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しのとのろをお邪魔しまして、申し訳御座いませんが、四階の実験体の様子は急に異変が起こっていたので、此処に集めている医者さん、ご支援をよろしくお願い致します、今すぐに!」
一個突如其來的警號成了昊天及時的救命鈴,全場的焦點彈指間由他身上轉向投影螢幕上的視頻,昊天還未來得及鬆口氣就被畫面中出現的眾多實驗體中,瞥見到一俱熟悉的身影,嚇得忘記了自己身處何方,幾乎要衝上前去直呼其名:
「伊陵!」
還好畫面上的嘶吼聲蓋過了昊天的聲音,以致沒人察覺身邊有任何異常現象。
伊陵身上僅穿著一件長度僅及大腿的被血染污的白中䄂衣,而這些血便是從掛在他口中的一塊不明物體中流下的,雙手亦同是血跡斑斑。到底在他昏迷期間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伊陵也會被抓起來了?罡風不是該跟伊陵在一起的嗎?
可再想深一層儘管罡風的身手足以自保,但要拖著一個行動不便的伊陵,若遇上三五成群的敵人就不好說了……難度他們是因為找自己而陷入困境?
然而看著被改造得行動自如,就連麻醉槍的攻擊也被一手擋開,並失去人性的把接近自己的研究人員啃咬至死,如此殺傷力極為強大的伊陵,看得昊天愈發痛入心脾,他寧願被改造的是自己而不是伊陵。
「鍾醫生,要出擊了,麻醉槍拿著,他日再找醫生聊聊天。」
對於這般赤裸裸的敬重之情,昊天本來是該為父親感到驕傲才對,可換了個不得了的背景就另作別論了,他幾乎因為父親加入這種傷天害理的組織而感到悲憤欲絕。只可是救人要緊,關於父親的事,還是容後再調查吧。
「……嗯」
昊天強行止住五味雜陳的思緒,臉無表情的接過那名醫生給的麻醉槍,看來這些皆是訓練有素的狙擊手,想必是實驗體長期處於失控狀態而逼不得已練出了一班實力非凡的武鬥醫生。而對方似乎也認為自己有這個能耐,還毫不猶豫的分配了武器給他……也好,錯有錯著,趁機行事。
要是伊陵認得自己,就想辦法替他解圍,一起合作逃離實驗室;要他連自己都不認得,就冒死也要讓他離開,若自己還活著就想辦法幫他回覆原狀。
再次打開會議室的大門時,兩邊的實驗生和工作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彷如不曾存在過一樣,取而代之的是一排五個裝著強壯的手部殘肢的透明瑠璃水柱,而五名看起來老奸巨滑的醫生脫掉白袍,露出了有幾個黑洞的斷臂的右肩,並上前把手臂從水柱裡取出,裝在自己殘缺的肩膀上,而那肢體的未端居然冒出了幾條神經線就鑽進了醫生的黑洞裡的皮肉,完美縫合,瞬即多了一條與其身格格不入的強健硬大的新手臂,讓昊天感到噁心的同時,也不禁慨嘆這具活體生化武器是如何先進,先進得超越了他的常識。
「這可是近幾年才成功發明的消耗性生化武器呢~很厲害對吧?都變得完全能和活體完美合體了,還是多得鍾醫生發明的《壞死細胞再生論》演變而成的……」
《壞死細胞再生論》?昊天忽然聯想到剛醒來的房間裡,那五個白色鐵桶裡裝著的人體殘肢說不定也還這有關,但哪來這些肢體?答案很明顯,就是從活人身上取下,放在特殊的琉璃水柱裡,必要時再取出來用。按該名醫生的說法,這種活體器官只能用一次,而用完後就直接脫掉棄之,以昊天推測,浸泡著這些殘肢的是一種特殊成分的藥水,可以強化肢體的肌肉強度和靈活性諸如此類的,而這些醫生居然喪心病狂到連自己的身體也拿來做活體實驗了?!
歸根究底都是因為父親的《壞死細胞再生論》而產生的副屬品,或者說是瑕疵品還要來得貼切……縰使對方如何奉承,昊天一點都也高興不起來,簡直反感至極!他暗自發誓,若是成功逃出生天,絕對要讓父親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說清楚,如一切皆為屬實,則勸他自首。
說時遲,那時快,五個琉璃水柱的水位下降到樓底以下,剛好就能容下五名醫生,他們率先進入柱身,像是坐電梯一樣下降到下一層,地面瞬即出現圓形的地洞,而其餘包括自己在內的二十多名醫生則是井然有序的捉住了五條連接著下層的消防柱子滑下去,這種差別待遇大概是階級之分罷,還好昊天本來有鍛練身體,要他滑下去也不致於手腳發軟的地步。
可他才剛捉住消防柱就聽到下層傳來的哀號連連,可叫聲不但只沒能他生怯,反而更想早點下去看個究竟,他寧可掛掉的是那班醫生,也絕不要是伊稜。
在滑下去之前,昊天手上已是抺了爽身粉,於是暢通無阻的一滑到底。他著陸一看,自己身處剛才的琉璃柱中央,尚未打開琉璃門,就己有兩個穿著白衫且滿身鮮血的實驗體在拍打柱身,從二人間的隙縫間窺見剛才幾名醫生,他們的死狀淒慘,似乎都是被活活咬死的……
此時此刻,昊天才意會到為何他們不直接搭電梯,而是要用這種方式滑下來了,倘若情況太失控,他還是可以選擇按柱裡的緊急逃生制回到上層的樣子,但既然都下來了,就沒有退出的理由了,而且他必須想個辦法跟伊陸匯合。
左顧右盼,周圍除了眼前這兩名青筋畢露的一男一女的實驗體以外就沒有其他站著的人了,昊天昴首一瞥,靈機一動,背靠著柱身,先提起左腳踩著柱側,接而再用左手把麻醉槍夾著腋下,右手扶著另一邊的柱身,三個支點用力一撐,順勢的把右腳提起踩在柱上,接下來只要一步步往上蠕動就可以攀爬到柱頂。
可是爬到柱身的一半時,昊天還是被仁人無間斷的拍打而不小心滑下了幾分,但他反應甚是迅速,馬上又把自己固定在柱身中段,沒有狼狽到掉到谷底。心跳脈搏亦隨之而加速,他深呼吸著看向腳尖位置,正正是踩著那個男實驗體的臉部位置,好不容易總算爬到一個人的高度,為確保不會再失足,他乾脆改用口咬著手槍,手腳併用的爬到柱身的頂部,然後調整了另一個姿勢,探出了上半身且用槍瞄準了實驗體的肩膀上,開了兩槍射偏了,接下來的第三和第五槍總算制伏了兩個實驗體。
而實驗體昏睡過去後,臉部和身體的青筋亦隨之而淡卻消退,昊天也順勢的先把麻醉槍掉到外面的地上,再把下半身都翻了出柱外,先是捉緊了柱頂邊沿,把整個身體垂吊在柱上,發現離地面還是有半個人以上的距離,只得一鼓作氣的鬆手著陸,卻又出乎意料的降落得體面輕盈。
剛才爬上爬落折騰了好一會兒,昊天才感覺到左手傳來隱隱作痛之感,那便是針口位置的痛楚,他看了看針口,再看看地下兩俱實驗體就不禁的昌冷汗,怕是他走錯一步,也同是淪為如此下場吧?
不太確定這些實驗體是否還殘留著人性,但以方才他們可怕的尊容跟目前人模人樣的睡姿對比起來,他推測仍是有方法可以令實驗體回復正常的,他伸手的探測二人尚有呼吸就放心的拿起麻醉槍,並小心翼翼的從死去的醫生生上取得更多的微型的工具,最後增添了子彈才出發。
「気をつけて!!」
「やめろ!!!!来るな!あああああああああ!!!!」
昊天才步出房間就發現走廊上三三兩兩的實驗體居然還比十多名武鬥醫生還要強悍得多,其中一名醫生還抓著另一名醫生做肉盾,擋在他跟前,避開了實驗體的啃咬攻擊,而其他醫生見狀也就馬上射昏了那一俱實驗體,而那名受傷的醫生也就像是用完即棄的棋子一樣被掉在地上。
「畜生!この野郎!」
那名醫生似乎也不甘示弱的對利用他的人破口大罵,但亦因為他的犧牲,形勢大逆轉,戰況變得相當樂觀,所有實驗體也受到了控制,一個接一個倒下。餘下的一半醫生也就跟著向前衝,沒有人願意為一個受傷的同伴作停留,昊天見狀很是於心不忍,即使他再擔心伊陵的狀況,卻又鐵不下心腸,走上前去關心傷者的情況。
「你左腿的肉缺了很大的一塊,沒事的,我先幫你止血……」
雖然知道對方未必聽到懂自己說什麼,但他還是習慣性的安慰傷者,然後拿出在死者身上取得的迷你萬用刀,裁掉自己身上尚算乾淨的白袍,為他包住了傷口。
「逃げろう。。。いつか優しさがお前を殺す。。。」
那名醫生按著昊天的肩膀再把他推開,也不知是否在跟他道謝還是什麼的,昊天就只聽得懂”你”這個稱號,直到對方跟自己揚了揚手才大概想到是請自己離開的意思,於是昊天就把掉到老遠的麻醉槍重新拿給他自保,再語重心長道:
「你別亂動,坐著等傷口止血,待一回完結了再好好的休息養傷,這把槍給你自衛,我先走了……」
「おい!」
才剛轉身又被對方叫住了,回過頭來對方把一瓶姆指大小的碧藍色藥水抛了給他。
「給我的?」
「非常用的薬、もしもの時。。。飲んめ。。。」
一個用日語,一個用廣東話,根本雞同鴨講,不過昊天亦大概能猜出是善意的回禮,於是就用日語道謝:「。。。。ありがとう」
語畢,昊天也就重新上路,但他離開前還是一步三回頭的觀察那名傷者的情況,也是耽誤了不少時間。
而接下來的房間則像是一個圓形的秘密機地,所有地板都是特殊的灰黑閃爍的合金造成的,正前方的天花掛著一個巨大的銀色圓形轉盤,外面和裡面的圓形以相反方向施轉,中間則是懸空飄浮自轉的圓球狀透明水珠,乍看之下有點像土星,但一般人的高度沒法觸踫得到的,只能遠觀,說是陳列品也太過於浪費,實在不明就里,看著就覺得古怪。
至於這裡的天花也是故意塑造得漆黑一片,只在牆角藏著藍色的燈光反射到天花和地板上,昊天站於正中央,左右兩條樓梯,一直延伸到對面,分別連接著兩扇門,每邊似乎也需要走十五分鐘的時間,而地板下方是通空的,下方居然是讓人觸目驚心的、密密麻麻的骨肉殘骸……但奇就奇在他從一開始步進此地居然嗅不出一點腐屍味……
昊天費煞思量也搞不懂這是怎麼回事……以這個藏屍數而言,不可能是一日堆砌而成的,根本可說是個亂葬崗了,理應臭氣熏天才對……為什麼一點臭味都沒有?
他狡盡腦汁,想了千千萬萬個可能性,只得出一個答案:除非這些都還是活生生的肢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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