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許久未曾感受過這樣的不快。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VOiEjy2A1
即使每次的宴會與交際都難以讓自己開心起來，但正因為從未對那些浮濫的問候抱持過期待，所以即使沒能維持好心情，也僅是感到煩躁罷了。
自己在沐浴後穿著浴袍返回房間換上了衣服，看著鏡中映出的那從大浴場回來、只穿著勉強遮蓋了身體的襯衣回到房間的他，雖然為了讓自己冷靜些而叫他也去洗個澡，但再度看到他低垂的頭，那股不快的感覺卻又湧上心頭。
對不需立場就能對話的他釋出的善意被潑了一盆冷水，讓自己無所適從。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PjIJWKsBe
自己說錯了什麼嗎？沒能說到他心裡嗎？待他不夠好讓他能夠放下心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GWfUdgyDt
忍住對那毫無回應的身影湧上心頭的種種煩躁，壓抑著、試著整理思緒去理解何以他對自己的一番承諾是這樣冷淡。
為什麼他不能理解這是好意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lYUeXCkM
明明說過要留下他，確實付出了金錢、得到擁有他的權利了，為什麼無法接受自己的承諾？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0vpcGA97D
為什麼會把被遺棄這件事掛在心頭，無時無刻在意、以至於一直隱藏著他的面容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6Dx1Z2n1y
自己的承諾，還不足以讓他相信不需要這樣嗎？
「⋯⋯替我戴上手套。」
看著鏡中他順利穿上了褲子，自己開口將他喚來。
他緩緩走過來接過手套，將其中一隻輕輕啣在唇上，接著對準自己抬起的手，小心翼翼地從指尖一點一點地替自己套上，順著手型往下捲動，讓手套確實地服貼著手。
自己看著他認真的模樣，想著那被藏在髮絲之下的那雙、彷彿是透明黑色的眼眸。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5rpQXJaOMh
跟自己與大部分貴族們都擁有的藍色眼睛不同的、像鑲嵌黑色瑪瑙細工般精緻的眼睛，即使在這之前是活在條件多麼嚴苛的環境之下，也不損那雙眼睛的美麗。
在這之前？
自己眨了眨眼。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tfBhY74IT
腦中似乎理解了什麼。
他是因為，總是被那商人如同介紹給自己那樣，留在了許多人面前、或者被買下了以後、被怎樣殘酷地對待，又因為各種原因回到奴隸的行列之中，才對自己的承諾不屑一顧的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9cNIIJLbz3
商人告訴他是因為他醜才會被買主退回的，所以他就這麼相信了，認為是他沒有好好地遮住臉、或者其他商人灌輸過的事情沒有做好，就這樣接受了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kSFvvrWj8
他身上隱隱留下的、至少那個地方滿佈的傷痕，是他經年累月反覆著這樣的事情而留下的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edWTm8J4j
曾經有誰說過與自己相同的話語，讓他如同自己希望的那樣有了期待後，又推翻了這一切、狠狠拋棄了他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pzlSZ33rM
以為真的能夠被疼惜，得到了承諾、卻因為沒有人會對奴隸負責的關係而被踐踏了期望嗎？即使怪罪到他自己身上，也無法阻止這樣的事情一再發生，所以最後⋯⋯就失去了期待的能力了嗎？
自己光是想著這些就說不出話。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AklH56iAT
在他沉默的時候沒能想到這些、甚至因此感到煩躁，確實，是自己沒能理解他的感受所致的啊。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jnBrGoRg
即使那是一個自己無法知曉的世界，他的經歷、他遭遇的事情，都是真實的。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qTiwgOIY
自己沒能與他站在同一個點上考慮他的感受，強加了承諾給他，因為沒能得到自己理想的回應而感到不快，自己、真的有考慮清楚嗎？
還沒能理出個結果，他已經比上一次用了更短的時間替自己戴好了手套，因為時間還早，自己索性要他順便替自己穿上外套。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p0tNoXjAs
雖然對挑選合適的服裝與配件來說他還十分陌生，但協助別人穿上衣服並適當地整理的方法倒是用說的就足以理解。
是因為自己開始要求他替自己戴手套以後，他推測自己之後也會讓他幫忙打理其他服裝，才特別注意這些細節的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aPtjtcwOt
給女僕或管家幫忙穿上外套時，總是靜靜在一旁守候的他、以為只是在等待自己的吩咐的他，原來那雙眼裡注視的，是這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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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管家輕叩門板之後如同往常那樣整裝完畢，自己走下樓梯，走向了宅邸大門。
往外看去，如同清澈的晨光所暗示的，今天是個晴朗的日子，雖然早上的心情不是那麼清爽，但還是要自己打起點精神。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D0twlxWiM
畢竟今天要前往的是一位對自己而言相當重要的人所在的地方。
握了握戴著那雙手套的手，這不知何時已經能給自己帶來安心感的動作，讓自己多少也想到了關於他的事情。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xpn9HKdMv
今天所要前往的那個地方，在那裡的那一位，一定已經從各方管道得知他的存在了，如果被問起關於他的事情的話，自己該怎麼向那個人回答呢？
「我今天會回來吃晚飯。」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ZKhwH0fR7
走上馬車時，自己交代了管家。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Zs88lhpNV
「老爺，請問準備二份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Bs64kcfh6
自己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在被管家查覺自己實際上沒有考慮過之前趕緊在位置上坐定。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RdftKRM4x
「如果太晚的話，就讓其他人先回去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sj0qW6eLF
「好的，老爺，路上小心。」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rJzuG2pET
管家鞠躬的身影，以及那確實查覺了什麼微妙的輕鬆笑意，不知為何讓自己有些難為情。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gPEBLloi9
隨著馬車開始前進，自己暫且收拾了這些思緒，一邊在腦中模擬屆時見到那一位可能會發生的對話，在搖晃的馬車裡，緩緩往那片日照和緩的山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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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爾森邸。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NFA3zR9uq
坐落在坡度和緩的山丘旁，背向海濱的宅邸呈現狹長如同老鷹翅膀往兩側展開的構造，雖然設計力求簡潔，房間與設施的裝潢也沒有馬虎，加上占地廣大，光是維護宅邸運行就需要相當大量的人力，雖然人一多就容易生事，但對管理自有一套方法的威爾森總是將這裡的秩序維持得很好。
這裡原本是名為郭頓——也就是自己的家族，郭頓家的莊園宅邸。
在自己的家族發生了那件事以後⋯⋯面對僅剩自己一人的郭頓家，作為父親的摯友威爾森便暫代年幼無助的自己接手了家族的事業，替父親管理遺留下的葡萄園，同時也繼續維持他原本的釀酒工作。
自己在威爾森的照顧與教誨下長大成人，雖然始終未能從那件事情的陰霾中走出來⋯⋯即使是現在，自己也只能在憶起這件事的時候，迅速將那尚未湧現的情緒拋開，投入其他庶務中轉移注意力，但、自己至少長大成為了能夠做出適當社交應對，以及學習管理葡萄園的、獨當一面的成年人了。
威爾森總是用著他特有的方式處理著自己最不拿手的社交問題、或與其他貴族們周旋，似乎也常會替有時脫口而出無心話語、卻不明白因此惹到其他貴族的自己在私底下解決那些衍生的問題。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9FW9cJg7f
即使威爾森在自己成年接回家業後，就顯少提醒自己哪些事該做或不該做，但自己多少也明白那些刻意向自己提及的，描述在參加宴會時必須要做到的行為、與該向哪位貴族問候某件事情之類的事情，並不是隨口說說或寫在信件裡的。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VGyP8f8vE
為了不要壞了他細心安排的事情，通常威爾森只要託人帶上手信提點自己的事，即使對那對象再厭惡，自己也會耐著性子去做。
這樣的威爾森對自己而言，就像一位嚴厲的父親，用著他獨有的方式保護自己長大。
即使成年後接回了郭頓家葡萄園的事業，自己心中，也仍將威爾森視為自己唯一的長輩尊敬並繼續學習他處事的方式，而威爾森也不吝嗇地與自己碰面，不如說，對這些關心會感到猶豫的，可能只有自己吧。
類似今天這樣的會面，最少每季也都會進行一次，名義上是確認葡萄園的狀況與今年採收釀酒的排程，實際上自己也明白，這是威爾森要見到自己、確認自己的一切算不算順利，了解自己過的如何的安排罷了。
這是威爾森特有的，表達溫柔的方式。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TvrWdKmYd
因為如此，即使多少有些難為情，自己仍會準時赴約。
在逐一查看過葡萄園與釀酒廠的狀態後，交換了意見，談完本季與下一季要如何配合的事項，縱使自己十分尊敬對方，這會讓自己捏上一把冷汗的時間也無可避免地來了。
「⋯⋯你買了奴隸嗎，阿道爾夫。」
眼前那帶著犀利眼神、梳理整齊的深色頭髮自一側垂下稍微遮蓋了半邊眼角，看起來卻仍一絲不苟的男性，在宅邸裝飾華美的接待廳裡，端起了他愛用的茶杯同時，將這句話拋向自己。
頓了頓，自己早就明白情報網廣大的他必然會知道這件事，但自己畢竟是第一次做出買下奴隸這種事情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wTvI14Vo
即使威爾森再遲鈍，也能察覺到對從成年離開宅邸搬到現在居住的別墅之後，從未與奴隸二字扯上關係的自己，這已經是破天荒的大事了，而威爾森可一點也不遲鈍。
聽到預料中的這句話，自己多少是有些猶豫的，如果老實地回答以後、又被問了其他沒想過的問題該怎麼辦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mjoPJipYx
如果問了為何把奴隸留下、如何相處等等的事情，自己肯定也無法馬上給予威爾森適當的答案吧？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dvoUH2CZZt
最後，還是老實地點了點頭。
「是的，威爾森先生。」
眼前的男性輕啜一口茶，像是洞悉自己的個性，沒有給予多餘的評語，讓自己鬆了一口氣，只是大約連這鬆了一口氣的瞬間，他也看在眼裡了吧。
「今年的葡萄成長情況良好，如果日照穩定，應該能順利在第一季收成。」
話題一轉，方才的事情就像是彼此約好的暗語般，確認了就不須再閒談。
威爾森在自己成年後就鮮少直接地詢問關於自己的事情，一方面或許是希望能讓自己學習如何決定與判斷，另一方面大概是、至少自己認為是，因為已經理解了自己是個成熟且能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的人吧？
雖然自己在宴會對那些心思像水晶吊燈般脆弱的貴族們脫口而出的話語總是讓威爾森必須替自己在私下稍做處理，但這些事情除非有其他貴族刻意說給自己聽，否則連沙龍也不去的自己通常也不會知道了。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61nOUETsam
喝完了茶，威爾森提議到葡萄園走走，自己跟上他的腳步，仔細地檢視著葡萄園的生長與採收情況，聽著農人們的彙報，紀錄著哪些地方要回去後好好規劃考慮，直到黃昏降臨這片和緩的山丘。
灑落天際的金色光芒下，漫步從巡視的葡萄園裡離開，回到等候自己的馬車旁，剛才已經聽自己表明過意願的威爾森先生又再度看了看自己。
「真的不留下來吃個晚飯嗎？」
一腳已經跨上馬車的自己回過頭，威爾森先生那張略帶嚴肅的面容上似乎浮現了淡淡的笑意。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Q7Ms9SKIJ
自己雖然已經說過今天要回宅邸吃晚飯，但威爾森還是多問了這一次，讓自己想起以往來到葡萄園的時候，幾乎都是吃過晚飯才在夜色中離開的。
自己是因為什麼，才會做出不留在這裡吃飯的決定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rzs4JozK
大概，也沒有其他原因了吧。
「不了，我有請管家準備晚飯。」
禮貌地點頭回應，自己扶好了馬車的門框踏上，將自己放在座位上的的斗篷拾起。
「⋯⋯是因為有人在等你回去嗎？」
登上馬車的瞬間，這句話語從背後傳來，時機恰巧地讓自己無防備地一震，勉強在車廂裡站定，回過頭看了看正對著這裡的威爾森先生，那藏在眼裡的笑意並不令人討厭，而是像被看透了自己心裡的情緒般，帶著溫柔的關心。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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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做出其他解釋，也沒有被過問其他原因，或許威爾森也已經明白自己的理由了也說不定。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sRyc6Zo6W
坐定後關上門，向威爾森道別，隨著馬車的搖晃離開了那片坡度和緩的山丘。
夕陽隱沒在天際，四周沉浸在夜色裡的時刻，自己回到了宅邸。
「老爺，晚飯已經準備好了。」
管家上前來接過了自己的帽子與斗篷，逐漸溫暖的天氣，只剩晚上還需要用上這些了。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4e0OjGqYE
踏上宅邸大廳準備回到書房的瞬間，自己的腳步卻猶豫了。
「⋯⋯晚點，我再去飯廳。」
⋯⋯是因為有人在等你回去嗎？
自己完全被那個人看透了，但意外地，並沒有因此感到懊惱，反而像是自己想做的事情被默許了一般，有種說不出的舒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rwak8HYcq
往他房間的腳步也隨之變的輕快，這份心情，自己感到陌生，卻也雀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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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夫，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8zP6XLGir
⋯⋯阿道爾夫，我可愛的小狼⋯⋯
啊啊，這聲音，溫柔的撫摸著自己的頭，那細瘦的指尖。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zIYqkY61S
是母親吧⋯⋯
被母親撫摸著，溫柔的觸感與輕輕的呢喃，是自己最喜愛的時光。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aIl1PknbF
好想永遠這樣下去。
想被如此寵溺地懷抱在母親溫柔的掌心。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BiPrVWtFF
想緊緊抓住這令人沉醉的時光。
⋯⋯⋯⋯但是⋯⋯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nHTcJuk6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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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爾夫⋯⋯
但是⋯⋯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hcK7U09e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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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道爾夫。」
睜開眼意識到方才只是夢的瞬間，自己難以收回臉上的愕然。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ywee1P5Rm
看著天花板的吊燈，直到四周的聲響漸漸地流進耳裡。
「老爺，您吩咐的時間已經到了。」
隨著門板被敲擊的聲音，自己回過神，隨口應了聲讓那敲擊停下。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flQENB2T8
是自己去跟威爾森碰面回來，在這房間躺下以後，只向他說了替我脫手套之後就睡著了吧？
⋯⋯⋯⋯剛才，果然只是夢而已。
抬起已經脫去手套的手覆上貼在臉頰的那隻手，細瘦的指尖，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那雙手。
⋯⋯是這雙手讓自己夢到了母親嗎？
那麼，剛才溜過耳際的呼喚，也是相同的嗎？
「剛才，你叫了我的名字嗎？」
那從視線角落映入眼簾的黑髮身影點了點頭。
「因為叫不醒我嗎？」
那身影頓了下，接著是一陣沉默，留下的空白讓自己那漂浮的情緒不知該何去何從。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Zf3pF5D0S
那隨著雙唇顫動的指尖，緩緩地從自己的掌心裡抽開。
「⋯⋯不好的，夢⋯⋯」
輕輕地，不太肯定的話語，拼湊出的句子，讓意識到那是什麼意思的自己感到心臟被緊緊揪住的酸苦。
他覺得自己做了惡夢，對嗎？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4jR6ywggA
剛才的自己，看起來很痛苦嗎？
明明久違地夢見了母親的溫柔，自己卻露出了，彷若身處惡夢之中的神情嗎？
「⋯⋯呵⋯⋯」
是啊，那確實是一場惡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J66wuYwU5
直到現在，自己亦無法從中擺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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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才，為什麼你會那樣做？」
幾乎要忘了今天的晚飯是什麼，草草吃完，自己再度回到他在的房間。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Q9xjn9DDu
似乎因為自己交代過等會還會回來，所以他已經換上了睡衣，聽到自己的話語，他頓了頓，有些疑惑，似乎沒能馬上明白自己的意思。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wjf21gbVQ
直到自己側躺上床，拉住了他的手放到自己的臉頰。
「為什麼會覺得叫我的名字有用？」
他似乎會意過來自己的意思，但隨之而來的仍是一股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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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人做惡夢的時候，你都這麼做嗎？」
他頓了頓，搖了搖頭，引發了自己的好奇。
「那是怎麼做？」
那雙被髮絲遮蓋的眼睛看著自己，接著才緩緩從床邊站起身，離開了自己的視線。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mnu0J2r80
正當自己以為他不想回答自己的同時，床面又傳來了有人爬上來的晃動，自己的後腦勺被細瘦的指尖輕輕托起，接著是背脊，因為來自下方的力道有些勉強，雖然疑惑，但自己還是驅使著好奇心用手肘撐住身子抬起，直到布料摩擦的聲響從耳後傳來，自己的身子被放下，才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他屈起的腿上。
「⋯⋯？」
沒有對自己露出的疑惑表情有所表示，隨之而來撫上臉頰的指尖，輕輕地從自己的額前緩慢地撫過臉頰，另隻手環抱著自己的脖頸，溫暖的感覺令自己感到安心。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1rhURjPuc
無法想像能夠如此溫柔地撫摸著自己的，與自己同樣是男性，那是要經過多少次練習，才得以如此溫柔地撫摸著懷中的人呢？
髮絲窸窣的聲響落在耳邊，拉開了不知不覺合上的眼簾，微微低下頭的他，在髮絲遮蓋之下顯得微暗的面容，輕闔著雙眼，顯露著平淡又溫暖的神情⋯⋯就像母親一樣。
那是任誰看了都能感受到安詳寧靜的表情。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8iikWSnC5
是讓人無法與他在這之前所面對的殘酷做出聯想的，溫柔的神情。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9D9v51AzO
他用這股溫暖治癒過誰，又因此受到了怎樣違背這溫柔的對待呢？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pBgdtwJvG
自己僅是想到這點，心頭那無法忽視的在乎，又一點一滴地擴大了。
抬起手，彿上那細瘦的面容。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KLT9sfFWt4
撫摸著自己的手輕顫了下，隨之抬起頭，再度讓髮絲遮蓋的面容，也讓自己的指尖撲空了。
「⋯⋯⋯⋯睡吧。」
看著他覆蓋在髮絲底下的睡臉，自己心頭的那股在意與些許的無力，終究還是盤旋在腦中，直到沉入夢鄉前，依舊繚繞。33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ok62iao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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