想的那樣，只要確實地朝著他感覺舒服的角度衝擊的話，就能夠讓他擁有相同的感觸的方法，自己幾乎是不自覺地，為了能夠看到他露出滿足的神情而一次次加快了速度。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8qcDe9o2t
隨著自己逐漸熟練的衝擊，他沾著淚水的眼眸忍不住閉起，嘴裡不住呼喊著比剛才更為清晰的，感受到愉悅的聲音。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34CBRpnaQ
「啊、⋯⋯嗯！⋯⋯啊、⋯嗯嗯！⋯⋯嗯！嗯、⋯⋯」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OgtVwS5iX
他炙熱的身體確實地將他體內血液奔騰的鼓動傳遞給了自己，顫抖的雙手攀上了自己緊抓著他腰際的手，隨著呼喊仰起頭的他無法掩飾地，在自己面前露出了比方才更明顯的、未曾見過的⋯⋯感受到舒服與陶醉的神情，隨著衝擊上下搖擺著的身子，被淚水沾濕、輕輕顫動的睫毛與不住發出高亢音色的喉間，在睜開眼睛對上視線的同時，帶著些許歉意與掙扎的眼神很快地又被隨之而來充滿眼裡的陶醉淹沒了。
自己，多少也深深地陷入了這股能感受到他體內緊縮的炙熱，以及那激情呼喊的陶醉之中了吧？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5cqxR2d8j
只想一直看著他充滿慾望的神情，毫無掩飾地、因為自己的衝擊而感到舒服的神情，以及那帶著韻律、與衝擊的節奏合為一體的魅惑呢喃。
「嗯、⋯⋯！」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y6JMI9Jn
逐漸猛烈的衝擊持續到他發出一聲悶哼，自己伸手接住他劇烈顫抖後隨之癱軟倒下的身子，將他往前抱進懷裡，順著動作緩緩地退出了他，放鬆了剛才使勁衝擊他而有些痠疼的腰際。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ywQBEBKNh
貼上自己胸前的他還不住地喘息，發熱的身子雖然細瘦，卻因為分泌出的汗水而變得誘人，即使如此自己也大概沒有力氣再讓他感受一次了。
「⋯⋯舒服嗎？」
輕輕點頭的他，使著顫抖的手撐起身子，在那雙沾染了淚水的美麗視線中，緩緩地，靠上了自己的雙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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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昨晚太勉強了，早晨自己確實聽了好一陣子的敲門聲才睜開眼睛。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jlw3ljZtU
雖然臉頰沒有感覺到習慣的、被輕輕撫摸的觸感，但睜開眼就能看到的，被自己的雙手綑在懷裡的他安睡的模樣，也感到放鬆許多。
「替我準備澡間。」
自己朝門口喊了句，扶著那還有些迷糊的身影坐起身，聽到管家的回應後，才再度看向那個還沉浸在睡夢中的身影，放鬆了的身子有些沉，但一樣柔軟，讓自己忍不住又抱緊了他一些。
昨晚，在親吻中不知不覺睡著的這個身影，有因此感到放鬆嗎？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1MrbPldde
雖然仍是有些擔心地摸了摸他額頭的溫度，不燙也不冷，讓自己稍微放下了心。
靠在自己肩上仍熟睡的他，臉上的神情十分平靜，安穩地不似先前那樣遺留著疲累。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PqAGAsd1c
是因為昨晚確實地讓他感受到了舒服跟愉悅嗎？⋯⋯是不是，即使一直以來都被用來提供這樣的服務，卻從來就沒有人讓他如此盡興呢？
他在激情時的呼喊、因為舒服而顫抖的身軀，因為滿足而主動湊近自己的吻。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yJSo0BvNy
這些，又讓自己更加地感受到『他是活生生的人』這件事。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BvO5J0b2s
擁有靈魂，擁有自己的喜惡，煩悶時會感到生氣、開心時會露出⋯⋯
自己懷裡的他的身子顫動了下，但仍安睡著。
能看到這樣的他露出笑容嗎？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GBiepf06p
那是自己從第一次見到他以後，就不曾看過的表情。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p8HeJcccL
他的臉上總是平淡如水，不哭不鬧，不生氣也不惋惜，連失望、後悔之類的表情，也幾乎無法從他的面容裡察覺。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Um0GLZo7Y
自己最多最多，只能看出他染上的困窘、害羞、擔憂⋯⋯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kkM5wcm2f
僅能夠表現出這些神情的他，一直以來，究竟處在怎樣的環境裡生活呢？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WvnqpYYxb
身旁的人，是被擁有溫柔的一雙手的他照顧嗎？ 那麼，有人照顧他嗎？
即使不明白，也從未親口聽他說過那些，但自己隱隱地感受到的答案，或許是『無』。
如果有人照顧他的話，就會明白累了、渴了、餓了，這些從外表上難以察覺的、生理需求的基本，是必須要開口表示才會有人給予的，而對這些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他，是不是因為根本沒有機會能夠說出這些呢？
腦中默默地想起當時老醫生來回診時吩咐過的事情。
“他的腸胃功能可能很弱，從流質食物開始給他吃吧。”
連自己能輕易品嚐的食物也沒辦法消化的他，還有那認得粥卻認不得麵包也是食物的模樣⋯⋯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CR3g4fZls
即使是粥也只能緩慢吞嚥的模樣。
僅是看著這些、察覺這些自己在此之前幾乎未能理解的事情，腦中就下意識地描繪出了他所處的世界。
因為總是飢餓而無法思考，拼命地用著細瘦的雙手安撫著其他因為恐懼而惡夢連連的同伴，說出的話語與需求也沒有人會聽、最後就不再開口了，即使因為病痛而渾身發顫，也只能自己蜷縮著身子忍耐到失去意識才得以輕鬆⋯⋯
即使有美味的食物放在面前，有舒適的被褥能夠休息，也不敢輕易地接受這些的他。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anXhvkoGn
能夠壓抑這些只要是人都會貪求的渴望，究竟是因為他害怕，還是已經不抱任何期待了呢？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2HES4w8os
說出期待卻狠狠地被傷害了的心，在多少次以後，就失去了期待的能力呢？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xwrMl8nJ
明明被溫柔對待的時候還能夠露出滿足的神情，即使那眼神之中也隱隱地帶著一絲細微的悲傷與慚愧，就像被如此溫柔對待本身是一種罪惡。
身處在陽光底下的自己，確實不明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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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叩門告知澡間已經準備好以後，自己輕拍那細瘦的肩膀叫醒了他。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ygcoMoMZq
雖然睜開眼睛看到他正依偎在自己懷裡的瞬間，還揉著眼睛的他仍是露出了歉意的神情緩緩退開，但隨後被自己拉住的手卻沒有掙脫。
「穿上睡衣，去洗澡吧。」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Yf82jEniH
「用我的澡間，別浪費柴薪。」
自己叫住了找出替換服裝就晃著腳步準備離開的他，也跟著穿上了睡袍，拿好簡單的換洗衣物走出房間。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90dF32z7M
自己專用的澡間位於宅邸一樓的角落，比僕人們使用的公共澡間要來的小一些，浴池最多只能容納四個人，從前使用這裡的是自己的⋯⋯家族。
打開瀰漫著薄薄蒸氣的澡間大門前，自己看著他在更衣間跟著將要換上的乾淨衣物擺上架子，脫下睡衣放進門口待洗的籃子。
「地板可能有點滑，小心走。」
他似乎有些猶豫地看了一下更衣間裡的架子，但自己只是叮嚀了下便打開澡間大門，僕人們已經透過外頭的鍋爐室將預先放好的洗澡水加溫而溢出的蒸氣從門口飄了出來，雪白霧氣消散後，映入眼簾與公共澡堂不同的、鋪設了地磚的地面讓整個空間明亮許多。
自己替他到牆邊拿來了小凳子與木頭水盆，備用的肥皂跟刻意編織成孔洞較大的擦澡巾。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AwXHAAAaB
看著他馬上就理解這些工具的功能去浴池舀水回來，感到放心的同時，卻也想到了那奴隸商人說過的話語。
“雖然沒有預算給他們穿上漂亮衣服，但出貨前可是會仔細徹底地洗乾淨呢！”
熟練的只有做那檔事跟清洗身體⋯⋯刻意只讓奴隸們學會必要的技能，也是商人打的主意嗎？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7FynlXguqD
如同自己先前想過的那些，在接觸到他之前只會認為是無稽之談的、所謂奴隸不被當人看待的種種，即使自己明白眼前的他已經不會再回去過著那樣的生活，也無法在察覺到那些與認知有莫大出入的事實時，放持著輕鬆的心情去理解。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9cR2zlYru
自己，或許正是因為理所當然地過著這些日子，而慢慢失去了看待這個世界另一面的能力了吧。
按照每一天沐浴的順序搓洗身子，漫無邊際地思考著與他相關又不太相關的事情，直到一陣奇怪的摩擦聲響傳進耳裡。
那聽起來就像僕人們刷洗牆壁或餐盤的沙沙聲，是聽起來與沐浴這件事情無關的粗糙聲響，難道是女僕們在刷洗宅邸外牆？但這聲音實在太過清晰，彷彿就在耳邊進行一樣⋯⋯想到這裡，某種預感讓自己馬上抬起頭尋找聲音來源。
「⋯⋯你在幹什麼？」
被叫住的他因為對上自己的視線暫時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但自己已經看到了那是怎麼一回事。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BrOe4i2yX
他手裡拿著、沾上肥皂泡沫用來刷洗身體的，不是自己給他的擦澡巾，而是從更衣間的工具櫃上拿來的一只豬鬃刷子。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enT7EJT8g
是刷洗地面跟磁磚之類堅硬物品，為了確實去除污垢製作的，如果往皮膚上一刷就會深刻感受到那股不舒服的摩擦感的，絕對不會用來刷洗身體的物品。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fChiQGirm
即使察覺了他剛才在架子那裡猶豫的原因，更讓自己在意的當然不是這個。
「你一直都用這個洗身體？」
忍不住心頭那股無所揮洩的怒火站起身走向他，一把奪去了他手裡的刷子。
「為什麼要用這個？」
自己將那刷子舉到他面前，難忍嚴肅的神情質問他。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XjAZTSY4t
他臉上著實顯現了不安，怯怯地看著自己的那雙眼裡映著自己藏不住的怒意。
「⋯⋯要⋯⋯乾淨⋯⋯」
聽他開口說著如同自己想像的答案，自己看向他在肥皂泡沫底下的肌膚，被刷子刷過的地方浮現著淡淡的紅腫，估計不用太久就會消退了吧？所以自己才一直沒能注意到這些。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nWnAbxpaL
是啊，確實是徹底地洗乾淨了不是嗎⋯⋯像個物品般地。
這沒道理的事多半又是那商人搞的鬼吧？自己猜測著原因，但也因此無法苛責他，僅能咬著牙忍耐著心頭湧現的情緒度過，幾次深呼吸後，隨手將刷子用水沖乾淨後擺到一旁，撿起剛才遞給他卻不明白用途⋯⋯或是不知道自己能使用的擦澡巾遞給他。
「用這個。」
等他接過那條無論如何都比刷子還要細緻的擦澡巾，也回過頭拿起自己的，將肥皂在上面抹了抹，搓出泡沫後搭到背上，雙手抓住兩端來回摩擦示範給他看。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Ofpx6VBMb
他生疏地學著自己的動作，即使是將擦澡巾搭上背後時也露出了一絲不安，感受到柔軟的觸感後，他臉上的不安又隨之擴大了。
「這樣就能洗得很乾淨，現在開始，把刷子的事情忘了。」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CHnYpKAbt
「如果要用刷子才能乾淨的話，我也不乾淨。」
聽到自己的話語他睜大眼睛，拼命搖著頭擠出話語。
「⋯⋯我、⋯⋯髒⋯⋯阿道爾夫⋯⋯不一⋯樣⋯⋯」
拍著胸口的他似乎極力想強調所謂的『不同』，這對他來說簡直是理所當然的反應，讓自己幾乎要放棄思考為何他會這麼說的理由。
壓抑著心頭那股再再被激起不明所以的怒意，深呼吸讓自己確實能夠冷靜下來，走向他面前屈膝跪下，抓住了他細瘦的肩膀，像是要他別再說這種讓自己心頭被緊緊揪住的話般趨前覆上那雙唇，在隨後安靜下來的他的唇邊，開口說著對自己來說再當然不過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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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你跟我一樣，都是『人』啊。」24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KGUy8M1E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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