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體實驗是一項讓人聞風喪膽的研究項目,顧名思義是假用活人的身體去做各種地下科學研究,當然都是有違醫德,不人道的實驗。也許你會問:誰願意當白老鼠那麼儍?自然是有的,錢是誘因,被騙是主因,抑或是被要挾的。歸納總結,十之八九的研究對象都是被強制參與的。
此類價錢高昂的非法研究項目本身有一定引人入勝之處,以致不少來路不明的資金大量湧入持權人手中,當中都是身份不明的富豪在背後鼎力支持,可憐這些羔羊無非就為了滿足有錢人一己私欲而代斃的犧牲品罷。
主要活體實驗分三大類別:
一:培植人體器官:利用活體之身額外培育多個器官,包括四肢和內臟,以作器官移植之用
二:藥物調製實驗:以各類病菌注入活體,造出毒藥和解藥,亦即人所共知的生化武器
三:基因改造測試:透過各種繁殖方式或藥物注射改變人類基因構造
人性倫理、道德觀念於冷血的實驗人員而言壓根底兒不存在,於情於理該全面禁止,拘捕所有相關研究者。理論如此,實際上知情者卻是不聞不問,助長歪風,那是一人不能遏止之事……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比自己年資深的同行向伊韻掉下這句真言後就絕口不提此案件。
但作為警探的伊韻還是對此表示不得姑息,還是一頭栽進火海中,而千錯萬錯的是信錯人。
沒錯,那就是伊韻從中學入學第一天結交多年,到投身社會工作的唯一好兄弟—敬天。
那是敬天剛實習不久的事,而且事出突然,還未查明病人死亡原因,病人家屬已是把事件鬧得翻天覆地,甚至驚動了傳媒。
「醫生醫死人了甭負法律責任,殺人不犯法,天理呢?天理何在?」
「把兒子還給我……鳴……」
「你們把人命當什麼?醫生醫人不成總不能反殺人吧!有人情的就把醫生公諸於眾,給他停職,免得繼續遺禍人間……」
連珠爆發的辱罵一時間充斥著整間公立醫院,而當時的涉事主診醫生正是敬天,伊韻對此表示很遺憾,但他相信錯不在敬天,畢竟癌病切除手術是一門風險甚高的學問,對初出茅廬的醫生而言,一時失手在所難免。
「不可能的……」敬天一直重複在嘴邊的始終是這不敢面對現實之詞。
敬天跟伊韻解釋手術過程和事前準備工作如何謹慎精密,像敬天這種不苟言笑,認真審慎之人的確不會輕易錯手害人,但事實擺在眼前,親自操刀的是他本人,即使是伊韻也不敢斷言是與非。
「或者只是病人生命力太弱?」
「這更不可能,他那麼年輕又有很強的生存意志,手術到最後一刻明明很成功……」
「放輕鬆,驗屍官還未供詞,或者……」
「你叫我怎麼放輕鬆?!」
「敬天……」
「抱歉……我想一個人靜靜……」
榮毀之差便是對一個初出道醫生來說猶如生死一線的評分,一直拿獎學金完成學位的敬天自命天資聰穎,從不曾犯錯的他,此時有多大的打擊,伊韻略知一二,雖知人不能總是一帆風順,但對如此驕傲之人而言,卻是從最高處墮下,再無法爬起來之痛。
伊韻一直想信不是敬天犯錯,但檢屍官的口供卻是一面倒的說出對敬天不利的證據,如此一來,院方只念在實習醫生資歷尚淺,不想杜絕其大好將來為由,只停職而不公佈其名,但無論如何,敬天於醫學界己是聲名狼藉,很難再有出頭天。
然後便是再也找不到消聲匿跡的敬天,與此同時,伊韻正著手跟進的活體實研案件也似乎有了眉目,於是他根據一些零碎的線索找到了新界的一個癈棄工廈,其入口處傳出可疑之事,聞說進去的人遠比出來的人多,但搜索多時也找不著痕跡,當中一定有什麼蹊蹺。
竭盡所能,追查到底是伊韻一貫的作風,於是在某個休息天,他獨個兒來到工廈現場。由於工廈大門是鎖上的,他就繞到後門的停車場,雖然大廈沒人在用,但停車場卻有保安員和停泊了不少車輛,畢竟香港地方少,能有地方停車都還是會物盡其用的。
所幸保安在更亭熟睡,他就可以避免讓對方認得自己長相,但他還是不敢貿貿然現身,於是選擇了一根柱子,躲在後面觀察電梯位置,不是在自誇,但伊韻的眼力實在好得驚人,在如此遠的距離也可以看到電梯的數字在跳動,他先做好心理準備,待電梯門打開,他還是吃驚了,因為他所看到的居然是久未露面的敬天……
是巧合嗎?是巧合吧?敬天就算再失意,總不至於淪落到做這種不法行為,而且他向來都很重視生命的,該不會是真的……真的窮途末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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