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n’t Move!”日吉的左額因猛烈的撞擊而紅腫著,但依然不甘示弱,手執麻醉槍,顫顫巍巍地沖著手無寸鐵的昊天和覺醒強化的伊稜吆喝。
似乎感受到威脅,伊稜全身上下戰意沸騰,警戒十足的猛然轉身,昊天瞥見日吉手執麻醉槍,暗叫不妙,也不知對方是何時清醒,雖然他跟伊稜是用廣東話對話,日吉未必能了解其內容,他和伊稜的關係應該沒被拆穿才對,但伊稜目前仍是強化活體狀態,加上日吉情緒看似有點不穩定,還是得小心謹慎、以防萬一,於是他先是捉緊了伊稜的上臂,順勢坐了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度,把他護在身後。
“Don’t Shoot!”昊天一手摟著伊稜,一手攏合舉起,請求日吉槍下留人。”Easy...easy...”
“Why not?”日吉不明就里的質問。
『吼!』日吉的聲音顯然惹起伊稜不滿,還好昊天使盡全力的摟緊他,及時制止了不必要的爭鬥。
“I say … Don’t Move!”日吉的不安恐懼幾乎要到達臨界點,面到著昊天身後如此可怕的怪物,他全然沒法釋懷,只覺得生命受到前所未有的威脅。
“I’m here, so you will be safe! Trust me!Put down your gun! Please!”
『吼!』正當昊天努力在游說日吉期間,只差臨門一腳,可伊稜偏偏毫不識相的亂吼一通,把日吉嚇得魂飛天外,一不小心就按了板手,不偏不倚到射中了昊天舉起的手掌中心。
“Holy….shit! ”日吉亂了套,不禁罵了髒話。
中了槍的昊天只感到一陣天旋地轉,本身摟著伊稜的手已是無力的滑下,難怪這支麻醉槍一插入活體上就能發揮作用,原來效力如此強勁,只是貶眼的功夫,伊稜已騎到日吉的身上,不知最後鹿死誰手,總之昊天就這樣昏了過去。
***
再次醒來的時候,昊天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在架的四角邊緣,呈大字形的綁了起來,而伊稜就綁在他的右邊,以一模一樣的姿勢掛上架上,但由於伊稜只穿了一件過長的上衣,如此誇張地張開腳,衣擺都往上游,只要目光稍微向下一點就能清晰看到兩腿之間的內容,害昊天差點有了反應,暗自責備自己那該死的骯髒腦袋。
一臉尷尬的別過臉,怎麼就對上了一張毀了半邊下巴的日吉,昊天差點沒驚呼出來,還好及時止住了,他深呼吸了幾下,發現日吉除了下巴被抓破皮外,脖子還有勒痕,除此之外人還是好端端的站著。
「嘶……你沒事就好,快點……幫我解開。」昊天一口氣尚未鬆下來,卻發現日吉樣子怪怪的,完全對他的話顧若罔聞,想想也是,要是他沒被綁,那不就代表綁自己的人正是日吉嗎?
「你撞昏頭了嗎?」
「你才撞昏頭!我可清醒著呢!」怯懦怕事的日吉此時卻變得無畏無懼,大概是形勢逆轉,覺得能控制得著自己和身邊的活體,所以膽子也壯了幾分,從背後亮出了短刀,吞了吞口水威脅道:「你剛說的我都聽見了,說,到底是什麼目的?是你把彈藥換掉的吧?不說我就殺了你!」
「什麼?」對莫名的指控,昊天簡直是震驚得合不攏嘴,一時捉摸不透對方的思路。
「我不會說,可我會聽,你跟他之間的事我全都知道了……」
知道直相瞞不下去,只好嘗試化解誤會,最少起碼他真的不是有計謀殺害這裡的人。
「等等,既然你知道了我和他的關係,那我也無話可說,但你又有什麼證據一口咬定把麻碎藥換成『活體化武強化劑』的事是我幹的?槍可是別的武醫給我的,我哪知道那麼多……」
「哈……就算你這麼說也不代表你沒在更早之前動過手腳,再說,引發這場大騷動,把所有人一網打盡,然後帶著你的兄弟逃之夭夭,不就是強而有力的動機了嗎?」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被人冤枉,昊天滿腔委屈無路訴,這情況對他們相當不利,只是考慮到日吉也只是為了自保而對他們有所戒備,他必須再跟日吉理論到底。
「沒錯我的確是想帶著他逃離此地,但我不過今天才進來,不信你就拿我衣袋的名片看清楚!」
聞言,日吉從昊天口袋裡掏出他不在久前偽造的卡片,只見名片上顯示的生效日期的確是今天,而且還是個醫生的名片無誤。
此時已是看得出日吉內心的動搖,這次換昊天再改用威脅的口吻說:
「你要是還不信可以殺我啊!我就看你一個人怎麼逃離這個危險四伏的鬼地方!」
似乎是說穿了日吉心坎裡最懼怕的事情,他的眼神開始變得恍惚,於是昊天警告說:
「告訴你,你要是殺了我一定要後悔的,因為下一個死的說不定就是你。」
昊天終於成功令日吉主動把刀掉在地上,他絕望的跪在地上請求:
「我不想死……救我……」
相方對峙了好一會兒,日吉總算完全喪失戰意,改為投靠昊天那邊。
『咚咚咚!』門外突然傳來一連串急速的敲門聲。
「誰?」
「お願い、開けて…」門外的人似乎是個柔弱女子。
「別去開門,先放我下來!」
「今来ます…」日吉無非是在作死,上一刻才清楚了解到自己的無能,下一刻卻完全不把昊天放在眼內,居然不聽勸告的擅自走去開門了。
不出所料,門外有乍,昊天先是看到日吉渾身發抖的模樣,後來連關個門也來不及,只見一隻手硬生生的貫穿了他的胸背,結束了他的生命。
當敵人把手抽出來後,日吉的身軀出現了一個血淋淋的洞,身體頓時失去支撐倒了下來,昊天拚命的在爭扎,只是日吉綁了好幾個死結,一時間無法鬆開繃帶,而且愈纏愈緊,果然來到這種地方是決不能輕易相信他人,昊天不是認為日吉奸狡,反而是覺得就因為他這份善良害死了自己。
不過想深一層,自己又何曾不是這樣,換成是自己可能也一樣會開門吧?
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鬆綁,讓伊稜醒過來,可是敵人一條腿就先踏了進來,光看影子已經心驚肉跳,當目睹真相後,昊天更是驚惶失措,那染了一頭紅髮的女人左邊的乳房像是被人切掉了,爬滿了一堆類似屍蟲的物體,她臉上的黑色右眼球也跑了出來,要不是有一條筋連接著,怕是已經掉得無影無蹤了。
她頭一轉就和昊天的視線對上了,那吊著的眼球像鐘擺一樣左右搖晃著,她就乾脆拿在手中,把眼球重新塞進去,要多嘔心有多嘔心。
「痛痛痛痛痛痛痛痛痛い--!!!!」
女人聲嘶力竭的悲鳴,聲音尖銳,震耳欲聾,害昊天幾乎是要再次昏倒過去,但想到伊稜還在身邊,他必須支持下去。
「はア…」好不容易把眼球塞回去,女人駝著背氣喘吁吁的,也不知在自己昏過去時是否發生了什麼爆炸事件之類的,那爆炸頭造型,十足瘋子。
「お待たせ。。。ひひひ」
詭異的笑聲讓昊天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他閉上眼,咬了咬唇,自知泥菩薩過江,但心裡依然把伊稜放在最優先的地位。
「啊!!!!!!」
「いい声ですわ~ははは。。。」
聽見昊天的吼叫聲,女人似乎異常地亢奮,當然昊天並非貿然大叫,他之所以叫,其一是為了吵醒伊稜,其二是為了引開女人的注意力。
可惜下一秒,脖子就被女人緊緊揘著,憋得昊天滿臉潮紅。衝他來就好,這就對!想想反正必須一死,乾脆和女人一起上路吧!於是昊天不斷蠕動身體,用力向前傾,整個架子如他所願的向前塌下,待女人察覺有異時,已是猝不及防,架子頂端的一角剛好撞上她的頭顱,七孔噴血,氣絕身亡。
雖說有女人做肉墊,但是昊天的處境也好不到哪去,他一張臉埋在女人的乳房上,另一邊乳房的蟲子仍在蠕動著,觸目驚心,還好剛才猛烈的搖晃中,繃帶似乎有點鬆脫了,右手用力一扯,繃帶從架子上鬆綁了,左腳亦然,接著他依靠著女人的身體,咬緊牙關,把左手都鬆開了,然後嚐試用力撐起身體,但架子的重量教他沒法駕馭,於是他忍受著女人身上發出的難聞的氣味,深呼吸了一下,一鼓作氣,舉起架子右端,身體快速移施至右邊,右腳在架子要著地的一刻成功抽了出來。
人到了絕境時爆發的力量就是如此吧?眼見門還開著,昊天不敢怠慢,三兩下功夫就把腳的繃帶解開,然後順手揶來地上的一把剪刀,把伊稜從架上放了下來,並小心翼翼的抱著了他。
「伊稜,聽得見嗎?快醒醒……」
「……」接著伊稜如夢初醒的看著昊天,藥效幾乎還在,他的眼球仍然是黑色的。
「太好了,伊稜,我們一起……」
昊天還沒把話說完,伊稜的樣子就變得十分猙獰,用似乎要殺人的氣勢把昊天推開,起身與昊天身後不知何時出現的另兩具男性活體互相毆鬥。
「伊稜!」
發現伊稜是認得自己的昊天固之然很歡喜,但二對一這太不利了,他亦只好參與戰鬥,直接拿起日吉方才放在架上的麻醉槍瞄準敵人發射,見敵人倒下來,伊稜還稚氣的補了兩腳。
「謝謝你,伊稜……剛才沒有你的話,就真的死定了……」
語畢,伊稜居然亳無預警的撲了個滿懷,昊天先是一愕,然後溺愛的摸摸伊稜的腦袋,還偷偷的親了他的額頭一下。
「罡風……」
「……抱歉,我會把你帶回罡風身邊的。」
被伊稜這麼一提,昊天又趕緊抺掉自己的非分之想,這次認真的看清了真正的麻醉彈藥,才把所須物資放在袋裡去。
整裝待發後,看了看衣衫單薄的伊稜,心痛的把自己身上染滿鮮血的外袍讓給他穿。
「小心不要著涼了。」
「風……」
「嗯,好的,我們馬上出發去找罡風。」
「罡風!」
由始至終,伊稜口中都只重覆著罡風的名字,讓昊天很是難過,但他心知愛是沒法取替的,更何況以他的身分,連情敵都不配……
「出發吧。」
然而他可以恃著手足之情,姑且牽著伊稜的手行走也不算犯規吧?
「出發!」
伊稜滿心歡喜的捉緊昊天的手,二人終於邁步離開了物資補及的房間,向活死人的房間方向進發,然而等待他們的是無可估計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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