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石屎森林待久了,就會開始懷念風景明媚的大自然,伊稜侍著自己抱病在身就乘機向父親撒嬌,開始時是擔心伊稜傷勢會受不了而不讚成,但在連番嘟嚷下,父親還是屈伏於伊稜可憐兮兮的樣子,於是就真的帶他來北海道了。
而事情是這過的⋯⋯
昨晚伊韻-伊稑的父親剛來港探病,椅子還沒有坐暖他就任性的提出橫蠻無理的請求了,而事務繁忙的他一直也沒特別照顧兒子,結果他突然就受這麼重的傷,從父親角度看來再輕微不過的繃帶包得就像粽子一樣厚。
良心也過意不去的伊韻,遲延片刻,還是抵擋不了兒子的萌萌攻勢,再加上鍾醫生自薦隨同他們一起,且會為他檢查伊稜的傷勢,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疑惑的答應了,而且鍾醫生居然馬上就訂了翌日的機票,讓他沒法反口。
結果不知怎的,連帶昊天和罡風也跟了上來,加起來總共有五個人,而且全部都算得上是美男子,肩拼肩走在機場上自然成為了全場的焦點。
有好幾次罡風還被誤當成明模,有人訕訕的走過來要跟他合照,當然都拒絕了,伊稜只能鼓埋泡腮暗地裡吃醋,昊天見狀也忍不住笑了出來,然而亦只有兩個人一路上啞口無言,也從沒看過對方一眼。
三月是下雪的季節,氣溫冷得怕人,在抵達日本後,他們先找了家拉麵店來暖胃,在日本任何一間拉麵店都比香港的來的好吃,而且店內一定會有暖氣。
然而為客人送上冰水卻是日本人待客的禮儀,而不知情的昊天差點沒一飲而盡,本來就冷得要死的他還是嗆水了,父親當然是忍不住的說他笨,不過也難怪,五人裡面也只有昊天一個不了解日本的文化。
待拉麵上桌後,昊天也就急不可耐的先吃了口,而伊陵的父親則是先分了一些自己的給他吃,但罡風卻爭著讓自己的給伊陵,伊稜也果段地選擇了吃罡風給的那碗,至於被擱置的父親的愛當然就是由同樣身為父親的敬天待為解決了,但這舉動顯然不被領情,伊韻一手搶回那碗,自己吃掉了。
至於目擊這一幕的昊天為了換和微秒的氣氛而開個話題:
「呃⋯⋯話說我一直都覺得香港的商店好奇怪,一年四季都開冷氣,冬天就應該有暖氣啊⋯⋯」
「就是啊!害我每年冬天都不想外出⋯⋯」伊稜附和著。
「那就呆在家啊⋯⋯」罡風溫柔的為伊稜拭去嘴角的食物殘查。
「可是好悶⋯⋯」
「有我在不會讓你悶的。」罡風詭魅的在伊稜耳邊細說。
受不了如此親暱畫面的昊天再次把視線移到父親們身上,可是這邊好像跌入了冰河時期一樣的冷戰⋯⋯如此一百八十度的反差,讓夾在中間的昊天無所適從,他只覺得自己是個電燈泡一樣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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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拉麵店後,他們來到了著名的屈斜路湖,把行李寄放在附近唯一一間的店裡,他們就興沖沖的走出來欣賞這個著名的觀光勝地。由於積雪沒有很厚,他們還可以在沙灘上走路,周圍的人並不多,樹也光禿禿的感覺有點冷清而又蕭條。
由於無法走動,伊稜一直都是坐著輪椅,罡風在後方推著,這是做夢也想不到和他分手後也會如此細心的照料著他,想著就覺得甜蜜,他還不時轉個頭去看罡風,有時罡風還會摸著他的頭問他有什麼事。
昊天邊走邊拍照,一道黑影忽然略過,他就抬頭看,原來是棲息在這個湖的天鵝,因為頭一次和親友去旅行,光是想像就興奮得徹夜難眠,於是在前一晚就做了很多有關北海道景點的資料搜索,很快就想起有個天鵝湖的景點,於是他便帶頭來到那裡了。
「有昊天在都不用請嚮導了呢~哈哈……」
「嘿~我對安排行程可是很拿手的~」
正說得興起,一對凌厲的目光令昊天滿臉冷汗,由罡風回復正常後,就像剛認識那時一般戒避,不喜歡他跟伊稜有太多的對話,他也只好知情識趣的跟伊稜保持一定的距離。
「我說啊……你就不能站近一點嗎?和你說話都覺得有點困難呢……」
「哈哈……我還不想死呢……」
「什麼?都叫你站近一點,我聽不清楚耶……」
「沒什麼~不如我幫你和罡風拍些合照吧!」
藉著拍照來掩飾自己的不安,但鏡頭對著罡風的時候,他的手幾乎顫動得按不下快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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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穿越無數高山雪嶺來到這,就當然要和天鵝玩個痛快(?)所以昊天連天鵝的飼料都買了,而且還買了五包,分給大家後,就急不及待的走過去餵天鵝,他這樣稚氣的表現,讓敬天無奈地苦笑,一旁的伊韻也不自覺的笑了起來,倒是敬天有點意料不到。
注意到身旁那看得出奇的視線,伊韻立即就板起臉來。
「……伊韻……」
敬天伸手想踫伊韻的肩膀,卻又被那凶狠的目光嚇退了。
「說實話我恨你,恨你所以不想再看到你,哪知道因為伊稜又讓我遇上你……」
「已經夠了吧?都過了這麼久,你就不要再躲開我了,好不好……」
「當然不好!就是過了這麼久也無法平伏,你對我做過的事,不是時間過了就可以沖淡的,說明白點,你根本不是人!連禽獸都不如!不過也是因為那樣,你才有今時今日的成就吧?當時沒說是我不夠朋友,真是恭喜你……」
憋不住積怨已久的氣,連珠爆發地罵個狗血淋頭,而被戳正痛處的敬天也顯然沒有還擊的餘地,是他愧對伊韻在先,對不起的話說過太多遍也不見得有作用,能讓他消氣的大概也只有絡繹不斷的渲泄拆責。
在遠處餵天鵝和觀賞風景的三個人完全沒有閒情理會大叔在那邊起鬨,自顧自的嬉戲,昊天不忘在四周圍拍照留念,他喜歡擺各種不同的表情自拍,天鵝意外地配合和他玩親親。而行動不便的伊稜就只能坐在輪椅上,像看戲一樣看昊天精彩的個人秀,被他傻氣的舉動逗得笑逐顏開,這下換來罡風爭風吃醋,擅作主張的抱起他,走到離昊天比較遠的地方,脫掉披肩,鋪在沙地上,自己先坐了下來,又讓伊稜坐在他大腿上,用強而有力的臂彎從後摟住了他,霸道卻又不失溫柔,伊稜既受寵若驚又有甜絲絲的感覺。
這裡的天鵝一點也不怕生人,發現罡風衣袋裡掉出來的飼料就成群結隊衝過去,對著這群飢腸轆轆的天餓別說沒有壓迫感,條件反射地把飼了掉到遠處的昊天手上,風波就此退去,注意到從剛才就直在發抖,驚魂未定的伊稜,罡風不禁揶揄了他一番。
「儘管笑吧~我就不信你不會有害怕的東西!哼~」
其實他之所以會這麼害怕也不是沒原因的,記得五歲那年也是在日本,那時剛好和父親走失了,獨個兒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殊不知哪來的天鵝長得跟他一樣高,一直在追趕著他,害他在沙灘上原地繞了好幾個圈,然後一個年紀相若的外國人出現,巧妙的把那來勢洶洶的天鵝引到另一個方向去,他才無力的跪坐在地上,那個孩子跟他一樣高,長有一頭金色的天然捲髮,眼睛跟罡風一樣是藍緣的,可是他只會說英文,二人的對話是雞同鴨講,多得他陪自己找父親才沒那麼害怕。
「你笑完了沒?」
「差不多……」
伊稜沒好氣的別個臉,閉眼嘟嘴,眉心緊蹙在一起,再回個頭來,一部新款手機就出現於眼前,很快就伸手去拿手機,可是手機上了鎖,看他一臉疑惑,罡風就耐心的教導他,原來解鎖的方法是用手指在營幕上寫「罡」,開了以後就馬上連線下載一些小遊戲來玩,都是不用按制的,搖來搖去就能控制方向,雖然都是無聊又很快玩完,但就是玩不膩,感覺很是新鮮。看伊稜把在手上,搖個不停,罡風不由分笑了。
「喜歡麼?」
「嗯~!!」
「那就送你。」
「怎麼這麼破費?」
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看來得不到合理的解釋,伊稜也不會就此罷休,但他又不想提起自己失控的弄壞手機一事,於是就說是為慶祝交往一個多月送的禮物,反正他又記不得兩星期間發生的事,又可以補償先前犯下的過失,簡直就兩存其美,而伊稜也深信不移就不用多說了。
「真是,這兩個星期到底發生什麼事,醒來的時候,只記得昨天才跟你分手,怎麼突然又可以在一起呢,真是太過喜出望外了,我都沒有心理準備……」
「不用記起也沒關係,吶,你看,你手機的開鎖碼是用我「罡」的名字,我的就是用「稜」,兩部機是同一系列的。」
「真的耶~湊在一起就是情侶手機了~不過……」
「嗯?」
「你以後都不要提出分手好不好……」
談戀愛的人,一旦泥足深陷就愈經不起試驗,這一點罡風也體會過,令伊稜受到重創是他的錯,心痛的把懷中人摟得更緊,怦怦跳的心彷如把倆人溶為一體,這個冬天好像沒他想像的冷。
聽到罡風求婚一般的承諾,伊稜就禁不住落淚,喃喃自語般說:
「如果你的頭髮是金色就好了……」
「嗯?我的頭髮本來是金色的,你喜歡我可以染回去。」
「不用了,習慣了你那咖啡色的頭髮。」
金髮會令他想起那個小男孩,可是罡風就是罡風,他不希望把罡風看成代替品一樣。
二人依偎在一起,任由陣陣海風吹拂過來。
如果失憶可以撫平傷痕背後的痛楚,也未嘗不是壞事,不時看過去的昊天是這麼想著……比起伊稜,他的心理創傷實在小毛見大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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