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於不明朗的境地中,誰有會乖乖躺好養精蓄銳?更何況伊韻已睡了這麼久,再加上剛才被金俊旭嚇得不輕,目前已是精神抖擻,無意會周公。
把未知誰人留下的字條掉進馬桶沖走,毀屍滅跡,姍姍移步到洗手台前,凝視著鏡中一片狼籍的自己,跟那片被惡意侵略過而浮腫嫣紅的朱唇對照起來,臉色顯得分外蒼白,頸窩上還殘留著一個可恥的紅吻,傾刻間喚醒那被封塵已久、不堪回首的陳年舊事霎時間像跑馬燈一樣在他腦海中纏繞著。
此刻,身體每寸肌膚都像被人摩娑似的惡心至極,任他怎麼洗臉漱口,那令人作嘔的感覺依然存在,一氣之下,便把金俊旭披在他身上的黑色外套扔到地上。
只可是他身上那件已稱不上衣服的碎片令人更容易意淫,於是他乾脆脫掉了,沾濕毛巾胡亂擦拭一通,去去晦氣。
從十五年前逃出來的那刻,他就發誓要揭發一切有關活體實驗組織的內幕消息,但畢竟當時伊稜還小,一來不敢去冒這個險,二來怕是貿然行動會打草驚蛇。
脫離地獄的一個月裡,他先是悄悄地投靠親人家中,重新整頓,待塵埃落定後,又透過匿名電郵告訴社成遠警長有關張安然在一年多前不幸殉職的經過及西貢工廈的實驗機地內總總駭人之活體實驗。又等了將近大半個月,不想地下組織果然也有所動作,經過飛虎隊一番搜索後,救出來的都是痴呆的活體,對案件並無幫助,所有知事的實驗人員貌似都被滅口了,一個重要人物或證據也沒有找到,新聞報導所陳述的居然只是密室謀殺案……
實在教人愈想愈摸不著頭,當時那麼大型的實驗機地,數千名活體和研究人員,與及內裡的林林總總的設施,到底是怎樣於短短個半月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幾十個身份不明的死人和活體,與及完整的空穀?
十五年後的今天,他重新遇上金俊旭,並被安排到他所說的"新居"去,這下總算明白了一點,原來活體實驗不只限於香港,在日本亦然,說不定還涉及更多其他國家和地區……
既然自己被抓著了,鍾敬天的”那孩子"大概也無所倖免,只能硬著頭皮繼續解究埋葬多年的謎底。
不過說來也真奇怪,他可是在鍾敬天都不知情下漏出來的,之後不慎被人抓上車弄昏了,一覺醒來就被金俊旭拖著去這去那,怎麼料到在天狗神社參拜也能被那熊孩子找到,還險些死於俊旭的槍下……
伊韻嘆了口氣,但願他拚死守護的熊孩子還活著,橫掃四周也不似有衣櫃,奈何只能靠那件沾有”老公”味道的外套才能保持那麼一點的體面,伊韻強迫自己重新穿上,並打了個冷顫。
百無聊賴在病房了走了一圈,他身上所有私人物品早就被扒光了,這裡沒有能通訊的設備,有的就只有房門上方的監視器,只是監視器有死角,而且要毀掉也不難,花點小心思就可,隨時也能動手。
抬頭望向牆上的掛鐘,才2:30AM,左顧右盼,這間病房根本是特別待遇,說得上一應俱全,有浴室,有廁所,迷你電冰箱裡還貼心的擺放著兩件公司三文治和兩個吞拿魚飯團,他不假思索地取出飯團,發現包裝居然是拆過後再包回去的,其餘的處理手法也相同,他連忙拆開來看,結果在食物標籤紙的空白面看到幾個不明所以的訊息,分別是四個黑色的大草英文字母:
“F"、"O"、"R"、"U"
要是順著字母排列讀出來,就是”For You”的意思,但照理不會那麼簡單。其中”O”和”U”兩個黑色字母劃了紅色的”X”記號,這4個英文字母加上4件小食,不難讓人聯想到”FOUR”,但為什麼就只有其中兩個打上了”X”的記號呢?與"4"有關的東西是什麼?
「咕……」肚子傳來陣陣不滿的咕嚕聲,餓了,想吃。
把飯團送到嘴邊,又頓了頓,用手分成開兩半,驚見裡面居然包著一支屈曲的毛茸茸不明物體,另一個飯團也是,他嚇得把兩個飯團都掉到垃圾桶裡去,險些沒吃了,胃口也是倒了一半……所以”X”的意思是指寫了”O”和"U"的飯團不能吃的意思?基於不想漏掉任何訊息,他還是揭開三文治細看,怎麼看這兩件都是安全可食用的。
實在有點餓昏頭的伊韻還是選擇了吃掉其中一個,邊吃的同時,邊搜索有沒有更多提示,於是他又把整張床都模索一遍,又把床褥推開,以為什麼也沒有之際,一個圓柱形膠件骨碌碌地掉了到地上。
府身去撿時,眼際瞥見床板底部好像有什麼東西,於是他把迷你的電冰箱搬到地下再打開,借那麼一點的光線照亮床底,結果看到一隻手掌大的只有四隻腳的蜘蛛被沒有手抦的螺絲批頭釘住在上面,伊韻忽然想到那個飯團裡包的說不定就是蜘蛛腳……
到底是誰的惡趣味?
結果他還是用毛巾包著手去拔掉那支螺絲批頭,那隻蜘蛛的腹部被螺絲批貫穿,早就奄奄一息了,只是可能神經反射動了動,伊韻差點嚇得掉了出去,最終還是忍住了,用另一條毛巾把蜘蛛屍把拔掉,清理了然螺絲批頭後,重新把手柄接合進去。
得到螺絲批後可以做地的事比之前多了,他記得浴室頂部有個通風口,而且又是死角,於是他就把迷你電冰箱搬了進去浴室,鎖好門,又做了些小手腳塞著門口,以防萬一。
站在電冰箱頂,順利的扭開了四角的螺絲,取下通風蓋,到此為止都蠻順利的,只是他忽然想起那個叫他5點才出發的人……
要等那個人嗎?
不過想想剛一連串的惡趣味啞謎,果然還是覺得不能盡信,於是就一躍而上,只可是尚未完全癒合的傷口令身手大打折扣,稍微用力撐起身軀都傳來撕裂的痛楚,血一點點的浸了開來,但再痛也得忍,他咬關螺絲起子,就整個人鑽了進去,可惜四周都漆黑一片的,但爬了上來就不想再下去了,於是他只能用手去摸索,憑直覺一點點地往前爬。
通風管道僅僅能讓一個成年人通過,說真的赤腳爬行的觸感真是相當難受的,皮肉在粗糙多塵的金屬表面上磨擦的觸感實在令人難受,爬著爬著就見到前方有光,伊韻心想:"一定是連接門口的。"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爬過去往通風口下看,果然有一個高大的西裝黑人保鏢守在門口,他似乎不知自己已經從房內脫出了,再抬頭看看前方不遠處又有一排透著光的通風口,大概是走廊的樣子,伊韻就乾脆沿著這方前進。
不曉得爬了多遠,他忽然聽到了有人在說話,於是他就朝有聲音的方向走了過去。
『怎麼跟說好的不一樣?這活肢根本不受控制!』一個地中海的日本老頭在邊原地打轉,頭時兒轉左轉右的盯著眼前人大吼,畫面很是滑稽。
『不是挺好麼?能走能跳。』一個身穿白袍的醫生反問。
『錢!把錢還來!這腿我不要了!』
『好吧~回來!』
只是一聲令下,兩條腿居然就自行脫離了老伯的下體,失去支撐的身驅立即往後下墜了,老伯不慎頭部著地一命嗚呼了。
『不要罷不要,現在這樣子,錢還了你也是用不著吧?嘿……』
語畢,醫生就離開了,結實的雙腿也自由奔放地跳上老伯的屍身亂踩一通,隨後也了無生氣的暴斃了,而老伯和雙腿的傷口也瞬即長出了一堆屍蟲,畫面甚是駭人。
所以這些活肢都是有自我意識的?那麼他們要取人的性命不就輕而易舉嗎?
伊韻怕得動彈不得,無論看過幾多次,這裡發生的事都如此詭異和難以想像……
他曾經見過被種了十條腿的活體;見過十對手的活體;甚至見過整個身體都種滿眼睛的活體……萬萬也沒想到移植在別人身上的器官居然有自己的思想,這根本跟生化武器無異……
忽然,他聽到通風口隨來嘈雜的聲音。
不好!有人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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